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鸣多笑了笑,“你怎知我中不了举,你又怎知我高中不了进士。要是我连中三元,做了大官。就先抓你家男人的徭役,让他去戍边的将士们做杂役,三年不得回家。”
李师师听完钱鸣多的话,侧身笑了笑。
“我说吕秀才,你现在怎么学坏了。学会欺负人了。”她一边走下石阶,一边说道:“你别吓唬人,等你中了进士,做了大官之后再说吧你。”
“咣当”一声,韩蒋氏关上院门。
李师师插好院门,走到隔墙边。“你一会儿过来,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等我洗漱一下就过去。”
当钱鸣多看到桌子上放着几十块银子,聪明的他已经想到李师师将要对他说什么了。
“说吧,”钱鸣多坐下,“想买什么样的院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师师笑了笑。
“你讨厌韩蒋氏,但是又不想抛头露面,所以你一直有求与她。可是这个女人实在是令人讨厌,所以你下定决心去城里或租或买一个院子。”钱鸣多看了看银子,“这么多银子,看来你是想买喽?”
“是。”李师师轻叹一声,“多余与她些银钱都不碍事的,可是这个人老想窥究我的事情。实在是......”
钱鸣多点了点头,“有银子买一小院应该很容易,但是你不管去哪里住,总是你一个人。你又不想出门露面,要不然我再给你买一丫鬟吧。这样,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吩咐她去做了。”
李师师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什么丫鬟伺候,我只想要一个安静的生活。”她看了看钱鸣多,“我可以雇你。”
“雇我?”钱鸣多问道。
“是,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你只需给我做饭就好。”
钱鸣多想了想,“那也成,我至少不是吃软饭了。但是......”他皱了皱眉。“我这每天进城出城的,时间都耽误在路上了。”
“你找房的时候,可以找一些大一点的院子呀!真笨。”李师师白了钱鸣多一眼。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又当厨子,又当仆人。是吧?”
李师师轻轻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道:“我不要你做什么仆人,我只想有个可以说说话的人。”
“我答应你。”钱鸣多站起来,“银子你先收好,我这就进城去找房,等一切都整好了,我们再说。”
有大把的银子壮胆,钱鸣多进城后很快就相中了一个小院。
在繁华的临安府中,还能这么快就找到一个宛如尘世桃源般幽静的小院。这让钱鸣多就得着一切就是天意。
小院位于一条幽深的小巷尽头,远离了街市的喧嚣。门口有一条人工挖成的小渠,从旁边的小河里引来干净的河水,笔直地流过整条小巷。
踏入院门,一方小小的庭院展露眼前。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的缝隙间钻出几株枯黄的小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庭院的角落里,种着几棵桂花树。三间青砖到顶的瓦房。堂屋居中,宽敞明亮。
两边的卧室比堂屋略小一点,一间是空屋。另一间有一火炕。炕口就在窗户下面。
在院子的一侧,有一个小小的厨房。锅灶都是新的,显然主人家没在这里开火做饭。
整个小院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钱鸣多很满意。与主家谈好价钱,约定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租约。
钱鸣多回来后,依然翻墙进到李师师的院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李师师问道。
钱鸣多点了点头,“运气比较好,看的第一家就很满意。可是主家不卖,只租。”
李师师道:“什么样的房子?”
钱鸣多详细的给李师师说了说,看到她点头。“一年十五两,我和主家谈好了,先给他两年的租金。一共是三十两。”
李师师拿出五十两银子,“你要去买一张木床,还要添置一些必要的东西,需要银子。”
“我忘了跟你说了,那两间卧房。有一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可以放置你这拔步床。另一间有一火炕,所以我不要买床。”钱鸣多看了看周围,“你这堂屋里的家具正好可以放到那里。”
李师师拉起钱鸣多的手,将银子放到他手里。“银子你拿着,我们还要雇车搬家呢!”
李师师的手滑嫩无骨,钱鸣多心里瞬间泛出一层涟漪。
“我们晚上搬家,我会在城东门雇车。”钱鸣多将银子踹在怀里,“那里距离我们这个小村子远,驴马车官儿想必也不会认识我们这里的人。”
李师师点了点头,“我们悄悄地离开这里。”
“明儿办完租屋的事,你觉得什么时候搬家合适呢?”钱鸣多问道。
“屋里干净吗?”
“挺干净的,基本上不用我们再收拾什么了。”钱鸣多看了看拔步床,“那间空着卧房比这间要稍微大一点点,放这张拔步床进去应该没问题的。”
李师师也走到卧房门口,“只是需要把床拆开来才可以搬走,不拆的话,太大,出不了房门。”
钱鸣多点了点头,“我明日再多买些蜡烛回来,晚上要不然他们看不到。还需要找两个木匠来,车官儿干不了这个。”
“你怎么想得这么周到。”李师师笑了笑。
“没办法呀!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所以要一心为你着想呀!”
“我的人?”
“哦,是你雇的人。”
第二天,钱鸣多办好了租屋的手续。去临安府的东门雇了两辆拉东西的马车和一辆轻轿马车。
和车官儿们交代完,付了一点点钱。便又去人市找了两个木匠,带着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了。
木匠刚刚拆完那硕大的拔步床,雇的几辆马车也相跟着来了。快到丑时,才将所有的东西装好。
扶着李师师坐进马车里,她怀里抱着一个精巧的红木箱子。钱鸣多回头看了看这个生活了几天的小院。跳上车辕,他挥了挥手,几辆马车缓缓地往城里驶去。
到了南门的时候,正好开城门。木匠开始组装拔步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李师师安静地坐在火炕上,大氅的帽子从她走出原来的屋子开始,就一直没有摘下来。
而钱鸣正在忙前忙后地指挥着,中午时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钱鸣多关好院门。走到李师师身边。“都整好了,要不......先去你那屋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