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深吸了一口气:“师父,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
“那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还不许我另外找人来吗?”
叶鼎之满目正色:“我说了我不会离开师父。”
“那怎么行,你娘还盼着你娶个媳妇抱孙子呢,到时候怪我不放你走,我可不背这个黑锅。”
“我娘怎么会怪你!我们一家感激你还来不及!”
“那……那为什么一定要找男人,小孩不行吗,女人不行吗?”
“养小孩太麻烦了,像你这种从小就乖巧懂事的还好,要是调皮捣蛋的,真是分分钟想打死他!”银月咬牙切齿,她生过许多孩子,有乖的,也有不乏人嫌狗憎的,不过还好,在她受不了的时候,他爹就会把他弄走,省得真被亲妈打死了。
“姑娘家的话,我昨天不就想收个女徒弟,这不没收成嘛。而且姑娘家的话,我不忍心使唤人家帮我干这干那对不。所以啊,还是找男人吧。怎么样才能让他对我死心塌地不会跑呢,那当然是当夫君了。”
“天下男人多三妻四妾,像我爹这样只娶我娘一个的不多见了。尤其你说的琅琊王,人家是王爷,你看他的兄长景玉王,娶了好几房妾侍,孩子都好几个了,皇室的王爷哪个不这样,要是做了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师父你受得了?”
银月眯眼:“你觉得他干了这种事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你还不是受了一顿气?”
“你就这么不见师父好?!”
叶鼎之撇嘴:“我、我就是觉得你有我这个徒弟就够了,没必要自己找个潜在的麻烦……”
“哎呀,徒弟是徒弟,夫君是夫君,带来的情绪价值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他会做饭吗,知道你喜欢吃甜的,不喜欢吃辣的吗?知道你什么时候要睡觉,一觉睡多久吗?知道你喜欢穿金色白色粉色蓝色,不喜欢穿黄色绿色黑色吗?”
看着叶鼎之抱着胳膊,都快气圆了的表情,银月心里又好笑又无奈,怎么自家这个徒弟这么别扭呢,他到底在纠结什么啊,内耗太严重了。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开窍的话,行吧,那就止步师徒情谊。
雪胖子啧啧感叹,可怜小云儿,还不知道“以退为进”“最好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这个铮铮真理。
他的师父啊,哪有师徒大防这种道德观呢,她向来都秉承着“是你们非我不可”的宗旨以及“心软的我拒绝不了一颗颗捧到我面前的真心”“和我在一起就接受和平共处的事实”这两项基本准则,到最后“兄友弟恭”,天伦之乐。
雪胖子小短腿一比大拇指,棒棒哒有没有。顶级绿茶白莲花有么有?就好比出老千,屠大的名言,抓到就是出千,抓不到就是实力!它主人,就是实力!
“好啦,知道你最了解为师了,”银月背靠在窗台上,轻笑道,“但是夫君嘛,自然有一样是做徒弟的不能做的呀,比如说……周公之礼。”
叶鼎之顿住了。
银月哈哈干笑两下,然后端起一本正经:“柳月有句话说的对,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了。儿大避母,我还不是你亲娘呢,更要避了,你一年之中也见不了你爹娘多久。现在,你在我那里本事也学得差不多了,这世道上啊,大概除了李长生那个臭老头,没几个是你对手。这次回岛上,你就打算打算出岛吧,陪陪爹娘,做些你想做的事情,也不枉这少年大好时光风华正茂对吧。”
叶鼎之满目震颤:“师父,你要赶我走?”
“那可不是。雏鸟终得出巢,才能搏击长空抗击风雨是吧。呃,不整这么假正经了,也不是非要你出人头地,平平安安就行。另外嘛……”银月眨眨眼,“要是我找了夫君,岛上有个电灯泡,你懂的,我说的电灯泡哈,总归尴尬不是吗?”
银月从袋子里又摸了个蜜团子,塞进沉默的叶鼎之嘴里,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边走边碎碎念道:“听说千金台不错,很多有钱人。不行不行,我又不差钱,赌徒不行。要不先去长玉楼,毕竟文人雅士多些,总比那些逛赌坊乐坊的要正人君子吧。这个好……”
胸膛里的郁结,连嘴里的蜜团子都压不下去了。看着她的背影,他只觉心脏噗通噗通,一下又一下,像雷雨压境时的闷雷,一下子将他的理智压垮了。
叶鼎之站起来,眼眸幽深,两步越过去,一下拉住了银月的胳膊,一把将她拽过来,另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就吻了上去。
银月一瞪眼,小狼仔听到野性的呼唤了?
一颗蜜团子被渡了过来,又被往深处顶,滑溜溜的,落进喉咙里,差点卡住!
银月从他唇齿里挣脱开来,大力咳嗽两下:“你恶不恶心!差点没卡死我……唔!”
叶鼎之又迫不及待地托起她的下巴,堵了上去!
她的唇舌又香又甜又软!收不住,根本收不住!
一个毫无经验的愣头青,只是凭着本能,竭力索取着这世间最销魂的香甜。
他觉得脚都站不住地了,连头发丝儿都飘起来,灵魂更是要飞升九霄!
一阵子迷迷糊糊、意乱情迷后,叶鼎之浑身颤抖地放开了银月,大口喘息着。由于他没轻没重地下嘴,眼前那红唇水光发亮,还有点红,一双波光潋滟如星辰的眼眸泛着泪光,撩拨得人恨不得狠狠再欺负她。虽然,实在是没有人能欺负她。
那是不是意味着……!
银月气喘吁吁、似笑非笑:“叶云,以下犯上,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叶鼎之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他娘语重心长的话:“云儿,此去拜师,必要小心谨慎,切不可胆大妄为。仙子乃我们救命恩人,她乃世外高人,本来不必参与我们这红尘俗事,是我们牵连了她。你要尊之敬之,如娘亲一般。”
叶鼎之如当头一棒,惊慌失措地放开紧拥着银月的双臂,夺门而出。
雪胖子现身:“他怎么跑了啊?”
银月摇摇头:“小云儿也就是看起来凶狠而已,家门被污蔑,这么多年的隐忍,他的性子就不是能不顾一切的那种。他刚才已经算是突破一次了。”
然后,她揉了揉嘴,有点嫌弃:“咬得我嘴都快肿了,实在要多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