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还真的会教阮澜烛。
毕竟她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
只是那时的她运气好,有一众神叔叔、神姨姨教她。
但阮澜烛只有自己。
按照他诞生的时间来算,他也不过才降世几个月而已。
还是个孩子呢。
他所会的一切都是基础设定+网络学来的。
但网上的东西……
大家也知道,真真假假的。
孩子能自己发展成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一个小时后。
阮澜烛带着一束花去到云瓷的房间,同时带来了正式的告白。
“我虽然不太理解什么算喜欢,但跟你在一起时,这里热热的。”
阮澜烛一开始对云瓷只是感兴趣,真正感觉到心口发烫,是那次他在门里遇到危险,云瓷的虚影从手串中冒出,替他挡下一击。
他也查过,这叫什么吊桥效应。
阮澜烛也这样怀疑过,所以并没有贸然行动,但那天夜里的交流让他明白,他是真的心动了。
“——我想,这大概就是你们说的喜欢吧。”
他说的很认真。
云瓷也答复的很认真。
“我对你也有喜欢,那就尝试一下在一起吧。”
云瓷的眼神很温柔,这让一直处于保护位置的阮澜烛……感觉有一丝丝不习惯,但心里很暖。
原来被人保护是这种感觉吗。
倒也不错。
*
第五扇门与第六扇门之间的间隔蛮长的,为了打发时间,云瓷也想像阮澜烛那样多去门里闯一闯。
阮澜烛了解云瓷的实力,但担心也是难免的。
黎东源那边邀请合作的门正好快到时间,阮澜烛便让云瓷先跟他们,一起过完‘佐子’的门再说。
‘佐子’是第四扇门,,主要讲的是校园霸凌,总的来说并不是很危险的那种。
女生路佐子被同学欺负、排挤,最后还被推到马路上,被车撞断腿。
她本来是能活的,却因为霸凌者的无视,失血过多而死。
她有意识的,感受着血液缓缓流淌出身体……
人类真是,无论哪个年龄段,无论过去、未来,总是会有斗争的。
古时在书院是如此,现代的学校亦是如此。
哪怕有多起例子在前面摆着,也会出现几个管不住自己爪子的老鼠。
杜绝不了。
无法杜绝。
云瓷已经习惯了。
这扇门其实蛮容易过的。
进门前,一行人从网上查到佐子相关的故事,大致推测出禁忌条件便是:不能唱出那嘲讽歌谣的最后一句。
知道这个,再加上清心符相助,路佐子想要影响他们的精神怕是不能了——除非有人自己管不住非要跟着唱。
云瓷很厌恶这些‘老鼠’。
虽然她已经不再恐惧,但曾经被人类欺负的经历却无法忘记。
这种因为旁人不同,就下狠手欺负旁人的霸凌者,不配活着。
于是进门第三天,第一次碰到讲小话的江信鸿和牟凯,云瓷直接一个助跑就是二连踢。
那速度快的,把结伴过门的黎东源和庄如皎都看呆了。
“好、好厉害!”
云瓷双手叉腰,一脚狠狠踩在想跑的牟凯身上。
“你们就看着?把他抓起来啊。”
“抓?抓!”黎东源跑两步揪住江信鸿的后衣领,“不是,咱们抓他们干嘛啊?”
“我就觉得他有问题。”
云瓷脚下微微用力,牟凯的威胁便换了个腔调。
“哎哟轻点轻点——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路佐子。”
一个名字,直接让牟凯哑了嗓子。
江信鸿之前被他们找过一次,他心里清楚,这些人迟早会再来找他,只是没想到云瓷会这么猛,直接上手。
“我想知道,你们对路佐子都做了些什么。”云瓷微笑着弯下身子,揪着牟凯的衣领子把他带起,“一人一个房间,自己回答,如果说谎的话——呵。”
牟凯挣扎着,他看着这附近就云瓷自己,顿时恶从胆边生,抬手就要去抓云瓷的头发反击。
怎料云瓷直接轻轻在他手肘上一点,他的胳膊便脱力垂下。
“啊啊啊啊——!我的胳膊!我感觉不到我的胳膊了!!!”牟凯惊恐又愤怒,“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你给我等着!”
“你没有时间了。”
云瓷依旧在微笑着,看的牟凯背后泛起阵阵凉意。
“看你动手的样子,想来没少欺负人吧。”
“你胡说什么!”
“路佐子的车祸,跟你有关系吗?”云瓷声音幽幽,“我看那天,正好是你们班一起出游的日子,好巧是不是?路佐子车祸发生的地方,就离那边没多远呢。”
牟凯不说话了,表情很心虚的,任由云瓷拖拽着走。
“唱吧。”
牟凯抬头,却见云瓷把他拽到了旧校舍里。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小佐子也想回家。”云瓷的眸中亮起阵阵绿光,声音仿佛能直接进入灵魂,“你害的小佐子没了家,又害了小佐子,杀人偿命,你说对吗?”
“唱吧——牟凯,唱吧——那是你写的,歌词你记得很清楚的,不是吗——”
牟凯的双眸中也渐渐翻涌起绿色,身体不停颤抖着,嘴巴却不受控制的张张合合,唱出那首由他‘改编’过的歌曲——
“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
“她很喜欢香蕉,却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哦——”
“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腿给我好吗?”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腿给我好吗——”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腿给我好吗——”
“我的腿没有了,你的腿给我好吗!!!”
‘砰——!’
失去半截腿的残躯倒地。
牟凯的双眸中绿意退去,恢复清明。
“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啊——好痛——!!!”
他哀嚎着。
感受着血液离体。
感受着冰冷将自己侵袭。
感受着路佐子因他而感受的一切——
牟凯哭的涕泗横流,他翻滚着,血液渐渐将旧校舍门前的台阶覆盖。
一如路佐子那天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