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狸拿着龙纱出来的时候,又是一年过去了。
天空中也在这时候出现五彩祥光,是龙纱织成后引来的天象。
鲛人一族欢欣雀跃,又一匹龙纱成了。
阿狸把手里的龙纱放进一个长盒子里面,然后交给一直在等待着的鲛人。
念音这时候游到阿狸的面前,从她知道,她真的把一个魔带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现在,她只想知道,她的姐姐知不知道那人是魔?
“姐姐。”
念音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阿狸不解地看过去,这人一点都没有刚见面时那样天真活泼了。
念音却突然抱住阿狸,说着:“姐姐,我是不是错了?我把一个魔带回来了。”
“那,那个被你带回来的魔呢?”
阿狸很平静地问着。
原主那一世,她是把魔带回来了,她却转头就离开了鲛人一族。
后来鲛人一族被人传成是魔族的大本营,也不曾见她回来过。
她在外面当真不知道,鲛人一族因此灭族了吗?
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突然就冒了出来。
阿狸不受控制地推开念音,眼中带着恨。
念音被阿狸的眼中的恨吓住了,她害怕地喊了一声,“姐姐?”
阿狸闭上眼睛,她往后退了一下,说着:“没事,只是想起不好的事。”
念音以为阿狸也是害怕魔,厌恶魔,所以,她问着:“姐姐,你是不是也想到魔是坏的,是世间的恶!”
念音这话一出,就让刚赶来的裴景苍停下了。
她也会害怕他是魔吗?
阿狸察觉到有人,她看了过去。
裴景苍连忙把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他也不敢动了。
阿狸突然就笑了,“何为魔?魔的滋生与壮大,源自人心深处的邪念,魔会贪婪地吸收人类的负面情绪,迅速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魔的存在,就是一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每个人灵魂深处的黑暗与罪恶。”
阿狸说着,就朝裴景苍的方向游去,然后她又回头说:“每个人心中都有魔,哪怕是你,哪怕是我,都会有阴暗的一面,只是不曾让人知晓罢了。”
这世上,很多人的一生,就像一部充满苦难和错误的悲剧,而魔就是这悲剧中邪恶的化身,他不断放大那些人的痛苦和错误,借以滋养自己的成长。
念音愣住了,每个人心中都有魔吗?
她伸出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当她抬头看向阿狸的时候,就发现阿狸不见了。
“姐姐?”
念音连忙喊了起来。
旁边的鲛人也在这时候围了上来,“族长呢?刚才不还在说每个人心中都有魔吗?那要如何做,才能把我们心中的魔消灭掉啊?”
“族长!”
鲛人一族乱了,他们开始四下里寻找阿狸。
可是,阿狸呀,早就被裴景苍一把抱住,然后消失了。
阿狸一点都没有害怕,她就静静地靠在裴景苍的怀里。
裴景苍的心跳声很大,这一年来,他找了一个地方,建立了他的魔宫。
这世上,有人厌恶魔,但也有人愿意成为魔。
那些灵界中人,说是正道中人,可他们不也有自己的私心。
这世间,公平和公正只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那些一直被欺压的人,就加入了魔宫,他们要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找回公平。
魔宫,就在雪山之巅,那里常年都是冰天雪地。
凡人无法攻打上来,那些灵界的人,也不敢轻易打上来,因为会雪崩。
裴景苍还让人造了一汪灵池,虽然和南海那边的灵池有着天差地别,但是里面被他扔了很多灵石进去,也有灵力流转。
阿狸被带进魔宫,就被裴景苍放进了灵池里面。
裴景苍一想到,那时候他在大贝壳里面不小心看光阿狸的样子,他就红了脸。
阿狸却往旁边游了游,一脸陌生地问着:“你是谁?”
“不是,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让我抱你离开南海!”
裴景苍不开心了,这人怎么能这么没有防范之心。
阿狸低下头,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她平静地说着:“因为我感觉你很强大,我担心你会伤害我族其他鲛人。”
“所以,你就乖乖让我掳走了?”
裴景苍都不知道要说这人笨,还是傻,如果他真是个坏人,那她现在多危险呀!
他先前也有查到一些事,因为鲛人一族中的女性,和人界的女人差不了多少,很多在海边捕鱼的渔夫,就会把遇见的女鲛人带回家养起来,让她们成为自己的妻子。
当然,也有女鲛人想家了,渔夫们就会让女鲛人回去。
女鲛人也会回去一段时间,然后又回到渔夫身边。
阿狸抬头看向了裴景苍,“那么你把我掳来,你想做什么,是想让我为你织绡纱,还是哭出珍珠,还是……成为你的妻子?”
“我不是把你掳来!我也没有想让你织绡纱,哭出珍珠,也不是……等等!”
成为妻子?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裴景苍沉默地看向阿狸,他一直都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他会对上次看光这个女鲛人的事负责的。
阿狸抬头看向裴景苍,说着:“是你自己刚才说,掳走我的。”
“我那是……”
裴景苍闭嘴了,他刚才只是一时顺口。
“那你还会送我回去吗?”
阿狸很是认真地看向裴景苍。
裴景苍却摇头说:“不行,放你回去,你就要嫁给别人了。”
“我何时说要嫁人?”
“你都给人织龙纱了,还说不是要嫁人?”
“那是人界有人要龙纱,所以我才织的。”
阿狸很是不解,她都不知道她要嫁人的事。
“我不管,你不能嫁给其他人,要嫁也只能嫁给我。”
裴景苍脱下衣衫,入水了。
这人先前对他上下其手的事,他可还记得,他要让这人还回来。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阿狸这句话说完,就被裴景苍压在灵池边。
裴景苍更是问着阿狸,“你不觉得这里很熟悉吗?”
阿狸认真地看了看四周,除了这处灵池给她熟悉的感觉,还有不远处一张长桌,有个圆盘也让她很熟悉,就像她在南海深处,每次织绡纱的地方。
阿狸的下巴被裴景苍掐着,他低下头,问着:“想起来了吗?”
两人之间呼吸相交,阿狸问着:“所以,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南海深处的住所样子?”
裴景苍耐着性子,帮阿狸回忆着:“当初有个大贝壳,被你亲自带回去,我就在大贝壳里面,我还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可你一直都不知道。”
阿狸的脸也随着裴景苍的话,渐渐红了,她呢喃着:“看见了全部吗?”
“嗯,全部。”
裴景苍低下头就含住阿狸的唇瓣,双脚更是磨蹭着阿狸的鱼尾。
听人说,鲛人动情时,那处自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