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当然是没问题的。

    云瓷的身体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健康。

    就连那被挖去的双眼内，神经也是完好无损的。

    也就是说，如果往云瓷的眼眶中移植一对眼珠，她还是能重新看到的。

    “我不需要其他人的眼睛。”

    在医生提问时，云瓷给出拒绝的回答。

    “我要把我自己的眼睛拿回来。”

    提起眼睛，云瓷的周身充斥着仇恨与杀意。

    西索克制不住的颤栗，他声音中满是潜藏不住的愉悦。

    “现在的你还太弱小了，想要拿回眼睛应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云瓷握紧拳头：“我会变强的。”

    西索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猛地舒展双臂：“那——！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等待青色的小苹果长成——实在是让人兴奋啊~”

    “……”

    病房内陷入沉默。

    云瓷脸上带着些许惊讶，似是不明白西索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个样子。

    西索却是兴奋的哼着小曲，揪起云瓷的后衣领便向外走。

    医生也是认识西索的，没敢阻拦。

    云瓷轻轻晃荡着，也没有反抗。

    西索视线扫过安静的云瓷，故意抖抖手臂：“你也不问我带你去哪？”

    云瓷继续装乖：“我相信救了我的西索先生。”

    “哼。”西索故意吓人，“天空竞技场知道吧？我要带你去那里报名，那里可是会死·人·的——”

    “西索先生是为了让我变强，我明白的。”云瓷握着拳头加油打气，“我会努力的。”

    “……无趣。”西索将云瓷丢到报名处，“可别死的太早啊，小苹果~”

    云瓷摇晃两下稳住身形，用力点头。

    “我会活到报答西索先生的时候的。”

    “可别说的好听——”

    西索摆摆手，身影渐渐远去。

    云瓷从杂乱的声音中，努力分辨出属于西索的那道脚步声，听着对方远去，才带着属于自己的牌牌进入等候区。

    底层的战斗奖金不多，同样的对手也弱。

    云瓷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依旧认真应对，一步步，将知识与身体结合。

    起初因为看不见、体格小、力气小、体弱，云瓷也没少挂彩。

    后来好些，云瓷也没有一下子太多出头，而是依旧在底层战斗，直到彻底掌握——

    两年后。

    已经打到99层的云瓷在下层也算是小有名气，因为她对战至今，她的对手没有一个死亡的，甚至伤也都是后期能养好的那种程度，以至于云瓷在参赛者中，人缘还算不错。

    ‘笃笃笃——’

    导盲杖敲击地面。

    “这不是小瓷嘛，要出去？”

    云瓷停下，循声‘望’去。

    “田中小姐，我要去见恩人。”

    “一个人出门可要注意安全呀。”

    “谢谢田中小姐，我会的。”

    寒暄几次，云瓷总算走出天空竞技场的大门。

    云瓷停在门口，回忆着之前打听到的卖水果的店铺，先去买一份果篮，才拎着向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她不知道西索家的地址，但她记得乘车的路线，所以只能步行。

    云瓷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后不远处就坠着一个绿发身影，他双手叉兜，仿佛散步般慢慢跟着，让原本对云瓷有点想法的人纷纷退避，不敢冒头。

    西索视线时不时划过两年间没什么变化的少女——大概是他这两年总能看到她，所以哪怕有变化也察觉不出来。

    要说西索特意关注，其实也不是。

    不过是两人都在天空竞技场，所以偶遇的机会多了些。

    再加上，目前能入他眼的青涩小苹果，也就这个最让他期待。

    所以说多关注几分，其实也对。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偶尔云瓷还要停下思考一番下一步怎么走，西索也不急，反正他今天没事做，就当打发时间了。

    时间临近中午，云瓷总算成功停在西索家门前。

    她用一只手拿盲杖和果篮，另一手前伸摸索门铃。

    云瓷两年间，也就来过这里五、六次。

    初期是因为还没适应黑暗，不敢贸然离开，直到近半年掌握后，才频繁的过来探望恩人。

    只是，并不是每次来都能看到西索。

    ‘叮咚——’

    ‘叮咚——’

    门铃清脆的声音回荡，良久都没听到有人来开门的声音。

    云瓷有些失落，还以为这次又是见不到人了。

    她将果篮放到门口，起身正欲离开，便隐隐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热量、风声，都在告诉她，有人站在身后。

    云瓷微微握紧导盲杖，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请问是谁？”

    那人却没有回应，一只手向云瓷抓去。

    云瓷迅速后撤，后背贴上大门的瞬间，将导盲杖向前挥去。

    力气之大，直挥出破空声。

    云瓷侧耳仔细聆听，身体猛地侧开。一个薄薄的什么几乎擦着她的鼻尖，狠狠钉在门上。

    一缕金色发丝缓缓飘落于地。

    云瓷隐隐猜到什么，导盲杖再次对准那人方向。

    她的表情没有紧张，却严阵以待。

    西索轻笑一声，没再动用念能力，直接近身肉搏。

    ‘砰！’

    ‘咚！’

    ‘——’

    交手的声音在小巷中回荡，引得不少邻居外出围观。

    他们看着对女孩子下手也不留情的西索，又是一阵偷偷摸摸的指指点点。

    没想到之前这西索还亲昵的牵着那姑娘小手，现在就揍得那么狠。

    啧啧啧。

    真是世风日下啊……

    两人打了得有一个小时，直到云瓷气喘吁吁，握着导盲杖的手都在颤，西索才施施然的停手。

    “小苹果已经稍稍变红了些呢。”

    只是，还不够。

    西索绕过云瓷，打开大门，进去后果篮径直飞起，直入门内。

    “进来吧。”

    云瓷慢慢直起身子，进门时踉跄一下，连忙扶住门框稳住身体，然后慢慢挪进去。

    西索视线在云瓷身上扫视，随即拿起什么丢到云瓷怀里。

    “去洗洗吧，今天你可以留宿。”

    云瓷摸着柔软的衣服料子，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谢谢西索先生。”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一次能留宿，也算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了。

    至于其他……

    慢慢来就好。

    反正，她还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