给辽金和西夏的岁币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李卓的一块心病。
表面上是说赏给辽金的,可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
每年花那么多钱,就为了让别人喊一声爸爸,人家还不太愿意喊,怎么看都很亏。
李卓一致认为大齐的国库空虚,岁币是主要的原因。
现在终于打赢了,打得辽金一点脾气都没有,李卓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赶紧把岁币取消了。
这一年省下来的钱,能给国家添置多少基础设施,能给他修多少个园子。
尤其是当着刚铎的面说出这种话,让李卓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如此的硬气过,果然这就是大齐皇帝应该有的姿态啊!
刚铎能说啥,辽金奉行的自来就是谁的拳头大谁有理,既然没能打过大齐,岁币什么的也就别聊了。
现在这个局面,已经不是什么岁币不岁币的问题了,他能活下来都是邀天之幸了。
大齐的百官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乖巧的辽金国师,一个个真是当成稀罕景儿在看。
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辽金的国师也不过如此嘛,一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也不知道之前自己到底在惧怕些什么。
下了早朝之后,刚铎就面色难看的快速回到了鸿胪寺。
他身边的忠仆急忙凑上来道:“大人,事情怎么样了?”
“跟上京那边说,如今大齐威势正盛,不可对敌,让大王派人过来和谈吧,这两天我也在大齐的官员当中运作一下,看看能不能争取一些利益。”
老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帮刚铎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道:“大人,刚才有人过来送了一封请柬,说是想请您饮酒。”
“嗯?是何人?”
刚铎也有些诧异,如今辽金大败,按理说他的身份跟地位一落千丈,应该没什么人想这个时候凑上来吧,难道是来羞辱他的?
老仆急忙低头道:“对方虽然没有明说,可我之前在大齐三皇子的身边见过那人。”
“大齐其他的皇子吗?也对,被一个小孩子压了一头,他们肯定不甘心啊。如今没了外部的压力,一个个的又活跃起来了。”刚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那您看这事怎么办,要去赴宴吗?”
“要去,当然要去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去挑选两样礼物,我要跟大齐的那些皇子们搞好关系。”
就在刚铎想着要怎么拉拢大齐的一批人的时候,李卓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皇后道:“行了别哭了,哭得朕头疼。”
“陛下,那可是咱们的孩子啊,您就忍心把他撵去封地吗?他的封地离着咱们实在是太远了,这一走恐怕就是永别了。”
“笑话,他都已经多大的人了,难道要一直荫蔽在咱们的羽翼之下吗?再说了,这次霸州城战败,他要负主要责任,好在之前有个阳虚子顶着,否则你以为他现在还有命在吗?”
“行了,别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了,让他准备准备,早点去封地吧。”
说起大皇子,李卓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当时也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把兵权交给了对方。
大齐的精锐士卒,被那个白痴一天就祸祸干净了,就连他差点都成了丧家之犬,李卓现在就想把大皇子赶紧撵得远远的,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自家这个脑袋不是很灵光的皇后,李卓叹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把他撵去封地是不顾念父子情谊?恰恰相反,我让他赶紧离开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他。”
“数十万的军卒死伤,整个霸州城的百姓都被屠戮一空,你真觉得满朝文武会没什么意见?”
“死了那么多人,总归是需要有人来负责的。还好有个阳虚子,否则那个孽畜恐怕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你是他的母后,你要真是为他好,就和他好好说说,让他早点去封地吧。”
“至于太子的位置,他想都别想了,就算我捏着鼻子认了,大臣们也不会让这样一个无能之辈上台统治大齐的。”
说完李卓就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示意皇后可以下去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小太监却高声道:“太后嫁到!”
李卓愣了一下,急忙迎了上去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怎么,我想要看看我的皇儿,难道还要特别挑个时间?”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老态龙钟鹤发童颜。
跟皇后比起来,太后的气场可就太稳了。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双方就坐了下来,太后看着李卓道:“这次外敌来犯,多亏了陛下英明神武,我想祖宗们泉下有知,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这话说的李卓就有些脸红了,他急忙摆手道:“其实这次能战胜强敌,还是多亏了湘儿,母后身在后宫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清楚,湘儿这段时间在城头奋勇杀敌,身中十几箭也未曾后退半步,真不愧是我李家的儿郎啊。”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你也真是的,湘儿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能任由他胡闹。正所谓刀剑无眼,这要真是出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这就是谈话的艺术,太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胡闹,就把李湘在城头上奋勇杀敌的性质改变了。
李卓的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太后好像也没想着要个答案,她继续自顾自道:“眼瞅着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到我的生日了,我希望过生日的时候身边能热热闹闹的。”
“老太太我过一年少一年了,如今就想着过生日的时候,我的那些孙子孙女能在身边陪着。”
“母后您身体好着呢,一定能长命百岁的。您放心,如今咱们手里面有钱了,我肯定把您的寿诞弄得热热闹闹的。我会跟下面的人说,让儿孙们这段时间都老老实实的在京城待着。”
“皇帝有心了。”太后端起了茶杯,一脸的从容。
一边的皇后都看傻了,好家伙这就是王者局的操作吗?真的是太强了!
这时候太后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对了,阳虚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上次他来宫里和我讲古还留了个尾巴,要是听不完,我心里面跟猫抓的一样,你让他把后面的都写下来吧。”
与此同时,远在霸州城的某个地牢当中,陆沉把玩着手中的小刀道:“华夏有句古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早点撂了对咱们都有好处,你说是不是啊阳虚子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