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
一道小身影穿着明黄色的衣服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宋朝朝这才想起原主有个亲生弟弟,叫宋胤鸣,字子渊。
他如今也不过六岁,正是活泼爱动的年纪,偏生皇帝对他寄予厚望,拘着他学习,玩耍的时间不多。
宋朝朝蹲下,将扑过来的小人接了个满怀。
“姐姐你还疼吗?”
宋胤鸣眉眼间与宋朝朝很是相似,玉雪可爱,粉嫩嫩软乎乎的,让人见了就想上手rua。
旁人不敢上手宋朝朝可是很敢,她双手捧住他的小脸,好一顿揉搓,那手感妙极了。
“唔...看姐姐这力道...一定没事!”
宋胤鸣口齿不清的说着,他任由姐姐搓圆揉扁毫无怨言。
“我没事,谢谢弟弟关心......”
他的脸手感实在太好了,宋朝朝眼睛亮亮的捧着他的小脸捏了又捏,满心柔软的将他一把抱进怀里。
“渊儿,才多久没见怎的又变可爱,快给姐姐抱抱!”
宋朝朝心花怒放,喜悦浮在脸上,没想到原主还有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心软软!
闷在她香香软软的怀里,宋胤鸣脸红起来,羞涩又不太适应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服,姐姐今天好热情,好喜欢!
“咳咳...朝朝这副样子,朕倒是少见,稀奇稀奇。”
雄浑洪亮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宋朝朝的动作一僵,她唇边的笑意跟着顿住,不可思议的看向门口。
一道放大版的明黄色身影跨进了门,正是二人的父皇,当今的朝阳国陛下宋景初。
宋朝朝连忙松开宋胤鸣,尴尬的笑了两声,躬身行礼,没想到这小家伙身后还跟了个大佬。
“父皇恕罪,儿臣失态了......”
“无妨无妨,与渊儿一样可爱,倒让朕想起了你小时候......”
皇帝忍着笑摆了摆手,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头看着天边的明月,脸上满是怀念的神色。
“那时候,你也还是个粉嫩嫩的小豆丁,比你弟弟还可爱...”
皇帝说着慢悠悠的抬脚走进了殿里。
宋朝朝垂眸看见跟自己腰一齐的小屁孩正在偷笑,就知道这小子是故意没告诉自己。
她微微弯腰捏住小孩的脸颊肉眯着眼危险的说:“宋胤鸣你学坏了!”
宋胤鸣咧着嘴笑了下牵住姐姐的手卖萌道:“姐姐别气,我长大了替你收拾宁小侯爷!”
“噗...好呀,那姐姐就等着!”
此时的宁远坐在墙头上打了个喷嚏,身手利落的跳下了院墙,刚落地就被自家老爹逮了个正着。
第二天一早,宫里就传出了圣旨,请安国侯夫人入宫。
宋朝朝听到这个消息时正舒舒服服的窝在廊下的躺椅上吃葡萄,这葡萄被凉水泡过,入口甜爽。
采荷跪坐在一旁帮她捶腿,她好奇的说:“殿下,您说安国侯夫人回去会如何罚小侯爷?”
“唔...谁知道呢...总归是个面上过得去的惩罚,”宋朝朝懒洋洋的说,素白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口中,好吃的眯起了眼睛。
采荷痴痴的望着自家公主,平日里就知道公主的美色天下无双,怎么此刻即使头上有伤也觉得比以往要美上百倍......
宋朝朝仰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心中万分感慨,还以为会很不适应这封建的古代生活,却没想到意外的适应,毕竟饭来张口的日子实在是美好。
“丽阳公主到!”
宋朝朝微微挑眉看向门口,身着一身淡黄色刺绣海棠花长裙的宋婉怡面带笑容的带着宫女们走了进来。
仰头看见那恢弘大气的牌匾时,宋婉怡心中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淡淡垂眸,抬脚迈进了门。
宋婉怡远远的看见她姿态慵懒的躺在廊下,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见宋朝朝姿容俏丽容貌美到她一个女人都心惊。
“乐阳姐姐,好些了吗?我带了些礼物。”
宋婉怡侧了侧身子,身后的宫女捧过来好几个精致的礼盒。
宋朝朝拍了拍旁边的凳子温和的笑着说:“多谢你,过来坐,采荷冬雪。”
“是,公主殿下。”
采荷带着其他的几个小宫女收下了礼物,冬雪亲自泡了一壶茶送了过来。
“上好阳春茶,姐姐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
宋婉怡端起泡好的茶轻轻的嗅了嗅,混合着春天和清新茶香的味道瞬间盈满鼻尖。
她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暗了些,这样的好茶她只有在皇帝身边尝到过,没想到她这里也有。
“你喜欢,我让采荷包一些你带回去,如何?”
