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契原本接近陆绒也是被小孩的天赋所吸引,想要让陆绒去试一试科班的路子。
毕竟有天赋的人如过江之鲫,但这么有天赋还是得拉拢一下。
过了几天,李契改变了先前的想法,这小子哪里是有天赋啊,简直就是本人出镜。
关于演员的最高评价就是:看着不像演的。
聊着聊着,李老师就发现,陆绒对古代的习俗、文化都很有研究,甚至个别领域自己还得向这个十七岁的孩子请教。
再然后,他就抛开了年龄的界限,和对方谈的也很愉快,彼此加了联系方式,交上了朋友。
男主还在片场准备提前的戏份,下面没有女主角的事,林双仪端着助理带的餐盒也坐到了不远处。
刚坐下来,林双仪就后悔了。
以前她可以说剧组的大锅饭油腻没有胃口借以催眠自己吃那些水煮菜,可是现在剧组资金上来了,饭盒也是色香味俱全。
这么多人围成一圈,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菜,色香味俱全,颇有一种东北老饭盒的味道。
爆炒鸡杂、千张炒肉丝、酱椒黄牛肉、酸辣土豆丝……
这也太香了吧……
林双仪的眼泪不经意地从嘴里流出来。
“呦,小林吃这么少啊?吃得饱吗?”
“啊。李老师我减肥呢……”
“你们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哪用得着这么减肥,你看小陆。”
被点名的陆绒抬头看去,卸了妆的脸依旧唇红齿白,面色健康。
这时他刚好清盘,一粒米都没有剩下,一看就是奶奶外婆最喜欢的类型。
林双仪恍了下神,心想,陆绒才是在真正长身体的年纪,而她多吃一顿就得长小肚子。
而且不化妆就是一副工作的死样,下班后都没有粉丝认出来的那种。
见小姑娘尬笑一声没说话,李契也没再劝。
演员低血糖晕倒在片场的事他见多了,能压就压,没压住的大多以高强度演戏累晕为由翻篇,还能博取一下粉丝同情。
等人吃到苦头之后自然就懂了。
“老师们我先去片场了,颜哥还在等我,你们慢慢吃哈。”陆绒拿纸巾擦了擦嘴,将桌面清理干净后,他起身告别。
来到片场,颜丛晟刚刚拍完一场,草草吃了两个菠萝包后就被导演拉过来和陆绒一起讲戏。
这场就是陆绒之前试镜过的片段,只需要两个人,和颜丛晟磨合了一下之后很快就过了,期间NG了一次。
导演已经充分了解陆绒的潜力,对他的要求也更严格了。
等这一段结束,剧情进入到凌钧被下放到西北做了个小县令,实际上就是流放。
那里正好就是池青驻扎的阵地接壤处,是他特意挑选的地方。
也就是在这个剧情点,池青将凌钧身世的秘密全数告知。
吃完饭的李契等人也围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端了个小板凳围观。
樊导往排排坐的几人方向看了一眼,突然坏笑一声,摇摇头喊了开始。
“action!”
西北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黄土地,扬起的沙尘仿佛给天地间蒙上了一层薄纱。
远处的山脉绵延起伏,轮廓硬朗,山体呈现出枯黄与褐色交织的色调,显得苍凉而雄浑。
这是刚刚让人运来布置的沙丘,都是真沙子。
狂风不时呼啸而过,烟雾机和扬尘机卷起漫天的黄沙,让人睁不开眼。
几个在场外的围观人士被吹个正着,但碍于正式开拍不敢出声,纷纷灰头土脸地挪开了位置。
“什么?将军你说我是秦王的长子?可、可我……”
凌钧眼中满是血丝,三天三夜的舟车劳顿没有压垮他的身体,可这句话却像是一般狠狠砸下的重锤,让他的脊背微微佝偻。
这个地方多方势力混杂,除了边境外的敌人,还有大乾疆域自己的内迁民族。
池青入乡随俗,头戴朝霞冠,辫发束髻于耳侧,披着一身大翻领的左衽长袖缺袴衫,革带束腰,长靿乌靴将沙地踩得微微凹陷。
“不信?回头你可以问问集市里对你照顾有加的屠夫王癞子,不,应该是秦王曾经手底下的心腹侍卫才对。”
凌钧胸口一震,退后半步,心下已是信了八分。
池青轻笑一声,拿起放置在边上的牛角弓,大拇指勾弦食指和中指压住大拇指。
出了京城后的少年仿佛化为一只展翅高飞的鹰隼。
凌钧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尽自由的力量和安全感,不自觉地就卸下了紧绷的精神,思绪开始渐渐回笼。
池青利落地抬起肘部并往外伸展,带动手臂向后拉动弓弦,轻松地将其拉至靠近脸部的固定位置,与微微勾起的嘴角重合。
“九子夺嫡,秦王是先皇最为看好的皇子也是最先丧命的,你的家人都死在先皇病逝的一晚。”
“如今圣上老去,舍不下杀来的皇位,就盯上了太子,永礼十五年,太子病逝。”
逝字落下的瞬间,池青的手果断松开弓弦。
“嗖——”
箭快速穿过空气发出短促、尖锐的声音,瞬间直直扎入靶心,箭尾因为强大的冲击力而剧烈颤抖。
“啊?啊?!”围观的其他演员双眼一凸,不是哥们,你不是就做做样子吗?怎么还真会啊?
李老师手中啃着的苹果都掉在了地上,他从怀中掏出眼镜眯着眼前倾着身体,一只手不忘拍了拍旁边御王爷的扮演者低声问道:
“啥情况?你们都在惊呼啥,小陆中靶了?”
“何止啊,人家正中靶心呢,别看了,快起来拍啊,后面绝对是爆火花絮。”
“靶心??”李契嘴巴一歪,凑到边上正在拍摄的手机屏幕前。
“可是这不是大场景吗,按照古代靶场规格建造的啊……”他喃喃道。
这个靶场内的效仿乾代军事训练的数据,约四十步左右,一步一点五米,也就是说总长大概在六十米
根据陆绒的站位,他的射程也有五十米了,还能用的也不是正经弓,很难让人相信是运气导致的。
事前导演就没打算拍到靶场外陈列的靶子,留着后边的场景用,也就没在那里设机位。
为了不打扰拍摄,围观人员都憋足了一口气克制地没有发出动静。
殊不知蹲守在机子前的樊导和副导演也很想阴暗嘶吼,这不得给个大大的细节镜头?还得是一镜到底的那种!!
他们现在心里呕地要死,生怕等会补拍的时候发挥不出这个水平了。
陆绒你小子有这实力居然还藏着掖着?把我们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