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权这个人很讲究,私底下如何不论,但人前必定是光鲜亮丽。
最常见的就是一身深蓝正装,不苟言笑的模样。
当年路清明就是被万权的表象给骗了,谈了一个月的恋爱,在一起的第二天就想和自己睡。
之后还是因为他发现这渣男处同妻不说,还玩婚内出轨那一套,把他恶心坏了。
监控里的万权上身只穿了件白衬衣,领带解下随意丢在了沙发上,打了蜡的头发也被抓乱。
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一边刷手机一边抽着烟,还时不时看向门外。
路清明睁大眼,好奇的同时又有点害怕。
真实的死亡录像什么的,还是太刺激了些。
在他的注意力被视频吸引时,段如梭一直没有错过路清明脸上的表情变化。
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如果这样的微表情和肢体反应都是演的,那称上一句影帝也不过分。
想起林梧说的精神疾病的病史,一个猜测在他心中升起。
视频约莫过去了有五分钟左右,路清明都要坐不住了,门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万权站了起来,开门的那一瞬间,路清明和视频中的万权齐齐睁大眼。
门口站着的人赫然有着一张和路清明一模一样的脸。
“他他他——”路清明瞪大眼,指了指那人又指了指自己,最后求助似的看向审讯室里唯二的人。
“很惊讶吗?是在震惊酒店内为什么会有监控正好拍下了你还是要找借口说这是你的双胞胎兄弟?”
路清明恍惚地喃喃:“我也不知道啊……”
他从小就是孤儿,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家庭的任何信息,很难说有没有双胞胎兄弟的存在。
他原本还能勉强轻松地和警方周旋,毕竟他从来没有所谓的杀人记忆。
警察也没有给出确切的证据,他顶多就是个嫌疑人而已。
可是这个视频的出现却将他凶手的身份实锤了下来,就算他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一想到自己真有可能顶替某个逍遥在外的凶手蹲大牢踩缝纫机,路清明顿时就急了。
“先看完再说吧,说不定你会想起些什么。”段如梭意味不明的示意。
闻言,路清明只好耐着兴致看了下去。
万权看着突如其来的客人,表情也是非常的惊讶,但很快又转变为欣喜。
显然,他根本没觉得门外的那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笑容在旁人看来或许没什么,可对带着有色眼镜知道万权是个这样的人的路清明来说,就过于油腻恶心了。
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强忍着没有在警察蜀黍面前爆粗口。
那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接受了万权的邀请,径直走进了酒店的房间。
万权在后面打量了一下来者的腰臀,细节锁上了酒店的门。
看到这,路清明有点忍不住:
“艹,这个人渣想干嘛呢,烂黄瓜以为自己长得够辣眼睛就能随便肖想人家小男生了,踏马的这种人,分手那次暴打下手还是轻了!”
好心肠、暴脾气……
段如梭看着路清明的眼神越发疑惑,眼前这人赤忱,所有的情绪都停留在表面,很容易让人看懂。
明知道万权的下场,却还是沉不住气,甚至为凶手打抱不平。
他又打量了一番视频中的‘路清明’,面无表情的眉眼没有眼前这个那么生动,一样的五官,天差地别的气质。
沉静下来的模样更显昳丽,两者的眼神都很透,但一个浅的能看到河底露出的卵石,一个却透彻如大海。
视频中,万权抓住了‘路清明’的手腕,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一边将人往床边带。
路清明隐约听到了点声音,但是不太清楚,眼睁睁看着那人顺从的被渣男牵制着,他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下一刻,‘乖顺’的‘路清明’两指一伸,正中万权的眼睛,他惨叫一声,瞬间泪流满面,好不凄惨。
‘路清明’没有停下,膝盖狠厉地抬起,裆部遭受重击,鸡飞蛋打!
两个要害部位连续收到重创,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直冲大脑,万权当即倒地翻滚哀嚎。
路清明下意识夹了夹腿,目瞪口呆地缩着脖子。
介……怕是有点痛哦……
之前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弱,倒是像尖叫这种八九十分贝的声音被清楚地录制了下来。
路清明目视着完全陌生的另一个自己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万权,终于露出了进来后的第一抹笑意。
别说,还怪好看的。
路清明很想夸一句干得漂亮,但是碍于警察还在现场,只是心中默默为这位无名英雄鼓掌。
踢得好啊,最好把这烂黄瓜的性功能踢坏!
可惜他脸上的幸灾乐祸都被段如梭尽收眼底,他无语又好笑,谁发明的路清明,小东西表情一变一变的也太好玩了。
看到现在,他基本能肯定少年展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所谓的伪装。
他宁愿相信视频里的人是路清明的克隆体这种离谱的猜测。
路清明并不知道表情正经的警察同志心里对他的诽谤,他专心致志地看着视频内容,本来还饶有兴致地欣赏万权受苦的模样。
直到‘路清明’突然拿出一把锃亮的短刀,毫不犹豫地给挣扎中的男人抹了脖子。
路清明猝不及防吓得浑身一抖,后知后觉地捂住眼睛。
他欲哭无泪的想,谁懂?凶手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噶人的冲击感?
一般人看了不得做噩梦啊!
路清明拿手遮在脸上,咋咋呼呼的,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开了条缝。
凶手将人拖到床边,找准角度,高举的刀刃在灯光的折射下闪着一点银光。
一刀落下,人鸡分离!
“嘶——”路清明大惊失色,某处隐隐作痛:
“警察蜀黍我不看了,不看了,你是不是想让我认罪才故意吓唬我?我顶多揍过万权一次,这么吓人的事我可没干过!”
“少打岔,既然这个不看了,那我们看看下一个吧。”段如梭无情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