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亦珊笑着说：“新衣服肯定少不了咱们乖巧可爱的大宝呀。不过衣服妈妈没带到这儿来，放在咱们家那边了，等会儿咱们过去那边睡觉，你就能看到啦。”

    “那妈妈这是什么？”孙大宝从地上捡起刚才妈妈进来放下的一个黑色大塑料袋，递到陈亦珊跟前问道。

    陈亦珊接过来，说道：“这是妈妈给爷爷奶奶买的衣服。”

    “那妈妈，我们回去吧。”孙大宝过来拉住陈亦珊的手。

    “你咋这么着急呢？妈妈刚到，先陪爷爷奶奶说说话，晚点再回去。”陈亦珊宠溺地摸摸儿子的头。

    随后，她把黑色塑料袋打开，把一件件衣服拿出来给婆婆看，嘴里说道：“这是我给您和爸买的衣服，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孙强蹲在地上，熟练地卷着烟丝，卷好后，在烟纸一角沾了点口水粘住，然后把烟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抽了起来。看着儿媳妇又给他和老伴买衣服，他开口说道：“亦珊，你不用老是给我们买衣服，你年初买的我和你妈都还没穿呢。我们成天干农活，穿不了新衣服。”

    陈亦珊看向孙强，说道：“爸，别心疼新衣服，买回来就是要穿的。您和妈可以闲的时候穿呀，比如过年过节啥的。其实您和妈完全可以不去干农活了，有空在门前种点菜和豆类自己吃就行，重活就别干了。我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够你们生活的。”

    李春梅一边看着新衣服，一边接话说：“你爸是个闲不住的人，你让他别干活，他会憋出病来的。现在趁着我们这把老骨头还能干得动，肯定得再干几年。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孙海都离婚了，你还能这样对我们。亦珊，难为你了。”

    来了，婆婆终究还是提到了这个问题，陈亦珊最害怕面对公公婆婆提及她和孙海离婚的事。她总觉得他们离婚了，就好像自己很对不起两位老人一样。所以她对公公婆婆说：“爸，妈，我和孙海虽然离婚了，你们永远都是我和大宝的亲人。如果他出来了不管你们的话，我不会不管的。”

    “你和孙海都离婚了，肯定是要组建新的家庭，我们怎么好意思拖你的后腿。”李春梅话虽这么说，但脸色黯淡了下来。孙强低头不语，默默抽着烟。

    陈亦珊安慰说：“妈，你放心，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永远都是大宝的爷爷奶奶。不管我有没有重新嫁人，我都不会不管你们的。”

    “我们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孙海这样的儿子。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女人，他却对你不理不睬。后面还做出那么糊涂缺德的事。你和他离婚是应该的。是他自找的，他就该一辈子打光棍。”李春梅说着，眼角湿润了，泪水掉落下来。

    见到婆婆这个样子，陈亦珊心里也不好受，开口说：“妈，对不起。”

    李春梅见到陈亦珊道歉，连忙说道：“亦珊，你不用道歉，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能做到这样，我们已经很满足了。要怪就怪我和你爸没福气让你继续当我们的儿媳妇。”

    这时陈亦珊双眼朦胧，说道：“妈，爸，我会像你们亲生女儿一样伺候你们二老一辈子的。”

    孙强扔掉烟头，用鞋底踩了踩，开口说：“老婆子，别说了，亦珊刚回来，我们应该说些高兴的话。”

    陈亦珊也借此岔开话题，她看向婆婆手中的毛衣，问道：“妈，你这毛衣给谁织的呀？是浅粉色的，是织给大宝的吗？”

    李春梅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笑容说：“是给你织的，想着织好了带去广东穿。”

    陈亦珊露出夸张的表情，说道：“真的吗？妈，您太好了，谢谢您。”

    李春梅说：“只要你喜欢，妈有空多给你织几件？”

    陈亦珊摆摆手说道：“我喜欢是喜欢，不过，我不想你要累，我还是希望你没事晒晒太阳，和邻居们唠唠嗑。”

    陈亦珊和公公婆婆聊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八点半钟时，她打算要回去了，于是从身上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婆婆，说道：“爸，妈，我带大宝过去那边了。我明天再来看您们。这几百您拿着花。”

    李春梅没有接，开口说：“亦珊，你不用了，你上个月都寄回来四百块钱，这些你自己留着吧。”

    陈亦珊硬是把钱塞到婆婆手上，说道：“叫您拿着您就拿着，平时买些好点的吃。”

    李春梅这才有钱收了下来，转头对孙强道：“老头，外面黑，你拿个手电筒给亦珊照路回去。”

    “我这就去拿。”孙强走进里屋，拿出一支两节的手电简。

    “谢谢爸。我们走了。”陈亦珊接过公公递来的手电筒，打开来，一手牵起孙大宝的小手，走出堂屋。

    孙强和李春梅把儿媳妇和孙子送出院子大门，看着他们母子走进黑暗中。好在他们手上有一个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照亮着脚下的路。希望这种光可以让他们克服困难，继续走下去，前面的路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