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师娘。
杨煦低下头,当时他还很小,每天去师父家的时候,师娘对他都很好,是见过最温柔的女子。
后来师妹出生后不久。
师娘就惨遭毒手。
“我一定会抓住凶手!”
回到丘府时,天色已晚。
管家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姐,便关上了门,丘漫哼着歌,心情不错,回到院子,却发现异常的安静。
好奇地走过去。
“紫珠,你为什么跪着?”
“小姐…”丫鬟泪眼汪汪地抬头看向她,此时丘漫也意识到紫珠伪装她的把戏,应该是被爹发现了。
丘漫咬牙:“有本事你就打我,欺负一个丫鬟算什么?”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知何时,丘侯爷拿着带血的鞭子走来,脸色低沉道:“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讨打的!你跑什么?姑娘家家的天天往外跑,看我不打死你!”
紫珠冒着风险抱住老爷的腿,哽咽道:“小、小姐是跟着久姑娘出去的。”
丘侯爷冷哼一声,“不说这个,我还不生气,久姑娘去宋府办正事,她跟着是干什么?是去看宋家那小子!”
丘漫双手叉腰,反驳道:“我是去干正事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查案,成为宋大人这么优秀的人。”
“哈!哈!”
他仰天干笑几声。
又拿起鞭子,追着女儿揍。
“就你还查案,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宋妄是吧?信不信我把宋妄调走!”
原本正在抱着头跑的丘漫,一听要对她的心上人下手,就不乐意了,停下来,手臂上猛地挨了一鞭子。
对上爹愣神的眼神,她摇头道。
“不行!”
丘识数看着鞭子,皱起眉头:“你怎么不跑了?伤到了吗?紫珠,你还不赶紧去请府医!”
府医瞧了,没什么大碍。
屋里就只剩下父女二人了,丘漫满腹委屈,她请求道。
“爹,您别去给宋妄找事了,他最近很忙,忙着调查蝴蝶图案的事情,我们一定要给师娘报仇!”
丘识数才闷声道:“还没过门呢,就叫上师娘了,你跟我来。”
祠堂里,供奉着丘家的长辈,还有侯夫人,也就是丘漫的母亲。
“天天在外面疯,给你母亲上两炷香吧。”
姑娘手里拿着两炷香,磕了三个头,插在香炉里,又跪了回去,诉说着思念,须臾,她用脏兮兮的袖子擦干眼泪。
伸出手,可怜道。
“娘,您看,这是爹刚刚打的,可疼死我了,不过您别生气,只要爹爹同意我跟宋妄在一起,女儿就不生他的气啦!”
丘识数皱眉:“你可别信她的话,她想跟宋妄一起调查蝴蝶图案的事情,我能同意?我肯定不能同意啊,哎,要是你在话,还能帮我教训教训她,这丫头,不好管咯!”
丘漫鼓起腮帮,反驳道。
“我娘要是在,肯定宠着我,我干什么她都会同意。”
“或许吧。”丘识数舒展眉头,长叹一口气,“但你娘在天之灵,不会同意的,你跟宋妄一起调查蝴蝶图案的。”
丘漫问:“为什么?”
丘识数走到牌位前,从暗处,拿来一个盒子,他轻轻擦拭上面的灰,露出复杂的眼神,他道:“好久没看了。”
丘漫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丘识数放在地上,回忆道:“你娘去世那几天,我天天来看,恨不得将这东西看穿,后来,你跟你姐姐长大,我也老了,仇恨一天天淡化,看这盒子的次数就少了……”
越听越不对劲。
她立马打开盒子,整个人愣在原地。
“蝴蝶?”
丘识数应声:“你娘不是难产而死,是惨遭毒手,她手中紧紧握着的手帕,就有蝴蝶图案。”
丘漫头埋在膝盖里,大哭。
“你为什么不给娘报仇?”
丘识数蹲在地上,如同十五年前那样颓废:“查不出,当时你跟盈盈还小,我分身乏力,怕他们会对你俩下手,就暂时放弃了追查,漫儿,知道我为什么将这些告诉你吗?”
丘漫点头。
“告诉我蝴蝶门派有多可怕,让我放弃追查。”
丘识数笑笑,他揉了揉女儿的头,突然,语气变得冷起来:“丘漫,查案不是儿戏,你要么彻查到底,要么就直接放弃!”
丘漫握拳站起身,呼吸变得沉重,她看向母亲的牌位。
“彻查到底!我要为母亲报仇!”
后来的某一天,丘漫问起,当时为什么要告诉她真相,侯爷只是笑着说了一句,咱家没男儿,但谁让你性子像,又喜欢宋妄那傻小子,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说来,他俩还有点相同的悲惨经历呢。
望着窗外的明月,丘漫睡不着,她看着镜中红肿的眼睛,心中伤心的事情无限放大,想找久酥姐,想找宋妄大人。
“紫珠,我要出去。”
“都这么晚了,您要去哪儿?”紫珠看向外面漆黑的天,劝道,“天亮了再去吧。”
丘漫将盒子揣进怀里,认真道:“我要去找宋妄。”
紫珠道:“恐怕老爷不会让你去,再者,这么晚了,您去宋府,独自见宋公子,宋府的人也不会允许,还会引起轰动。”
黎府。
管家自知小姐的重要性,一般有好友前来,无需禀告侯爷和夫人,更何况是丘小姐,直接就带进了院子里。
马虎见是丘漫,打开院门。
“您请进。”
紧接着,丘漫和久酥便出了侯府,直奔宋府。
久酥无奈地看着红眼的人儿:“谁欺负你了?”
丘漫摇摇头,颤抖地抱住自己,落下一滴眼泪。
“我想见宋妄…”
“好,马上就见到了。”久酥掀开帘子,催促了一下紫檀,到了宋府,下人先去禀报,宋妄乃家中主事的公子。
也轻易地就到了宋妄的院子。
丘漫压了压帽檐,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样子,给侯府丢人,她朝久酥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谢谢。”
久酥搂住她的肩膀,两人跨进门槛,紫珠顺便将门带过去。
宋妄起身,不解地问:“不知二位来宋府有什么…事。”
他修长的身影僵住,烛光照在两个重合的样子身上,传来女子呜咽的声音,那伤心的声音让他回过神。
并且意识到此时的情况。
丘漫抱着他,在哭。
久酥笑笑,自顾自坐在一旁,喝起了茶,大晚上吃瓜,挺噎的,但漫漫还挺勇敢,裹了裹身上的斗篷。
嗯,想自己男友的一晚。
宋妄轻咳一声,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起身,也注意到她胳膊上的伤,“这、是怎么弄的?丘侯爷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