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星绵和许箐儿大多数时候都将头发梳成双螺髻,垂耳兔髻,偶尔的双环髻、惊鹄髻。
符合她们的年纪,俏丽灵动不夸张。
而为了展示她们有多富贵,有多少绝美华贵的首饰衣裙,所以换装过后自然要改变一下发型。
各自的侍女都不在身边,这手艺……勉勉强强。
房星绵给许箐儿挽了个高髻,雍容华贵的把她的小圆脸都给压住了。
再把梳篦、步摇等能戴上的都戴上,只要贵气不介意分量,从远处一瞧看不看得见脸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浓浓的贵气,二里地之外都看得到。
房星绵十分满意,“你现在特有元龄长公主的气韵,见了你不磕一个都不行。”
许箐儿照了镜子后也特别满意,“来,我给你梳发。”
房星绵迟疑了一下,主要是信不过她手艺。
看到了她的迟疑,许箐儿认为十分伤面子,于是非得给她梳一个不可。
房星绵感受了姐妹的手艺,一个超级夸张的单刀髻。
“说实话,包浔那种见了谁都翻白眼儿的模样才配得上这发髻。”
她不适合。
“那你也翻啊,你这俩大眼睛白长的吗?”
许箐儿认为问题不大。
房星绵还真就扭头赏赐了给她一个大白眼儿。
“……”
许箐儿把她脸推开,“别说,你这俩大眼睛一翻还真挺吓人的。”
她觉着可比包浔以前那嘚瑟的翻白眼有威力的多。
果然啊,腰杆真硬跟腰杆假装硬不是一回事儿。
房星绵因为不满意这造型不想出去,所以许箐儿自己跑出去,故意让包浔看到自己。
让她眼红嫉妒心痒痒。
看着她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去,房星绵边目送她边想幸好天色微微暗下来了,这要是烈日依旧在头顶她这个模样在营地中走过,多多少少有点儿丢脸。
正偷瞧许箐儿呢,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这头……是打算要飞啊!”
燕玥。
没回头看他,她反倒先往后一缩退回帐内,快速的把发髻拆了。
燕玥站在外面轻声笑,她那发髻极其夸张,真的像要飞了似得。
很快的,房星绵出来了。
“刚刚我都想去拿个绳子了,把你拴住,免得来了一阵风你就随着飘走了。”
“……”
上手推他,“别说了行不行?就不能当做没看到吗!”
一切都怨许箐儿的手艺。
“好好好,没看到,带你去跑马。”
杏眼瞬时亮了,说走就走。
两个人趁着天黑骑马离开营地,那边儿许箐儿尽展贵人风范。
知道包浔暂时在哪儿,她就故意的走到那军帐附近,路遇人时故意的询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房绵绵。
她这身打扮可是把那些寻常兵士给吓着了,碰到了柳士后才算有人配合她。
“刚刚看到殿下与房二姑娘骑马出营了,应当是殿下要教二姑娘如何在山野之中纵马疾驰。”
许箐儿忍笑点头,“殿下心细,知道房绵绵马术不精。诶,柳士先生你看看这首饰怎么样?房绵绵赠给我的,说是陪着她一路从洛阳赶来太累了,让我开心开心。”
柳士轻轻点头,“凭借许小姐跟房二姑娘的交情,将来也必是贵不可言。我建议许小姐先整理出一个专门盛放贵重之物的宅子,免得到时家中堆放不下。”
“柳士先生你简直神算啊,我跟房绵绵在洛阳偷偷买了好多宅子铺面,宫城根儿那儿一条街都是我俩的产业。”
“哎呦,那许小姐您是豪绅啊!”
两个人夸张的表演,成功的让本来就在军帐内窥视的包浔妒火冲头。
虽说她知道许箐儿就是故意的,谁正常人在营地打扮的花枝招展,可这故意更是容易激怒她。
许箐儿显摆完毕撤了,包浔却是在这军帐中连坐都坐不下。
军帐外有包德威的亲兵在守着,她根本出不去。
焦躁的在这帐内翻找了半天,她将一把椅子的腿儿弄了下来。
有一颗钉子卡在那里,虽是拔不出来,但也足够伤人的。
攥着椅子腿用钉子比着自己的颈侧,她就从军帐冲出来了。
守在外的兵吓了一跳,本想把她赶回去可一见她这阵势反倒不敢拦了。
“敢拦着我我就扎下去,大不了今日就死在这儿。”
兵士见状不敢拦,其中一个赶紧跑去通知包德威。
包浔就那么拿着椅子腿比着自己的脖子,一路踉跄的往营地外跑。
路遇的人都开始停下来看她,说真的,这要不是碍于某些原因,一些兵士还真想大喊一声,‘你倒是扎下去啊’。
毕竟包德威将军的这个女儿有多差劲,大家都知道。
先是跟着段家的小子跑了,无媒苟合。
被人家当狗一样虐待,又奉命跑回来弑父。见父亲在殿下麾下还算得重用,就又反悔不弑父了想留下甚至想跟殿下。
这些事儿大家传得沸沸扬扬,主要是束城那儿负责看守她的兵士告诉大家的。
给玄龙军枯燥惊险的日子添了许多的笑料,异想天开也不是这么个想法儿。
就在包浔即将跑到营地入口那里时,包德威终于出现了。
他并没有大喊,只是踏着大步快步的追了上来。
而包浔回头看到了他,脚步愈发加快,“你别跟着我,你不是我父亲,我就是死在外头也不会再认你。”
包德威依旧是大步不停,那边包浔跑三步摔一下。
眼看着包德威已经近在眼前了。
黑暗中,两匹快马接近,踩踏的坑洼不平的地面好像都在震颤。
包浔往那边儿看,依稀的她瞧见了房星绵,纵马疾驰好不快意。
而燕玥就在她身边,不远不近却能看得出他保护的姿态。
就在这时,包德威也到了她身后,“不许再闹了!”
他已经想好了,将她送到附近的村子里去,雇佣两个人看守着她。
吃穿准备妥帖,至于她会如何……他也不想再管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包浔回过身后便拿着手里的椅子腿一下子扎到了他腹部上。
她歇斯底里发疯了一般,“把我害成这样,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别想活!”
包德威皱起眉头,随后抓住她的手腕把扎进腹部的一截钉子抽了出来。
沾了血,但他好像并不疼的样子。
“浔儿,你大概此生真是来找我讨债的。这债你此生没讨完,下辈子再接着讨吧。”
话落,他一个甩手包浔就被甩了出去。
脑袋准准的撞在了地上的第一个石头上。
她连抽搐都没有,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