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陈亦珊耳畔传来了蔡国华均匀而沉稳的呼吸声,他已然沉沉睡去。然而,或许是先前已然睡过一阵的缘故,陈亦珊此刻却毫无睡意,精神头儿十足地清醒着。
陈陈亦珊先是小心翼翼地拿开蔡国华的手,她生怕自己的头枕在他胳膊上太久,会使得他的胳膊次日酸痛难忍。接着,她缓缓侧身面向蔡国华躺着,手肘微微弯曲顶在枕头上,手掌轻柔地托着脑袋,借着那朦胧的微光,凝视着他的睡态。只见他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柔和,呼吸均匀而平静,仿佛沉浸在一个宁静的梦境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以前陈亦珊觉得蔡国华长相普通,可是现在越看越觉得他十分耐看。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亦珊渐渐有了困意,她先设定了一下早上的闹钟,因为她早上要坐车回家,怕睡过头。然后,她平躺下来,盖上棉被,双手重叠放在棉被上胸口处。
在手机闹钟铃声中,蔡国华和陈亦珊同时惊醒过来,两人睁开眼睛后,相视一笑,互道早上。
陈亦珊做好这一切后,缓缓转过身,面向蔡国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和担忧,然后张开双臂,给了蔡国华一个大大的、有力的拥抱。她将头轻轻靠在蔡国华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后,抬起头来,看着蔡国华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国华,我回去后你可要常常想我哦,我也会很想你的。对了,平时你有空的时候要常来公寓看看。公寓里就只有两个妹子值班,还有我一些没回去的老乡在这里,我怕有不安份的人来捣乱。你有空就帮我来看看。如果真有人来捣乱的人,你帮我打电话给佳馨厂的老板娘,她是这里的大股东。”
蔡国华紧紧的抱住她,他的鼻子靠近她的秀发,使劲闻了闻。他这是想把她的气息留住,他动情的说:“亦珊,我会的,你放心,这公寓有我,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想说,要不你不坐大巴车了,我直接开车送你去广州坐火车。”
陈亦珊摇摇头,拒绝说道:“不好,你开车到广州,路途遥远,那样太劳累了,这是不妥的。你送我去国道旁坐大巴车就好。好了,现在就出来,我们先去吃早餐。”
“我听你的。”蔡国华捧住了陈亦珊的脸,他俯头亲吻了下去。两人热吻了一分钟才分开,陈亦珊背上背包,蔡国华拉着行李箱,他们离开了房间。
来到一楼,现在收银台值班的是胡丽萍,陈亦珊对她叮嘱一番,说是如果遇到问题,第一时间该找谁,她一一告知。平时收银台就留有三个人的电话号码,分别是佳馨厂老板娘莲姐、治安队杨队长、还有就是陈亦珊的,现在又加上了蔡国华的。
走出公寓后,坐上了蔡国华的小车,然后开车来到沟湖一家专门卖面粿汤这类食物的早餐店。两人分别点了一碗猪杂西洋菜粿条汤。
正在吃着粿条时,陈亦珊收到李丹的短信息:“表妹,起床去坐车没?”
陈亦珊回复说:“起来了,现在和国华现在吃早餐,他送我去坐车。你们到哪了?”
等陈亦珊和蔡国华吃完早餐,李丹的信息再次回了过来:“那好,你坐车注意安全。火车站要进站了,我们要准备下车了。”
陈亦珊收起手机没有回复,便和蔡国华一起走出早餐店。开车来到票点时,前往广州火车站的大巴车已经停靠在国道边上了,要是他们再晚来一会儿,大巴车就要开走了。陈亦珊先下车去买票,蔡国华把车开到大巴车旁,拿下陈亦珊的行李,然后和乘务员一起,把行李搬上行李仓。
陈亦珊买好车票走到大巴车旁边,给了蔡国华一个暖暖的拥抱道别。这时候蔡国华脸上露出现了依依不舍之情,紧紧抱了她一下,张嘴嘱咐道:“随时保持联系。”
“快点上车吧,车要开了。”乘务员在车上喊道。
“国华,我上车啦。”陈亦珊和蔡国华分开后,又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才走上车。陈亦珊站到车窗那儿,对着窗外的蔡国华摆摆手。大巴车慢慢开走了。
陈亦珊找了一个座位坐下来,刚刚离开她就开始想念蔡国华。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陈亦珊起初并不接纳蔡国华的追求。一来,蔡国华家境优越,且是头婚,而她自己是外地人,又有过一段婚姻,内心深感自惭形秽;二来,她起初对蔡国华确实没有太强烈的好感。然而,蔡国华持之以恒地喜爱她,这份执着最终打动了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互接触与相处,陈亦珊渐渐发现了蔡国华身上许多之前未曾留意到的优点。
尤其是陈亦珊出车祸后,手肘关节脱臼,打上石膏那段时间,蔡国华对她的照顾将无微不至的关怀展现得淋漓尽致。她这才放下偏见,尝试着接纳他。事实证明,蔡国华是一个懂得照顾女人的好男人。
大巴车在国道上行驶着,窗外的景色往后逝去。风很大,从车窗灌进来,陈亦珊身上感觉得到寒冷,不由把玻璃窗关小了一些。
陈亦珊的思绪从蔡国华身上飘到了公公婆婆那里。他们已然知晓她和孙海离婚的事,这次回去面对他们,情况会怎样呢?他们还会不会像从前那般对自己好。
可不管如何,该来的总归会来,无非是早一天面对和晚一天面对的差别罢了。
不过她得早点谋划在县城买房子的事。不然几年后孙海就要从里面出来了,到那时候村里恐怕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要是村里有宅基地的话,她其实挺想建一幢属于自己的房子。
想到这些,陈亦珊的思绪又飘到了孙大宝身上。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儿子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念自己。一想到儿子,她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大巴车驶出市区后,在平坦的山路上平稳地行驶着。陈亦珊困意袭来,她的头轻轻地往后靠去,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随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