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间切磋室内。
“你上一次找我战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来着?”
江雅凰思考片刻。
“四年前?五年前?”
“算了,想不起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心境变化让你再次挑战我,不过你的事怎么都好,准备开打?”
江骁凤无法停止全身的颤抖。
他心中不自觉地回想起过去的恐惧。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就独自一人抚养他们兄妹。
不,准确来说,就只有他妹妹江雅凰。
母亲去世后的父亲对自己漠不关心,只有在对待江雅凰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笑容。
无论什么好的都给她,什么吃的,穿的,修炼用的……
吃的方面请最好的厨师,穿的方面请有名的设计师,修炼方面给她特地购买一栋修炼大楼……
无论什么!
江雅凰可以获得一切,支配一切。
她是天生火元素体,拥有着特别的火焰,在修炼上有着他人望尘莫及的天赋,在学校每次都是年级第一。
被父亲所看重,所精心培养。
哪怕在母亲去世后,江雅凰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变得疯狂,变得痛恨一切。
父亲也依然笑着包容着她,收拾她摔烂的家具,处理她打残的人……
而自己永远是被抛在一旁不管的人。
哪怕再努力,再想要向父亲展现自己的成长,也毫无用处。
他悲伤,他愤怒,他想要证明自己,他想要挑战江雅凰!
却被打得一塌糊涂。
他不认输,继续挑战。
江雅凰的性格就如同火焰一般暴躁多变与残忍。
对于自己不断挑战的事实,她没有腻,反而开始兴奋。
平日里疯狂的她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好的玩法,一次又一次地开始在战斗中折磨自己。
因为她比她的亲哥哥要强。
烧头发,烙铁折磨,烘烤全身……
每次的战斗都会这样。
痛,太痛了。
哪怕现在回想,他都不禁会浑身颤抖。
折磨到最后,她每次都会在自己痛苦求饶的哭喊声中停手。
也许是考虑到这脆弱的血缘关系。
又也许只是不想让玩具死掉罢了。
父亲知道,但他不过问。
于是,自己怕了。
江骁凤怕了。
他不敢再去挑战自己的亲妹妹。
他选择了退缩。
江雅凰也没有过问。
因为本来自己不挑战她,就什么事也没有。
反正她也将自己当作空气。
父亲也把我当作空气。
这已经不是家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我想是母亲去世后。
这样一看,颜沐那家伙说的没错,被妹妹欺负……不对,应该说折磨过的自己的确有心理创伤。
或许还不止。
但不论怎样,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我不怕她,不怕。
但哪怕这样在心里告诉自己,江骁凤还是难掩自己内心本能的恐惧与颤抖。
“怎么了?快攻过来啊?”
江雅凰眉头一挑,“可是你找我打的,废物,老哥。”
后面几个字她故意用挑衅的语调说到。
这瞬间引燃了江骁凤的怒火。
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不管怎样,自己挑战她就是为了克服所谓的心理创伤。
要是第一步就这样放弃,那还谈什么克服!
灵力爆发,江骁凤死咬着牙,忘记身体的颤抖与恐惧,将心神全力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之上。
我知道肯定打不赢她,但我不能怕她!
“喝啊啊啊啊啊—”
江骁凤大吼出声,他身裹火焰,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
无数火焰从他身上爆发。
“呵,虽然弱成那样,不过这样才有趣嘛。”
江雅凰红色双眸中映照出袭来的火焰,弯起嘴角,兴奋之情满溢。
战斗就此开始。
……
“噗啊——”
肚子遭受重击的江骁凤吐出混着鲜血的胃液,如同蜷曲的虾米一般满脸痛苦地躺在地上。
“站起来。”
江雅凰微笑着说道,仿佛刚刚的一拳不是她挥出的一般。
“才打五分钟,我还没尽兴。”
江骁凤全身各处伤痕累累,焦黑部分数不胜数,地板上沾染了散落的鲜血。
他大口喘息着,肺部仿佛即将破裂一般痛苦,全身都是仿佛烧灼一般的疼痛。
江骁凤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然透支,完全没力气。
“唉,看来就这样了……吧!”
江雅凰一脚将江骁凤踹飞。
随着砰的一响,江骁凤宛如尸体一般掉落在地。
他黯淡的瞳孔无力地盯着地板。
浑身都在痛,意识也开始浑浊。
接下来,她是不是要开始折磨自己了?
想到这儿,江骁凤全身下意识开始颤抖,似乎是回忆起年少时的痛苦。
不行,我不怕,不过是折磨而已……
忍住,江骁凤!你是个男人!
这特么才不是什么心理创伤!
你不怕,不怕!
他在心中疯狂安慰自己。
然而。
“你太弱了,哪怕站起来再多次,也只不过是多虐了你一会儿。”
“就到这里吧,差不多该回去修练了。”
“……喂,医务室吗,麻烦派人来修炼场一趟。”
讲完,收回手机,江雅凰准备离开。
“你……你为什么……不折磨……我?”
江骁凤强撑着抬起头,忍着口腔内的血腥味,勉强问道。
“啊?你是抖m吗?”
“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折磨你?”
“以前……你……”
“……哦?你是说以前的事啊,那一段时间我心情不太好,你又非要来挑战我,我太烦了,所以一时之间没控制住把自己的心情发泄在了你身上。”
“总之,我现在已经没事,你要是还想要接受折磨的话,随便找个抖S去,别找我了。”
随口说完,江雅凰头也不回地离开。
“心情不好……”
江骁凤心情复杂,五味杂陈。
他当初折磨我就只是心情不好?
我的心理创伤就只是因为她心情不好才导致的?
草!
他右手猛地捶地!
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愤怒一阵后,他又冷静下来。
他突然想到。
自己当初挑战她不就是往枪口上凑,自己作死吗?
玛德,这么一想我怎么这么悲哀?
老子当年的心理创伤就是因为自己作死?
呵呵,不想了,突然感觉一切都好无所谓。
江骁凤翻了个身,躺在地上,不想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