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读书?科举?这两个词跟你能联系起来吗?管家看着司徒信极为认真的表情,不禁想:自家少爷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一个童试考了六次才过的人,居然,居然说要科举,要当官。别说管家,任谁来都要愣一阵。
“少爷,咱换一家就是了,不用发这么大的毒誓。”
毒誓?司徒信被呛得呆愣片刻,随后恶狠狠地说“回家!我跟我爹说!鸿鹄安知大鸟之大?”
“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管家捂脸苦笑,这文化素质,科举个屁啊。
“知道了,知道了。走走走。”
说罢他率先走进车厢,催促管家开车回家。
马车踏踏一路停停走走,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处宅子前停下。司徒信忍着痛,推门走进去,马上叫来侍从取药。
听完管家回报,司徒信的父亲司徒流大喜过望。急急忙忙出门拉住儿子,欣喜道“儿子,儿子,你刚才说要读书?要科举?”
“爹!我要读书你还不愿意啊?你可只有我一个儿子!”
“好!好!好!”司徒流哈哈大笑,连呼三声好。
这是什么?这就是开窍了啊,苍天保佑,祖宗显灵了!
司徒流左右看去,没看到管家,急忙高呼“管家,管家!你死哪里去了?”
“老爷......”
“快!快去!把后院收拾出来,整个当作书房。还有,去请先生,四书五经、笔墨纸砚等必备之物明天之前备好!”
儿子可算开窍了,他哪能不欣喜。说起来他家能富起来,最大的原因是他爷爷,也就是司徒信太爷爷,当年做官做到了从五品。
由此富及三代。要是他儿子再入朝为官,那岂不是家族富贵绵延?
想了想又急忙吩咐道“以后少爷的吃喝,都要汇报给我,下人走动也要轻手轻脚,要是耽误了少爷读书,立刻打死!”
“是,老爷。”站在一边的下人们一齐回道。
见管家没有行动,他急忙催道“快去啊!别耽误了时间,要是没开门那就花高价!可不能委屈了我儿子。”
随后转身朝司徒信点点头,“儿子啊,后院,啊不,这处宅子都是你的了。以后你啊就专心读书,家里的生意啊,让爹来。”
“知道了爹,我先去休息了。”司徒信嘴角直抽,这隆重程度不知道的还以为分封太子呢。
他只想赶紧上药,身上火辣辣的痛。
“好,好。去吧乖儿子。”
......
“嘶,啊!”
药刚抹上去,司徒信便忍不住咬牙切齿,真他妈的痛啊!
侍从停下动作,小声道“少爷,您忍着点,快完了......”
“好,快点就是了。”司徒信连叫了力气都快没了,现在只想上完药好好睡一觉。
嘶哈片刻,才算上完药。侍从抱起衣服时,一块玉却掉了下来。
好在侍从眼疾手快,在空中一把抓住,举到司徒信面前,“少爷,您的玉给您放在哪里?”
迷迷糊糊的司徒信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白玉,思来想去也找不到这块玉的记忆。于是问道“你跟我这么久,有见过这块玉吗?”
“这倒是没有!”侍从实话实说。
没有?那也许就不是我的,应该是醉酒的时候顺的,但看玉面也找不出什么身份标志。索性挥挥手,无所谓道“赏你了,不要跟别人说,就当你捡的吧。”
侍从顿时一喜,知道大概率司徒信也不知道怎么来的。但值钱啊,“谢少爷赏。”
“出去吧,我要睡觉。”
“是,小人这就走。”
抱着衣服揣着玉走出去,侍从忍不住笑出声。这块白玉一看就不凡,少说也值一百两银子,这可是笔横财!
乐呵呵的小心收起来后,便忙活起了。
次日中午,想着落袋为安的侍从捂着白玉,一步几回头,直奔最近的典当行。
“掌柜的,当东西!”
见来人衣着寒酸,掌柜的也不想多给表情,淡淡道“拿出来看看吧。”
接过侍从递来的白玉,掌柜脸色顿时一变,这是草屋飞出金凤凰了?这等白玉,居然在这等人手里。
但他们做典当这行,主打的就是只看东西,不问来路。于是仔细端详后,装作镇定道“活当八两,死当八十两。如何?”
“不如何!”侍从拿回白玉,他明白再少都不会低于百两,八十两,骗鬼呢?
话音落下他转头就走,不理身后苦苦挽留的掌柜。
汴州又不止一家典当行,价格不合适换一家便是,他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可一连三家典当行,都没有得到合适的价格。他也只好叹了口气,转身向禾街走去。
侍从走进去的时候,伙计刚好出去吃饭,吃饱喝足的掌柜摇着椅子,边喝茶边哼着小曲。
“掌柜的,您看看,这东西值多少银子?”
“哦?当东西啊?”掌柜回过神,小心翼翼的接过白玉,顿时赞不绝口。
把玩片刻后,说道“小兄弟,我也不骗你,活当十五两,两个月。死当一百五十两。你看......”
“死当。”侍从果断开口道,他知道一百五十两差不多就是最高的价格了,就是再高也没有几两,而且还要等时候。
黄金有价玉无价,时间他倒是多,但要是跌价了呢?所以他不愿再等。
掌柜也不迟疑,写了一张凭据,取出一百五十两银子,“您数数。”
数了两遍没什么问题后,侍从抱着银子走出当铺。而掌柜坐回原来位置,忍不住把玩着白玉,这种货色一转手马上赚几十两,上百两也说不定。
这时吃完饭回来的伙计,见掌柜一脸欣喜,便奉承道“舅舅,又收了什么好东西?这眼光,真是不服不行。”
“你小子,来,舅舅带你长长眼。”掌柜将白玉放在布上,颇带几分骄傲笑道“看看,看看,这块白玉不多见吧?”
少见?伙计好奇心被勾起,急忙上前仔细端详。只看了一眼,他便脸色剧变,冷汗直流。
“舅舅,这个不能收啊!”
没等掌柜说话,门外几个或背着兵器,或背着手走进来,问道“为何不能收啊?”
几人的声音和气势吓了两人一跳,不自觉的看着对方。
“说!为何不能收?是不是与那本书相关?”
伙计踉踉跄跄坐下,擦了擦汗,低声说道“确实与那天的那本书有关。”
“有何关系?”
这几天伙计天天被问起,那天他又上过手,印象想不深刻都难。
“这块白玉,就是那本书封面的三块白玉之一!我记得清清楚楚,三块白玉雕琢的东西不同,合在一起就是一幅补天图。”
“你们看,这块玉上雕的不是举石的画面嘛。”
几人眉头一皱,问道“你确定没有错?”
伙计苦不堪言,但还是肯定说道“这几天天天有人问,哪会忘记?”
“我肯定,没有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