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满覆的客厅中,江声坐在还算干净的沙发上,半边身躯沉在还未彻底离开的夜中。
天际尽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然洒落,一寸一寸将此时仿佛寂静如死地的客厅笼罩在透亮的晨光下。
苏醒的系统有些懵懵地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江声。
【宿主,您今天醒的……】
008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声一把抓了过去。
毛!
它的毛毛!!
江声的视线落在系统身上,眼神空洞的像是一道深不可测的黑渊。
【朝晏……】青年动了动苍白的唇,声音嘶哑无力。【朝晏昨晚来了。】
系统对上那双眼睛,莫名有些发怵:【您……您不是在等朝组长吗?他来了不……不好吗?】
江声想到昨晚的朝晏,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刺痛再次涌上心头,几乎要碎成千万片。
【他失去理智了,就像剧情里面那样。】
系统听到这话,想到剧情里朝晏失控时那副宛如杀神降世的暴虐模样,再看它家宿主糟糕的脸色。
朝组长昨晚来的时候,是不是伤到宿主了?
008连忙扫描江声的身体,生怕看到什么危险的数值,然后数据显示江声的血压有些高,熬夜熬的,还有一点异能使用过度。
瞬间,系统感觉自己并不存在的小心脏顿时放回了小肚子里面,然而没轻松两秒,它想到江声说朝晏失去理智,又紧张起来。
【那……那现在怎么办呀?】
江声的视线落在朝晏新送来的两行李袋晶核上,眼底的情绪深得暗沉。
说真的,江声现在的思绪很乱,对于朝晏的担忧与心疼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
【你……你先扫描一下这些晶核。】
系统乖乖点头,从江声手里挣扎出来,去扫描那两袋晶核。
没有净化系异能。
这个结果对于此时的江声来说,简直像是在心头蒙上一层阴冷的灰雾,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脸,从来都挺拔如松的脊背此时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佝偻感,像是困在囚笼的兽类。
【朝晏现在的异能等级,你知道吗?】
系统摇了摇头:【008得见到朝组长,扫描了他的身体之后才能知道。】
江声现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朝晏现在的异能等级应该突破了六级,还是在危及到性命的情况下,为了保命才选择吸收大量的晶核能量在短时间内突破。
如果前天他们没有分开,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应该寸步不离地跟着朝晏才对……
江声在客厅里坐到了中午,想到了一个能够留住朝晏的办法。
稍微吃了点东西,他问了一下系统朝晏在哪儿,得知对方在南城市中心丧尸最密集的地区。
江声并不觉得意外,失去理智的朝晏杀性极重,根本无法控制杀戮的本能。
从这里离开以后,江声首先找上了秦延洲等人。
朝晏好几天没有露面,这一行人都很是担心,见到江声来此,秦延洲立即迎了上去。
“江……江叔叔,我小叔叔呢?”
如果是平时,江声肯定会恶趣味的欺负秦延洲一顿,现在他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朝晏有事,让我通知你们先回基地。”
秦延洲见不到朝晏本人,再加上讨厌江声,自然不可能听对方的话。
“为什么让我们先回去?”
江声平时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此时他阴沉着脸,那种锋芒毕露的侵略性显得冷漠刺骨。
“我让你们回去就回去,朝晏的事我能做主。”
丢下这句话,江声转身离开。
秦延洲等人当即就要去追,想要向江声问个清楚。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不知什么原因颤了起来,几百棵树突然拔地而起,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木系异能?”
这种异能比较少见,不过南城基地派发下来的任务是面对大部分的异能者,他们见过有人使用木系异能,只是这中间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一棵树和一片森林的那种。
“这是江声的异能?他不是火系和水系吗?怎么又来了一个木系异能?”
“现在还管什么异能,朝总都不知道去哪儿,江声肯定知道,咱们赶紧追上去问清楚。”
但是江声用异能弄出来的这些树,每一棵都有两人环抱那么粗,树干还是贴着地面扭曲生长,不管用什么异能,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将它们清除。
离开这处的江声,又找到孟九等人让他们先回去,还让孟九不要忘了去找赵璇要晶核。
见完这两拨人,江声特意让系统寻找和它同等级的丧尸。
朝晏每次都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他,说不定是可以用异能暗中窥探,所以做戏要做全套,才能让人相信。
杀了有二十多只五级丧尸后,江声故意挨了丧尸的一击,腹部被划出了一道七厘米左右伤口。
疼痛袭来的瞬间,青年便一刀结果了那只丧尸。
系统见到江声手上,不存在的小心肝都在颤抖。
【宿……宿主,您的伤,您快用治愈系异能。】
是的,江声这几天吞噬到了治愈系异能。
【用什么用。】
江声对着系统的脑袋敲了一下,随后低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那道伤口。
很好,看着挺唬人的,用来卖惨绝对是够的。
江组长就不信了,朝晏看到自己受伤,还能不留下照顾他的亲老公!
就近找了一处房子,江声进去以后稍微收拾了一下,便躺在沙发上准备等着某人自投罗网。
夜幕降临,江声躺的那张沙发上有一大片黑红的血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因为昨晚的事,朝晏在外面待了很久,直到凌晨时分才进到屋里。
就算他现在没什么理智,也一眼就看出了江声与以往不同,脸上没什么血色,唇瓣干裂,腹部的衣服上洇出极为刺目的血迹。
为了对比强烈,江声今天特意穿了白色的t恤,就不信老婆不心疼!
朝晏立即急了,唇瓣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现在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只是机械式地重复出声。
“江声……”
“老公……”
“江声……”
朝晏跪在地上,视线不停地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与江声苍白的面容上来回移动。
“江声……”
这一声声呼唤,让江声心疼得滴血,下意识抬手去触碰朝晏。
对方此时失去了警惕性,江声终于心满意足地将手覆在他的脸上,声音温柔得都有些不太真实。
“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