“...那就谢谢姐姐了。”
宋婉怡其实很想拒绝,奈何这茶实在是太过珍贵......
宋婉怡喝完一杯茶,心情都开阔了不少,她往旁边的宋朝朝看去。
只见她穿着一件玉色云丝长裙,薄雾紫色烟纱的外裳,乌黑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挽在脑后,发间插着水玉兰玉簪,腰身细软,懒懒散散的倚在躺椅上,像极了一幅生动的美人图。
“怎么了?”
她明亮的如含了一汪春水的眼睛带着淡淡的疑惑看向宋婉怡。
宋婉怡不自觉的红了下脸颊,抬手掩唇摇了摇头:“没事...是姐姐太美了,一时入迷罢了。”
宋朝朝一愣,顿时也干咳一声,双颊泛起桃花般浅浅的红晕。
两人默默的对视一眼,互相撇开了头。
气氛有些凝滞时,冬雪包好了阳春茶送了过来。
宋婉怡再次道了谢,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乐阳姐姐,宫中都在传你与小侯爷的婚约,姐姐可知道?”
“唔?是吗?我确实不知。”
宋朝朝表情轻松,毫不在意的样子让宋婉怡不禁有些疑惑,她与宁远当真是见面就脸红的冤家吗?
“今日我本想与万阳姐姐一同前来看看姐姐,谁知万阳姐姐今日有了别的安排...还望姐姐不要介意。”
宋婉怡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的,犹如春风拂过发梢,听着就令人舒服。
冬雪听了这话眉眼微动,有些担忧的看向自家殿下,万阳公主与自家殿下向来不和,此刻听了万阳故意不来,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谁知宋朝朝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慵懒随意的摆了摆手,“不介意不介意,随她吧...”
此话一出,宋婉怡和冬雪采荷都很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冬雪采荷激动的看着宋朝朝,眼中满是欣慰,殿下终于长大了成熟了,不再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了。
宋婉怡眸中带了几分讶异和纳闷,她本想说完这件事就离开,宋朝朝这出其不意的反应让人心中生疑,她决定留下来多陪陪这位尊贵的乐阳姐姐。
她很会察言观色,说话又柔声细语的好听,让宋朝朝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
隔了一天,乐阳公主与安国侯小侯爷的“口头婚约”已经传遍了整个朝野。
世家公子们愤愤不平,世家小姐们咬牙切齿。
乐阳公主背后所代表的东西是他们奋斗十年或许都无法达成的,没想到却被宁远抢占一头。
而安国侯府掌兵权,其背后所代表的权势更是不容小觑。
谁人都知道二人打小不和,所以都暗暗的卯足了劲等待一个适宜的机会,一步冲天,却没想到会传出他二人婚约的消息。
这消息一出不知打乱了多少人的布局与谋划。
而身处风暴中心的男女主二人此刻却在宫中会了面。
宁远被自家母亲耳提面命要他亲自上门送祛疤生肌膏给乐阳公主,否则就一头撞死在门上,被逼无奈之下宁远骑着马进了宫。
每个碰到他的小太监和宫女都是先行礼再喜气洋洋的恭贺他,这让宁远头疼极了。
穿过花园,绕过绿意盎然的一片翠竹林,便是她的寝宫安阳宫。
阳光之中,这座奢华的宫殿闪着金色的光芒,彰显着气派与威严。
宁远驻足欣赏了片刻,才抬脚进了安阳宫。
“小侯爷万安,公主在后院赏花请移步后院。”
冬雪带了两个宫女前来迎接,宁远啧了一声,这丫头排场可真不小,他扬了扬下巴说:“前面带路。”
宁远跟在冬雪后面单手甩着那腰间的坠子,玉佩相碰发出叮当的脆响。
沿着红墙绿瓦,穿过曲折的长廊,雕刻着百花的拱门映入眼帘。
宁远望着那拱门思绪飘远,依稀记得他上一次来这花园是在三年前的冬日里,那时候万物都被白雪覆盖,白皑皑的一片,倒是十分壮观。
“小侯爷,请。”
冬雪见他发呆不禁轻声催促了一声,宁远这才回神跟着她进了后花园。
这花园的布置也是讲究高雅与格调的,各花各草须得搭配。
除了名贵的花草之外这园中还有一汪小小的池塘,池中水是从皇宫内的清阳河里引过来的,其中还养了不少的金鳞。
除了这些,园中还有一棵苍劲挺拔的古树,这古树的年岁比皇帝的年岁都要大,如今正值春季,枝叶繁茂生机勃勃。
古树之下放了一把藤椅,支起了一张小桌,小桌之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隔着一段距离也能闻见悠远清新的茶香。
藤椅之上,宋朝朝穿了一身水色衣裙,纱织的腰带轻系,随风飘动,衬得腰肢盈盈一握,乌黑的发丝只用碧玉发簪松松垮垮的挽着,精致的脸上粉黛未施,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她身上。
她只是随意的倚着,便自有一种不容侵犯与亵渎的气势,慵懒矜贵,气质浑然天成。
宁远的黑眸深邃了许多,眼神落在了她的额头上,那片红肿确实轻了许多,但她肌肤白皙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将这红肿衬得格外可怖。
宋朝朝摇着一柄团扇轻笑道:“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啊,竟将小侯爷吹了来。”
“呵呵,什么风你还能不知?”
