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而坐,燕玥果真询问起开春田庄下种子的事儿。
手握良田,经过去年的变动,出产的粮食大多送到了玄龙军做粮草。
所以今年尤为重要,而且整个大晋的粮食价格都会有变动,如此一来百姓就会变得艰难些,燕玥自是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无论如何,得保证百姓能够生存下去。
“从我刚刚决定买田庄开始,我家庄子里的刘伯父子就已经计划了。
只是那时买下的所有田庄都已经种上了粮食,又不能给刨了。刘伯祖上几代都跟田地打交道,全权交给了他我很放心。”
听她这样说,燕玥也不由点头,“准备周全。不过今年需要专人看守田庄,因为无论是京城还是蒲州都会缺粮,军队供应出现问题他们就会抢。”
他这考量是对的,房星绵也直起了脊背,“没错,若是他们派出兵马去抢,田庄里的伙计还真没法子应对。”
“别紧张,之前专门调派给你的兵我不会收回,就让他们专守田庄,再把朱战还有陆大张调过去帮你。”
“好。”
房星绵又说起了宋始安和宋有才已经开始在江南打开新天地了,合安楼目前在两个大城起了新店。
江南实际上一直都在燕玥手中,因为本就是先太子和太子妃的大本营。
若不然当年先太子妃生子时,也不会选择到江南去。
可官家跟商家还是不一样的,宋始安从商界入手算是另一个方向,先合作再探虚实。
若只是正常经商那就好好合作,若背地里有什么阴私,譬如在支持蒲州或京城……哼哼。
燕玥凤眸含笑的看着她,很喜欢听她说这些话的样子。
“不过你会在这儿停留多久?大军现在逼近蒲州,马上要办正事了吧。”
攻下蒲州,杀掉柴珩。
只一想到柴珩那令人恶心的样子,她就觉着赶紧杀了了事,还这世间一个干净。
“没错。你……若不想过去,待在清河郡或是回洛阳都行。”
想起自己的第二次梦境,房星绵摇头,“我要过去。”
国公爷还在那儿呢,那二次梦境中国公爷去世了,她不希望这件事会发生。
“好。到时我会先潜入蒲州,根据秦子绍所调查,蒲州各城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如何不对劲儿?”
“首先是蒲州的百姓,再就是还有一些人在蒲州的百姓间行动,还很轻易的躲过了幽冥郎君的调查。”
这就是怪异之处。
并且隐隐的,他有些怀疑……
房星玉将管琼接来了,那边孔萍也被接来了。
他乡团聚还是很让人激动的,孔萍看起来也比在京城那时精神多了,甚至都丰腴了几分。
“我已经把祖父的通史交给了玉琅,很快就会送到崔氏族学去。听说半个月后清河郡的寒门学子就都入学了,到时所有人都能看到通史了。”
房星绵和许箐儿也笑,“好事,终于能广昭天下了。不过你得告诉崔公子,这部分通史是上册,咱们大晋的开国到现在,是下册。
待得正统归位,下册就会面世。”
孔萍立即点头,“嗯,把那伪帝一家的真面目揭露出来,让祖父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安置好了自己那些无赖兄弟的柴喜回来了,无赖兄弟们给她做事,她也给他们发工钱。
这样不止有效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还能让他们不再偷鸡摸狗。
总的来说是双赢。
看到孔萍她也挺高兴的,自从听到孔萍来清河郡还没见到她呢。
四个小娘子聚在崔长束的院子里,他这院子清净,哪怕玄龙军也不会靠近这儿。
各自交流自己的情况,又过问对方的。
最感兴趣的还是孔萍跟崔玉琅何时成婚,他们俩的关系属于长辈还在时口头协定下来的,现如今长辈已去,但看起来崔玉琅是要执行长辈约定的。
孔萍想了想,摇头,“我们还从未商谈过此事呢。”
柴喜一听不太乐意了,“这么说,他只是因为长辈之命,对你并无儿女之情?”
“或许吧。”
孔萍笑了笑,说起这事儿她难免几分低落,崔玉琅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用多说。
她……除了祖辈之光,她本人没什么长处,很平庸。
“你们若无情,那成婚还有什么意义?无论如何得知道他到底对你有没有情。
如若没有,我建议你不要跟他成亲,不然一辈子都不开心。”
柴喜能说出这种建议来,着实让房星绵和许箐儿刮目相看。
孔萍看着她,想了想道:“应该就是无情吧,一切始于责任。”
眼看着柴喜要发火了,房星绵立即道:“有没有情得亲口问问崔公子才是,凭猜测可不准。”
“是得问,但阿萍不好直接问吧?我们跟崔公子也不太熟,更不好问。”许箐儿道。
柴喜也皱着眉头,思量着怎么能知道崔玉琅的真心呢?
房星绵和许箐儿对视了一眼,毕竟是好姐妹,有些默契是不用开口说的。
“我们不好过问,最好寻个跟崔公子相熟的同性去问。”
“我阿兄怎么样?他跟崔公子交好,问及此事不会让他觉着突兀失礼。”
许箐儿一歪头,“房绵绵你去问?你不是跟你阿兄正斗气呢吗,若要拜托你阿兄,他不止会笑话你说不准为了气你偏不同意。”
“言之有理,他干得出来。所以得要一个让他根本拒绝不得的人,只要开口要求他,他就乖乖去办。”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就同时扭头看柴喜。
柴喜:……
分别看了看她们俩,“你们是觉着他不会拒绝我?”
她们俩同时点头如捣蒜。
“你们是不是忘了以前他拒绝我时的痛快劲儿了,对于他来说,拒绝我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房星绵立时摇头,“错错错,那时的你他瞧不起,现在的你他已高攀不起。
不信你就去试试,只要是你的要求他肯定不会拒绝。
他要是拒绝了,我就帮你把他脑袋摘下来当筑球踢。”
柴喜皱着眉头,臭绵绵的话挺好听的,奉承她今时不同往日。
可又有一种被套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