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装满货物的船行驶在一条四十米宽的河道上,这里是邻国边境的那塔镇。
没有在此停留,这条货船又经过了长时间的颠簸终于来到了克拉市,它停留于一偏僻的港湾中。
这时从高大的木制箱中相继钻出了十名衣服不整的汉子。
“妈的,把老子憋坏了!”
“终于重见天日了!
………
人们发着牢骚,发泄着自己压抑了很久的心中怨气。
“好了,兄弟们辛苦了,我张百万以前对你们的承诺是不会更改的,到了我们的基地,各位随便享受,走!”张百万大手一挥,俨然一副不可一世的英雄。
“慢!”刘光标紧走两步挡住了张百万的去路,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张爷,兄弟有一事要问!”
“噢!”张百万打量着刘光标阴晴不定的脸色,一种不祥的预感陡升脑海,不过他还是压下了自己的担心,面色和顺地道:“刘老弟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张爷说话真是痛快明了。”刘光标阴沉地道:“那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记得五年前张爷离开这里时,曾经对兄弟我说过一些话,不知是否还记得?”
张百万眸光一凛,眼底暗流涌动:“我说过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嘿嘿!”刘光标狞笑着,怨毒的逼视着张百万:“我就知道张爷是个出尔反尔之人,不过,今天怕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张百万蹙着剑眉,寒气逼人道 :“刘光标,你不要敬洒不吃吃罚酒,这里的地盘是爷我在刀尖上行走,拼着命一手创建的,你休想坐享其成。”
刘光标挥动着拳头,有恃无恐道:“现在这地盘的归属权不是你说了算,张百万,五年前,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我刘光标每年向你上交一百万的人民币,五年后,你就把这里的地盘转交给我,以后由我全权负责。而在这五年中,你所定的定额我每年都如数上缴,怎么今天又要实施你的一贯方针言而无信了?难道你又要充当起赖皮狗了吗?”
“你,你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张百万怒目切齿,他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颤动着。
伍德贵的心“嗵嗵”地狂跳着,他预感到了大事不好,奋力上前劝阻着刘光标:“刘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如今张爷遭此大难,国内的基业全被摧毁了,刘兄弟何必出此下策为难张爷呢!”
“呸,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居心叵测的张百万的忠实走狗!”刘光标彻底暴怒了:“你们知道尚光是谁吗?”
伍德贵屈膝仰首回答道:“他不是刘兄弟的远房表亲吗?”
“呸,什么远房表亲,他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兄弟!”刘光标眼露凶光,用鹰一样的目光啄视着张百万,咬牙切齿地道:“早就听说你为了保全自己而不择手段地伤害与你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说着刘光标退后了两步站在了一块突出地面的岩石上,环视着众匪徒大声地道:“兄弟们,张百万的卑劣手段大家已经有目共睹了,他为了保全自已的性命不惜牺牲掉我兄弟尚光的生命,那整整二十四条性命的队伍全丧生在了张百万的手中,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弟兄们的命也会丧于其手的,你们说,我们这里还容得下他吗?”
对于刘光标报复性的言语和事实胜于雄辩的道理,一多半的人已有了自己的主见,受刘光标的鼓动,他们不禁把怨恨的目光投向了张百万,他们呐喊着、嘶吼着,以压倒性的优势向张百万逼压过来。
现场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张百万和伍德贵不由得面色苍白,虚汗涟涟。
“哈哈!”刘光标笑声中透着狂妄:“张百万,怎么冒汗了?”随即他把目光转向了十名匪徒道:“弟兄们,这张百万该怎么处置,大家表决吧!”
“杀了他!”其中一名匪徒恨人不死地道。
“对,杀了他!杀了他!”顿时,群匪振奋,情绪一时失控,他们异口同声地高叫着。
“必须杀了他,免生后患!”刘光标的得力干将喜子振臂又一次高呼着。
刘光标举起手中的枪阴冷地道:“张爷,这可是弟兄们的意思。你还有什么话只管说,兄弟我会成全你的遗愿的。”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了,完全出乎张百万的意料,他浑身哆嗦着,牙关紧咬着。想不到这些以前都不敢直视自己的凡夫俗子,现在竟在刘光标的撺掇下成为了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的中坚力量,他不禁脚生寒气,这股寒气通过四肢百骸直贯头顶,但是张百万毕竟是一个久经沙场老谋深算的大恶人,千难万险都挺过来了,他想,今天的场面还待他冷静应对。
可是,在看到四野空旷,无有退路可逃,又由于在逃亡的路上,他和伍德贵都遗失了手中的武器,所以在认识到眼前的处境时,张百万的心跌到了低谷。
这时候,嗜血决绝的刘光标和他的手下全都举起了手中的枪,他们以强大的阵容包围了张百万和伍德贵。
张百万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于是他在眼睛流转中,一个凶狠的想法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刘光标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张百万的身前,就在他用枪顶在张百万的头颅上扣动扳机欲置他于死地时,张百万猛然一矮身从腰中掏出了一把锋力的匕首,他蹲下身,眼光阴险中透着决绝,他用力地挑动着自己左脚上的肌腱,只用了两下便血流如注,那被挑之处已是血肉模糊。
这一疯狂举动立刻惊呆了在场的众匪徒,由于痛苦,张百万的眼睛睁到极大限度,他的五官和面部肌肉完全扭曲了,豆大的汗珠滳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而刘光标不可置信地大张着嘴。
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刘光标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喋喋怪笑着语无伦次地道:“只有张百万,天底下只有张百万能做出这么自残的事来,真是古往今来首屈一指的……好,”刘光标冷彻地声音响于四周:“张百万,如果你把右脚的脚筋也挑断了,我便留你一条狗命!”
“好!”张百万脸上的青筋暴出,魔化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逼视着刘光标:“我相信你是个一言九鼎之人,不象我张百万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挑断双脚脚筋以后,我要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当牛做马决不反悔!”
“好,痛快!我刘光标答应你,马上动手吧!”超强的戾气使得刘光标像一个来自地狱中的魔王,他间不容发地催促着张百万,同时眼中射出一股遂如人愿的快感。
“好,今天我张百万就为你们展现出不畏惧任何凶险的本性。”说完,张百万咬紧牙关手起刀落,三、两下便挑断了自已右脚的脚筋,然后扔掉利刃竟摊坐在了地上。
自始至终,张百万没皱过一次眉,没哼出一声疼,众匪徒被张百万凶狠残暴的自残行为所震慑,一个个是目瞪口呆,张口无言,其中不泛有两个人被生生地吓瘫在了地上。
伍德贵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慌不迭地上前,扯下自己的两条衣服袖子,用力勒紧张百万那汩汩冒着血的伤口。
此时的张百万已是穷途末路之徒,尽管达到这种苟且偷生的境况,但他仍不忘与刘光标达成的协议,他的目光中除了痛苦还夹杂着幽怨和恶毒。
张百万忍着痛入骨髓的折磨,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刘光标……你不要……忘了你刚才的……承诺!”说完竟自晕了过去。
望着晕死过去的张百万,刘光标大手一挥告诉着众匪:“弟兄们,今后我刘光标就是你们的领航人,我保证我决不会亏待大家。”
“我们愿意追随于刘爷的左右,永不反悔!”
“对,永不反悔!”
众匪徒山呼着,拍着刘光标的马屁。
“走,把货物搬上卡车,回到我们的基地,我刘光标要宴请大家,还有赏!”刘光标目空一切地大声呼喊着,同时又派了两个人把张百万抬上了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