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昆是买的八点五十分的游轮票,只等着爷爷石青的到来,之所以买八点五十分的票,是因为石玉昆听爸爸说,爷爷是坐八点的军车出发的,而八点二十分有一趟出发的游轮,但是从军分区到码头需要半小时的车程,这样,她爷爷石青是赶不上这趟游轮的,所以她选择了下一轮次八点五十分的游轮,这样,她就可以乔装打扮尾随着爷爷进入白水岛了。在这期间,石玉昆从附近的步行街中买了一身男式修身衣服,再戴上自己书包里的棒球帽,又架了一副大框眼镜,外人看来,她俨然就是一位外出游荡的青年人。
距离八点五十分还有半点钟的时间,石玉昆坐在码头上的休闲区域,悠闲地享受着太阳光的沐浴,但是她那望向来路的机警而敏锐的眼神出卖了她清闲和逍遥的心态。
终于盼来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石玉昆在眼镜的遮挡下,用眼尾的余光追随着石青前进的身影,直到他与另两个人汇合在一起,他们三个人在进行了一番交流后便踏上了轮船的甲板。
石玉昆是差五分钟掐着点上的客轮,当她找好座位坐下来时,她斜目看到了石青正坐在第三排的靠右位置上,而此时座位上几乎己坐无虚席。
石玉昆庆幸自己的这一身装束,否则就凭爷爷的身经百战和昼警夕惕,无论如何她是逃不过他的慧眼的。
终于等到了客轮靠岸,当石玉昆随着人流遁着石青的路线走上码头时,她默默地停下了脚步,伸手在书包里掏取着什么,待她一瞥下看到石青三个人拐过马路进了一条街后,她收起书包,快步跟了上去。
石青三人进了一个小吃店,在这期间,石玉昆认准了十几米外的一排店铺,她快步走了过去。
十分钟后,石玉昆又一次改扮了妆容,这次是戴着斗笠,穿着中式对襟褂子,手里多了一个小型鱼篓,而鱼篓里有她的书包和一个塑料包裹。
半小时后,石青三个人从小吃店出来,步行着到了公交车站,在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渔村,当他们立在一排渔船边时,一艘半封闭公务高速船艇从远处行驶了过来。
石玉昆和石青他们乘的是同一路车过来的,石玉昆庆幸自己的低调和善于伪装,否则,她是逃不过爷爷的火眼金睛的。
当船艇靠岸时,石青三个人背着背包鱼贯上了船,使站在四十米远戴着斗笠的石玉昆是心焦如焚,她十分清楚,如果自己不立刻追上去,那么自己将会失去他们的行踪,也会失去进入白水岛的机会了,可是,想到自己的人小势薄,自己一旦出现,势必会让爷爷把自己赶下船的,就在石玉昆纠结忐忑中,船艇己像离弦的箭疾驶而去,她只有跺脚悔之无及的份儿。
就在石玉昆决定回程之际,从一艘渔船的船舱里出来了四个人,他们望着远方水天一色处的船影,其中一人顺风而呼道:“石青,你先行一步,我们随后就到,只是这一次,我定让你们有去无回!”此人同样戴着斗笠,石玉昆早有警觉,在他们步出船舱时,她己闪身于一处矮岩石后,只是对方的容貌,她并没有看清楚。
戴斗笠之人向其他三人挥了挥手,用沉厚的声音指示着他们:“两个小时后,我们在这里会合,你们只管采集到各自清单上的装备物什就行。”
当四个人分头离开海岸后,石玉昆快速来到了这四个人所在的船上,才发现,这是一艘机动的半封闭式捕鱼船,甲板上排列着各种捕鱼用具,石玉昆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处藏身的地方,情急下,她来到了船舱中。
令人惊喜的是,在船舱的里首放着一张大床,大概是供人轮流歇息的,而在床与舱壁间有一米的窄夹道,整个夹道堆着一些废旧的鱼网绳索和两床半新不旧的被褥,看到这两床褥子被随意丢在那里,又由于这张床是厢式木头床,所以石玉昆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石玉昆在上船前早已丢弃了斗笠,她选好了位置,在床与墙板的窄道中侧卧了下来,而怀里紧紧抱着她的书包。
由于鱼网和用具以及被褥高高叠起,石玉昆紧贴着下方的床板藏于夹缝中,如果没有人刻意靠近,是不会发现这里面藏着人的。
经过漫长的等待,石玉昆终于等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当重物落在船舱地板里的声音震动着舱底发出小幅度的颤动时,戴着斗笠的人再次发声道:“各位的应急物品都带全了吗?”
“带全了。”
“都带全了。”
“按清单上的罗列,我全买来了。”
其他三个人纷纷响应着,这时,石玉昆听到了第五人的声音:“陈爷,这艘船可是用我一辈子的血汗钱买来的,你们一定要让它完整归来哟!”
“罗锅子,你又小肚鸡肠了,我不是为你留下了一笔钱吗,这笔钱足够你再买一艘新船了,你别不知足了!”
“是,是,陈爷,可这条船己在我的手中运行了半年了,怎么说,我也对它有了感情。好了,我们就此别过了,祝你们一路顺风,心想事成!”
之后,就是众人搬取东西和把东西归位的声音,在经过了一番动作后,有人启动了渔船,在渐渐地远离海岸中,石玉昆紧绷的心逐渐地舒展开来。
起初,石玉昆的心清如明镜,但是在窗外的海涛声和飞鸟不断掠过中,她逐渐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沉沉的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