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醒来时，周围一片昏暗，暗到她差点以为自己瞎了。

    直到摸索间抓住一缕头发——

    “杰？”

    ‘咔哒——’

    床头灯被按亮。

    “你醒了。”

    夏油杰直勾勾的盯着云瓷看。

    “嗯。”云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有水吗？”

    夏油杰端起床头柜上还温热的水递到云瓷唇瓣，云瓷就借着夏油杰的力一饮而尽。

    “呼……”

    喉咙总算舒服了。

    夏油杰抬手摸向云瓷的额头：“彻底退烧了，你这一觉睡得可够久的。”

    “我睡了很久吗？”

    “三天。”夏油杰叹息，“幸亏叔叔阿姨这几天没来电话，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交代。”

    “谢谢杰你照顾我，学校不去没事吗？”

    “啊，学校因为战斗被毁了很多地方，课业暂停了。”

    云瓷拽枕头的动作一顿，慢悠悠的靠过去。

    “结果怎么样？”

    “理子报警，警方介入将盘星教彻查，盘星教的教员被全部逮捕，盘星教的教主在逃离的第二天同样被逮捕，如今都被关押起来了。”

    云瓷眉眼微弯：“这样不是很好吗。”

    盘星教没了，理子自由了。

    至于那个天元——

    她又不是救世主，没办法帮每个人如愿。

    夏油杰握住云瓷的手，声音沉沉：“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嗯……”云瓷想了想，认真道，“杰，其实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很强的。”

    夏油杰：“……”

    就你之前那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状态，谁会信啊！

    呼……冷静冷静。

    “你知道自己虚弱的原因吗？”

    云瓷点头。

    “你的能力，到底算什么？不能说的话不说也没事。”

    “倒没什么不能说的，这是神明赐予我的特殊能力，不算咒力，真要解释的话……用你们咒术师的话，我的能力应该算是正面能量？”

    夏油杰点点头。

    还想问什么。

    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你……饿了吧？我在厨房给你温了粥，要喝吗？”

    “要！谢谢杰。”

    夏油杰起身，在云瓷的耳尖上捏了下，转身离开。

    云瓷脸上还有红晕，不自在的扒拉两下自己的耳朵。

    五条悟突然出现。

    “多谢。”

    “什么？”

    “你的能量，让我的反转术式变快了。”

    修复伤口的速度增快。

    而且那股纯净的能量，还护住了他的心脉。

    这一点，在他领悟反转术式前，他都没能发现。

    “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也就跟你说这么一次啦。”五条悟瞬间变得懒洋洋，坐到夏油杰原来坐的凳子上，“说起来，你给理子的提议还真是新奇哎，这下子可给我们这些人支了个招，以往那些没办法对付的普通人，之后都可以交给非咒术师的警方处理。”

    “你们将咒术师和非咒术师分的很开。既然区分开了，那就分别按照各自方的律法去应对。”云瓷看着五条悟，“普通人犯错，也是要受惩罚的。”

    “以前没想到嘛~”

    “悟应该是懒得想吧。”

    “哎嘿，被发现了？”

    云瓷回以微笑。

    “理子很感谢你，不仅是救了她，还救了黑井。”

    “跟她说不用客气。”

    “你之后想做什么呢？”

    “目前还没想好。”

    “说起来，你还没毕业吧？”

    “是啊，还要几个月。”

    “真厉害啊，跳级……”五条悟声音骤然压低，贴近云瓷的耳畔，“呐，那些老鼠，需要我帮忙吗？”

    云瓷笑容渐深。

    “我自己可以的。”

    不管羂索有什么计划。

    他这个实施人消失的话，再怎么计划也就没用了吧？

    差不多算是咒灵的羂索。

    她可是天克啊。

    ‘咚咚——’

    “粥来了。”夏油杰推门而入，避开想要抢粥喝的五条悟，“悟，下面还有。”

    “是是——”

    五条悟一手插兜，一手对着两人晃晃。

    “喝粥去咯——”

    “悟。”云瓷喊住他，指指隔壁，“我在那边给你留了房间，钥匙也有备份，想来的话随时可以。”

    五条悟一顿，背对着两人再次摆摆手，关门离开。

    夏油杰舀一勺粥凑到云瓷嘴边：“我没有吗？”

    “对面。”

    说完，才将粥喝下。

    “我自己来也可以。”

    “你现在还没什么力气吧？我来就好。”夏油杰再次舀起一勺，“而且，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

    云瓷看着夏油杰的表情，乖巧的将粥喝完才道：

    “杰，有心事吗？”

    “……没有。”夏油杰将碗放到托盘上，“我能有什么心事？”

    “不想说也没关系。”云瓷对着夏油杰招招手，在他凑过来时将人环抱住，“但是，杰，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知道——”

    “我也很强。”

    “如果有事情不愿意找悟的话，就来找我吧。”

    “很痛苦的话，就向人求救吧，杰。”

    “只要你需要，我就会来。”

    “‘救救我’很简单吧。”

    夏油杰垂落的手缓缓抬起，紧紧的搂住云瓷。

    “……嗯。”

    他忘不掉到达盘星教时看到的场景。

    他们在庆贺。

    庆贺天元大人没有成功同化。

    那样喜悦、开心的脸，让夏油杰不受控的想到——

    如果没有云瓷的话。

    如果没有小瓷，理子真的会死。

    理子死亡的话，他们会更加高兴吧？

    强者保护弱者。

    强者要保护弱者。

    弱者……

    非咒术师，真的算弱者吗？

    夏油杰的眼眸微垂，望着外界无边的夜色。

    这样的弱者……

    真的有保护的必要吗？

    *

    随着高专的修复完成，夏油杰回去继续上课。

    云瓷也回到神社，等待着毕业考的到来。

    在不去学校的时候，云瓷会四处走走、看看，寻找被人类迫害的咒术师，拉拢有能力的诅咒师，很快小小的势力便拥有十来人。

    十来人，用一个神社当据点太小，云瓷只能又买了栋大宅子，用来当做据点——卖自己的金子换钱买的。

    而这段时间，有关云瓷的传闻也很多。

    每当她遇到咒术师被普通人伤害都会报警，如此处理方式被咒术师认为是‘异类’，而又因她时常带着笑脸面具，在咒术界有了一个代号——笑面人。

    偶尔夏油杰会来找她。

    云瓷便会带着夏油杰一起去，她不光是和他一起去救人，也会带着夏油杰去看——对咒术师很好的普通人。

    “凡事都有两面性。”

    “我们不能只看片面便对此定性。”

    “黑夜白天，善与恶，错与对，好与坏……”

    “世界，就是这样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