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杨慎行不停地点头，就差拿出纸和笔，一条一条把白锦瑟说过的话都记录下来，然后天天都对照着核查，看看自己是否有按要求去做。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别太把他当回事，不要让自己受到这件事的影响。”白锦瑟笑道。

    杨慎行郑重地承诺道：“放心吧，在你刚才的引导下，我如今已是完全想通了，不会再有那么愚蠢的想法了。”

    他心想，大概也就是在白锦瑟面前，他才敢放心大胆地暴露自己最真实的情绪，不用担心被嘲笑。

    “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白锦瑟站起了身。两人并肩离开了书房。

    古小小在房间里睡了一觉，却总觉得睡得不踏实，好像少了些什么事情没有做。

    昏昏沉沉中，她才突然想到，这一次来到白锦瑟的洞府，自己还没跟好闺蜜一起聊点八卦呢。难怪心里空落落的，原来是倾诉欲没有得到满足啊。

    古小小去白锦瑟的房间找她，却发现没人，只得悻悻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决定明天争取早起，把聊八卦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做了。

    忽然，她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动静，便站在门口等着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白锦瑟和杨慎行一前一后地从书房里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的，很是养眼，把古小小给看呆了。

    在她看来，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漂亮的人就该是扎堆的，帅哥一定要跟美女在一起。否则，该有多无趣啊？

    毕竟，眼睛也是需要被滋润的。

    于是，当白锦瑟发现古小小的时候，对方正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小小，你怎么了？”白锦瑟的语气里满含担忧。

    古小小这才从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哦，就是发现没跟你聊点什么，有些不习惯。”

    “嗯嗯，我也有些不习惯。”白锦瑟点头笑道，“那就来我房间吧，我那里有零食、灵茶，还有瓜子。”

    “准备得那么充分，我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罪过？”

    古小小挽起白锦瑟的手臂，两人一起往白锦瑟的房间走去，只剩下杨慎行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

    虽然面前这幅姐妹情深的场景，应该给人一种很甜蜜的感觉，但杨慎行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在书房里与白锦瑟的交谈，让他生出一丝错觉，仿佛自己在白锦瑟的心中是与旁人不同的。

    等看到古小小与白锦瑟之间的接触和交流时，他才酸涩地发现，那个想法不过自以为是而已。相比起古小小，他的待遇实在算不上特别。

    看着两人亲密的背影，杨慎行也只得劝慰自己：来日方长，一切还是要向前看。连自己那不可理喻的父亲，他都能想得开，还有什么是想不开的呢？

    白锦瑟让他好好修习，尽快提升修为，这便是对他最大的期许，他不能让她失望。既然如此，也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先努力完成交给他的任务吧。

    于是，洞府里的五个人彻夜无眠。

    三个男生是在拼命修习，两个女生是在交换消息。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古小小在说，白锦瑟在听。

    当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白锦瑟和她的小伙伴们不约而同地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丹药，用以补充体力。

    古小小终于把搜集到的八卦全都倒了出来，心满意足地去给白锦瑟弄一些吃食。

    白锦瑟则走到洞府外面去，呼吸一些没有八卦的清新空气。

    没过多久，甘萍儿就远远走了过来。

    “锦瑟，最近想要见你可真不容易。”甘萍儿一脸欣喜地说道，“听说你当大官了呢？！”

    大官？没品阶的典史？

    “你还听说了什么？”白锦瑟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那认真询问的态度，仿佛是对甘萍儿那句听说的肯定。

    甘萍儿受到极大的鼓舞，原来白锦瑟喜欢听关于“别人口中的自己”之类的消息。

    “还说你有大靠山，想到哪个城池任职，一句话就能搞定。还说，你就是在云逸城镀金的，过不了多久就能去到京都，进入朝廷的权力中枢了。”

    把听到的消息总结完之后，甘萍儿试探性地问道：“锦瑟，这些是不是真的啊？”

    大靠山？正八品的赵县丞？

    任职地点随便选？镀金？京都？权力中枢？

    这些词汇，分开来说白锦瑟都能明白，但怎么合在一起，还是作为对她的评价时，她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她瞬间觉得，古小小花了一个晚上分享给她的那些八卦，突然之间就不香了。

    彼时，白锦瑟是听八卦的人，只觉得那些消息并非空穴来风，有几则她还信以为真了。可如今，当她变成八卦的主角，才知道，这些消息是多么可笑。

    所以，她就是靠着几碟猪肉条和几壶灵酒贿赂到的大靠山，以至于主动选择了到云逸城去当一个小捕快，辛辛苦苦刷了三年官职任务之后，终于升到了典史那么大的官？

    “锦瑟？”甘萍儿疑惑地叫了一声。

    白锦瑟回过神来，笑问：“你觉得像是真的吗？”

    “我也不知道。”甘萍儿摇了摇头，“但我觉得这些事情都不太像是你会做的。”

    “咦？既然你认为这些传闻不像是真的，那你还来问我？”

    “哈哈！”甘萍儿大笑道，“我俩那么久没见面了，都不知道对方最近在做些什么，状态如何。当然要通过一些话题来拉近关系啊！”

    “若这些传言为真，你便会问我如何得知，我也能通过进一步的交谈得知你的现状。若这些传言为假，询问之下，你也会告诉我真实的情况。”

    “人生在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所言皆为废话。但废话，却是沟通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桥梁。”

    白锦瑟心里暗暗给甘萍儿竖起了大拇指。她第一次发现，甘萍儿原来是个哲学家。

    “所以，都不是真的。”

    “哈？”

    “没当大官，没有靠山，不是镀金，过不了多久是一定进不了权力中枢的。”白锦瑟一一给甘萍儿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