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正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宁远?”
声音之中既惊讶又带着几分不敢相信。
方才在街上就发现有个很像宁远的身影,一路追着过来发现他们竟拐进了偏僻的巷中。
虽光影模糊,仍能看清两人在干什么,没想到他竟光天化日之下......
他怀中的人只露出一些衣服,可那衣服的样式与风格分明是男子穿的。
难不成他竟是喜欢男子的?!
宋朝朝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好奇的探出头来瞧了瞧,顿时也有几分惊讶。
这不是那位王女殿下吗?
怎么跑来这里打扰他们的好事?
宁远对除了宋朝朝以外的公主小姐都没什么兴趣,淡淡的说:“尾随别人,这是皇室该有的教养吗?”
呼延盈月咬着唇目光落在宋朝朝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心中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庆幸他不是喜欢男人,但他却与别的女人亲密无间。
“...别误会,只是在街上看见了你的身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
呼延盈月艰难又晦涩的解释着。
宁远没再多说,垂眸看了看宋朝朝眸光温柔道:“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与呼延盈月擦肩而过。
呼延盈月沉沉的叹了口气,这阳城真是太没劲了。
宋婉清站在街边满脸的不耐烦,采荷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瞧见宋朝朝与宁远过来,宋婉清瞪着眼说:“你们俩干什么去了?等你们好久了!”
宋朝朝眨眨眼心虚的挠了挠脸颊说:“额...随便逛逛....”
宋婉清忽然凑近了看她,眯着眼睛说:“你的嘴巴怎么那么红?”
“......”
她怎么老在不该灵光的时候灵光?
面对她的疑问,宋朝朝绞尽脑汁的想借口,旁边的宁远非常淡定的说:
“再不逛街可就没有时间了。”
宋婉清拍了下手,“对对对!抓紧时间,难得出来一趟!”
被宁远这么一打岔她顿时抛下了方才的疑问快步走到了旁边的店中。
宋朝朝哼了一声,抬手在宁远的腰间拧了一把,“都是你干的好事!”
宁远捏了下她的手,唇角微微翘起,不置可否。
远处一瓢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拱手道:“少爷,冷兮已安全到家。”
怪不得没看见他的小厮,原来是被派去保护冷兮了啊。
宋朝朝挑眉赞赏的看向宁远,不错嘛,还挺细心的。
感受到她的目光,宁远便从她的眼神读懂了她想表达的情意,喉结上下滑动了下,抿了抿唇,眸光闪烁,又想亲她了怎么办?
宋朝朝含笑拍了拍宁远的胸口道:“小伙子,干得不错。”
掌下微微坚硬又带了些软弹的触感令宋朝朝心神荡漾了下,她清了清嗓子说:“走吧,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
傍晚,宁远将两位公主安全的送到了宫门口。
宋朝朝还依依不舍的看着宁远,一旁的宋婉清吐槽道:“都待一天了还没腻歪够啊?趁早成亲得了。”
“再多嘴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好了好了,不多嘴了.....”
宋婉清:我恨!向恶势力低头!
宁远轻笑一声恣意的朝她扬眉,宋朝朝便将帘子放下,马车进了宫。
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宋婉清松了口气,让宫女将买回来的东西统统打包回去。
宋朝朝笑眯眯的说:“皇姐,记得不要告诉旁人哦~否则你可就没有下次了。”
“知道了!啰嗦......”
宋婉清瞥她一眼带着宫女走了,临走前放了块成色极好的佩玉在桌上。
不能白占人便宜。
宋朝朝叫来了冬雪与她耳语了几句,冬雪领命而去。
若柳便又上前来低声回禀了两句,宋朝朝点头。
——
庆贵妃的宫中。
女儿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庆贵妃自然不放心,便一直在殿中等着。
瞧见她大摇大摆的回来身后还跟着大包小包的宫女顿时惊讶的坐直了身子。
“你这是......”