“喏,我娘让我给你的。”
宁远走过去将手中的小盒抛给她,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她旁边的圆凳上,毫不客气的捏起了一颗紫黑的葡萄。
宋朝朝拧眉用团扇拍了下他的手背嗔道:
“我与你很熟吗?我是公主是君,你是臣,真是无礼,改日我便让母后告知你娘亲,将你送进宫来好好学一学礼仪。”
“好好好......公主恕罪......大人不记小人过......”
宁远懒懒散散的说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的脸上,仿佛是一支神奇的画笔,轻轻地勾勒出他精致的五官轮廓。
每一道线条都是那么清晰,每一个角度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阳光似乎懂得如何去发掘他最美的一面,将他的面庞映照得如诗如画。
他的眉毛浓密而修长,微微上扬的弧度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坚定。
眼睛明亮而深邃,宛如星辰般闪烁着光芒,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阳光在他的脸上跳跃,使得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金色光辉,细腻而光滑,散发着健康与活力。
宋朝朝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这宁远倒也生的剑眉星目,俊美非凡,尤其是他身上还带有一种不羁与潇洒,是个意气风发,惊才绝艳的少年。
“你......”宁远剑眉竖起,警惕的看着她,“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名满阳城的小侯爷有了婚约,不知多少姑娘要心碎了。”
她迷人的桃花眼弯了弯,眼中盛满了笑意与碎光,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宁远就气的咬牙。
“你究竟想做什么?故意作弄我?”
“就算是作弄我出气,也不用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吧?”
宁远望着她,眼中生出了几分怒气。
宋朝朝摇了摇扇子,漫不经心的说:“作弄你?我可没有,金钱权势地位这些东西你不想要?”
她眼波盈盈,与宁远对视着:“我可不想便宜了别人,你嘛...倒是还可以...”
“再说了,我是母后父皇的嫡公主,若是嫁给你,你这辈子都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那多有趣啊,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赢我?”
宋朝朝说着,自藤椅上缓缓起身,一张美到极致的脸就凑到了宁远对面,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出了宁远的俊脸。
“你...!”
宁远往后退了退险些从凳子上跌落,他满脸的惊讶,完全没想到她是认真的考虑过婚约这事。
想起她后面的话,宁远气的咬牙,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呵!怎么可能!
可一想起她是认真考虑过嫁给自己这件事,宁远就觉得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这种情绪让他非常不适应。
一抬眼又对上她波光流转的眼睛,宁远噌的一下从圆凳上起身。
扬眉看着她朗声道:“谁翻不出谁的手掌心还不一定,口头婚约而已,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他说完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借着墙壁的力,飞过了高高的院墙。
宋朝朝摇着团扇笑了起来,且看着吧,他一会就会狼狈的回来。
片刻后院墙外传来打斗的声音,衣袂翻飞声响起,一身深绿色长袍的宁远果然又飞了回来,在宋朝朝戏谑的目光中落在了地面上。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衣里的人。
“你瞧,我说你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吧。”
宋朝朝声音如银铃般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玩味和戏谑,他莫不是忘了,只要在宫内翻墙而出必有暗卫进行拦截。
宁远脸色微红气冲冲的瞪了眼宋朝朝,一甩衣袍大步流星的从拱门里走了。
他一踏出拱门身后传来更清脆的笑声,宁远羞恼极了,他磨了磨牙,这臭丫头!
冬雪和采荷互相对视一眼,冬雪抿了下唇小声的问道:“殿下,您真的想嫁给小侯爷吗?”
宋朝朝挑眉,反问道:“知根知底,为什么不呢?”
两人都不再说话,宋朝朝摸了摸头上的包,眼里闪过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