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方少杰起身说:“你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我们边走我边跟你说一些其他的给你听听?”
陈亦珊点点头,刚才听得入迷,好像还没听够。方少杰带着陈亦珊走向秀水路,他想带着陈亦珊去溪南学校斜对面,那个三山国王庙后面坐坐。
方少杰边走边说:“客车,或者公共汽车上。不但有行骗的,还有小偷,所以你出门的时候钱财不能外露,要贴身收藏好,不能坐上公共汽车就打瞌,有很多小偷手上暗藏刀片,会割开别人的背包,裤子上的袋子。不少人身上衣服被割破,钱被取走都没有发觉的。”
陈亦珊听了,暗暗咂舌。心想以后出门坐车可不能犯困打瞌睡。
说话间,方少杰带着陈亦珊上了一座小桥,三山国王庙就是在距离小桥二十米远的左角边上,庙的后面是一块有四之一篮球场大小的空地,后方是小溪,边上都是杂草灌木。
空地上除了摆放几条长条石凳和旁边的国王庙,周围都是一大片荒废的田园地。这些田地在十年后会变成一幢幢厂房,就是后来的溪南村工业区,国王庙旁边还建成了一个溪南公园。小溪边建了石栏杆,跟溪南公园的围墙留出了十米宽的路。这是后话。
方少杰在一条长条石凳上坐下来,示意陈亦珊也坐。陈亦珊看看周围,除了国王庙透出一些微弱的灯光,其他地方都是黑暗一片,她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方少杰这个人是值得信赖的,他不会对自己乱来才对。所以她坐了下来,不过她只坐一小半屁股,跟方少杰坐的空出一些距离。
方少杰掏出一支烟来点燃,吸了一口,双脚伸直,目光看着前方,嘴里喃喃的说:“今年年头我都差点被骗。”
陈亦珊惊呼说:“你差点被骗,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来听听?”
方少杰说:“我没被骗到,但我们厂里一个女人被骗了,输光了身上的钱,还有金链子。”
接着方少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今年年头溪南老人家门口,总是围着一堆人在那里猜瓜子。
庄家抓着一把瓜子扔进去一个半盖着的碗,他为了让你看清他扔进去是多少个瓜子,故意只让几个瓜子留在碗里,他盖上碗的速度又很慢。这时你是完全看得清碗里有多少个瓜子的。
有的时候旁边的人还会趁庄家不注意,把碗掀开,让你看得明明白白。
围观的人有好几人,他们有男有女,手上都拿着一大把钱,有人压二十,有压五十,一掀开碗,庄家只好赔钱。方少杰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差点掏钱压下去,后面想想忍住了。
他们厂里的一个女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那里看了许久,看着旁边每把压赢,她心里忍不住蠢蠢欲动,跟着掏钱压下去。她压的肯定是输了钱。接着第二把,第三把,她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她输红了眼,把手上的金手链和金戒指都压下去。结果可想而知。
方少杰说完后,陈亦珊问:“那些在旁边拿着钱在压的,和偷掀开碗,让你看清碗里有多少瓜子的人,他们和庄家都是一伙的吧?”
“这还用说,这些和你今晚遇到抽奖中大奖的人一样,都是托。“说到这里,方少杰意味深长的说:“只要记住一点,不要贪小便宜,不要有贪念,就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陈亦珊听方少杰的话深以为然,做人只要不贪,就不会上当受骗。
看着陈亦珊?入陷入沉思,方少杰忍不住开口说:“昨晚突然跑掉,是不是我的话把你吓到了。”
陈亦珊被方少杰突然而来的问题给问住了,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许久她才鼓起勇气抬起来,看着方少杰。在黑夜中,方少杰的双眼如同璀璨的星星一样闪亮。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是一个已婚的妇女,有一个六周岁的儿子。我没来广东的时候偶尔听人说,某某女人在外面打工有了别的男人,某某女人跟别人跑了,某某女人跟别人同居了。那时候我心里很看不起那些女人,认为她们不守妇德。”
陈亦珊停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前方,继续说:“'方少杰大哥,你是个好人,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但是我们不能有别的关系,我们只能是同事加朋友。因为我不能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坏女人。你能理解我吗?”
方少杰笑了,在黑暗中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对你更多的是欣赏,虽然说我喜欢你,但我没想过对你怎么样,这一点你请放心。以后我们做最好的朋友,没有可能一起出去玩,或者吃吃饭。”
“好的,以后我们没事就见见面,聊聊天。”陈亦珊站了起来说:“那我们回去吧。”
陈亦珊回到宿舍都十点钟了,黄小曼靠在床头看杂志,胖姐还没下班回来。见陈亦珊进来,黄小曼放下书,笑着对她说:“亦珊姐,你怎么会请那个男的吃饭?你不会是喜欢那个人吧?”
陈亦珊笑骂她说:“你不要那么八卦,人家帮了我几次忙,我请他吃饭是报答他。”
黄小曼说:“我看那个男的长得不错,他看你的眼神充满情意。”
陈亦珊走过去拍了一下黄小曼的大腿说:“你不要开玩笑,他有老婆,我有老公,让别人听了不好。”然后她在黄小曼床边坐下来说:“小曼,你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黄小曼说:“读初中的时候,跟班上一个男生谈了一段时间,后来分手了。”
“那你们有没有做过什么?”
“没有,仅限于牵手。”
“你工作多久了?工作时没人追你吗?”
“我工作了一年时间了,就是上个厂。有一个外地男生,大我几岁,想要追我,天天晚上要请我吃宵夜。有一次他约我出去,在黑暗的地方他想脱我裤子,吓得我半死,我推开了他,逃掉了。再加我父母不喜欢我跟外省的人交往,后来我就没见他了。”
陈亦珊突然情绪有些低落,她说:“你比我强,我从来没谈过恋爱,结婚是相亲的,婚后也没从老公身上得到半点爱情。”
黄小曼抬起头看到陈亦珊说:“你老公现在没在广东吗?你们是不是感情不好?”
陈亦珊发出自我嘲弄笑说:“何止不好,我们的婚姻可有可无。”
“即然他对你不好,离了就好了。”
“我没想过离。离了婚,对我和娘家的名声都不好,再说,我离婚了我婆家不会让我带走我儿子的,我离不开我儿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哪怕是情人,比如你晚上请他吃饭的那个男人?”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不想成为别人心目中的坏女人。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好好赚钱,带大我儿子。”陈亦珊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