她招了招手,宫女便上前将东西都给她看了。
宋婉清喝了口茶,她对自己的母妃没什么好隐瞒的,就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庆贵妃捏着一个针法别致的绣球,听着她的叙述,眼底掠过幽暗的光。
宋婉清没心没肺的喝着茶,瞧着心情很不错,庆贵妃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是能与乐阳交好,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事你莫要与旁人说,你丽阳妹妹也不行。”
“你与乐阳之间的秘密不可叫旁人知道。”
听着庆贵妃的叮嘱,宋婉清不耐的摆了摆手,“知道了,母妃!”
乌黑的夜中弥漫着几缕清冷的月光,穿着宫女服饰的几个人提着灯笼在蜿蜒的小路上行走。
叩开了门,跟着引路的宫女,一路来到了弥漫着浅淡香气的寝殿。
殿中烛火几支,光线昏暗,庆贵妃穿着浅棕色寝衣端坐在床榻上。
“公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随着那道身影的走近,一张昳丽至极的脸犹如展开的山水画卷一般缓缓浮现。
宋朝朝浅笑嫣然,眼中映着闪烁的烛火,定定的看向庆贵妃。
嘴角的笑容渐渐变得神秘莫测,声音轻缓却有力:“自然是为了您的女儿。”
在宫里沉浮多年,庆贵妃也习得了面无表情这一秘法。
她异常淡定的问:“此话何意?”
宋朝朝慢悠悠的坐在圆凳上,眸光里的烛火忽明忽暗,她只淡淡的笑着,却无端的让庆贵妃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
“想必贵妃娘娘也发现了自己女儿时常暴躁,多次请太医把脉却无任何异常,您一定以为皇姐是性格使然吧?”
她还是那样浅浅的笑着,那笑里却带了几分深不可测。
庆贵妃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自从发现女儿常常暴躁发怒后便叫太医来诊治过,也叫家里人送人进来看过,却一无所获。
她又怎么会知道?
庆贵妃看着宋朝朝的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或者说,从今晚她现身的那刻,庆贵妃就不能将她当做传闻中空有美貌的花瓶公主来看待。
“今日我来便是抱着最大的诚意,难道贵妃娘娘不想知道皇姐是怎么了吗?”
庆贵妃手指颤了颤,心下微乱,竟叫她拿捏住了自己。
宋朝朝也没有急着催促,她脸上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容,眸中幽深之色深邃的让人看不清。
“你想让我做什么?皇后娘娘已是后宫之主,大皇子殿下无疑是未来的储君,公主又如此受宠....”
“我想不通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宋朝朝敛眸,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浓烈的光,她低声道:“贵妃娘娘,莫急,听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庆贵妃从床榻上起身,看了眼屋里伺候的宫女,宫女行礼退到了门口。
“贵妃娘娘应当知道我今日与皇姐出宫一事,表面是出宫游玩,实际上是我带皇姐去找了一名神医。”
庆贵妃动了动唇,手指微微颤抖,又听她一字一句道:
“皇姐中了一种名为狂花的毒。”
此话一出,庆贵妃眸光震颤,心一下子高高的升入了云端,又狠狠跌落泥土之中,摔了个稀巴烂。
中毒?!
“你...”庆贵妃稳了稳心神,“你既然来找我,那就说明此毒能解。”
宋朝朝笑了一下,“此毒中毒时神不知鬼不觉,且没有症状,唯独在闻见特定的药引味道时这毒才会发作,发作时暴躁异常。”
她看向庆贵妃说:“贵妃娘娘应该能察觉出皇姐经常在什么时候暴躁吧。”
庆贵妃攥紧了手指,指节青白一片,看她的表情看来是猜到了什么。
宋朝朝浅浅的叹了口气,“为了对付我,用毒控制皇姐,让皇姐与我的关系越发不好,试图挑起我二人的争斗,好达到目的,真是煞费苦心。”
烛火噼啪一声爆开,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如今贵妃娘娘应当知道我为何深夜来访了吧,因为——”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宋朝朝嘴角勾起,笑容又冷又沉,眸中凛然一片,宛如寒星。
一阵微风吹进了房间里,烛火摇曳着,宫女端着一盏更明亮的宫灯放在了桌上。
庆贵妃的脸在这明亮的光中渐渐清晰。
她掌心中躺着一个小瓷瓶,方才宋朝朝的话语还萦绕在她脑海中。
“这便是神医给的解药,决定权在贵妃娘娘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