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葬礼庄严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不舍与哀思,仿佛连最细微的风声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
哈利在缓缓移动的人群中穿梭,刚刚他在葬礼仪式中没有看到贝琳达。
他的目光在一张张或悲戚、或沉思的面孔间搜寻,却依旧没有看到贝琳达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他们一起经历了去洞穴寻找魂器的艰辛。
特别是在那幽暗的洞穴之中,贝琳达以强大的模样挡在了他和邓布利多面前,还有邓布利多临终前的嘱托。
这一切都让哈利对她产生了一种信任与依赖的情感,他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她,和她好好的说说有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
哈利微微低下头,避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斯莱特林的学生。
他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这是在邓布利多、他最尊重的教授葬礼上。
哪怕葬礼已经结束了,他也不想在今天和人起冲突,任何的风波都是对这位伟大巫师的不敬。
哈利这样告诫着自己。
可是,他在斯莱特林的学生里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韦斯莱家如出一辙的红发。
正当他挪着步子,想要去找那个叫潘西的女生时。
一阵细微的交谈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那是高尔与克拉布的声音。
他听到高尔、克拉布在和一个黑人的男生说话,那个男孩似乎叫布雷斯·扎比尼。
哈利能察觉到布雷斯·扎比尼,就是明晃晃的在对高尔、克拉布进行套话。
但哈利并不在意,他现在只想赶快找到贝琳达,向她说出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一切。
正当他打算离开时,高尔的话语犹如晴天霹雳,将他牢牢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高尔的声音中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他眉飞色舞地对布雷斯比划道:“真是不可思议,德拉科完成了任务,他居然真的成功地杀死了邓布利多。这简直是个奇迹!”
一旁的克拉布,虽言语间透着一丝不甘与沮丧,却也难掩对德拉科成就的微妙羡慕:“这下可好了,黑魔王一定会对他大加赞赏,说不定还会网开一面,将他在阿兹卡班受苦的父亲解救出来。”
两人的语气里都带着羡慕,上次被抓的食死徒里,就有他们的父亲。
哈利的心猛地一沉,大脑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一股难以言喻的背叛感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将他紧紧包裹。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些片段,每一幕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心中对贝琳达的信任。
记得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的对马尔福说,她一定会帮助他完成任务。
当时,自己只是以为,她对马尔福只是说说而已,自己虽然怀疑过,但是也没有当真。
然而,盥洗室里的那一幕,此刻却如同烙印般深刻,在他的眼前出现。
她紧紧抱着伤痕累累、浑身是血的马尔福,眼中满是哀切的恳求自己。
那份深情与决绝,让此时回想起来的哈利心头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他突然意识到,她真的很爱马尔福,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深。
再联想到天文塔上她的沉默。
当她面对自己提出带邓布利多前往医疗翼的请求时,那片刻的犹豫,现在看来不就是拒绝吗?
哈利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开始怀疑,那些在洞穴里共同经历的一切,是否真的如他所想,是基于深厚的信任与友情。
还是说,她是要将邓布利多带回来,好让马尔福完成他的任务。
她问自己借隐形衣,原本他以为她是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去找了斯内普。
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斯内普的身后,贝琳达并没有出现。
她去了哪?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哈利的脑海里。
她......她当时是不是就站在一旁,以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完了邓布利多死亡的过程。
毕竟,如果贝琳达想要救邓布利多。
她用那个木牌用魔咒,是一定能救下或者接住坠下高塔的邓布利多的。
赛德里克不也是中了小矮星·彼得的索命咒吗?
他现在也活的好好的啊。
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救邓布利多!
甚至,很有可能她当时就披着自己递给她的隐形衣站在一旁。
打算趁马尔福不敢下手时,为了马尔福除掉邓布利多!
这些设想在哈利的脑海中盘旋,他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拨开挡在眼前的人,向人群最前端的麦格教授飞奔而去。
“教授!”哈利的声音因急切而略显沙哑,“您...您有没有见到贝琳达?”
麦格被突然冲到自己眼前的波特先生吓了一跳,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恢复了往日的严厉与慈爱。
“波特先生,我并没有注意到贝琳达的踪迹。”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疲惫,却仍保持着教授应有的冷静,“现在,你应该去整理你的行李了,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明天会抵达霍格莫特车站,这个假期你还是住在你姨妈家里,原因你是知道的,对吧。”
麦格举起手帕,轻轻按了按泛红的眼角,“当然,如果你想和我谈谈有关于邓布利多的事情,我们现在也可以去办公室。”
哈利没有想要交谈的想法,他掠过麦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朝天文塔的方向走去。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
贝琳达到底去了哪里。
昨天晚上她是不是披着隐形衣,重新回到了天文塔上,站在一旁,眼睁睁望着邓布利多教授的身影,在绝望中坠落。
任由悲剧发生。
这样的念头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在哈利心中划下一道道细密的伤痕,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隐隐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