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像是巨石投进水中，炸的哗啦啦响！
众人差点惊掉下巴，眼神疯狂在楚阳和潘氏身上来回游走。
而此刻，潘氏和楚阳都傻眼了。
这突然出现的老妪，不是别人，正是早就被烧死的常嬷嬷！
“啊！”潘氏当场吓得惊叫出声，颤抖的指着常嬷嬷，嘴皮子磨了半天才道，“你……是人是鬼？”
再次相见，常嬷嬷对她，已全没了当年的主仆情意。
她直接走到孟裳霓身边，一双老眼是怨，是恨！
“那场大火没烧死我，伯夫人，世子，你们很失望啊！”
说罢，她也不废话，扯着嗓子对众人道，“我曾是伯夫人的贴身奶嬷嬷，少夫人未过门时，伯夫人和世子，就已经夜夜偷欢了！”
“世子对伯夫人情深似海，为了她，设计自己的新婚妻子！害了少夫人的清白！”
“耀哥儿和瑜姐儿，就是世子和伯夫人的孩子！”
常嬷嬷中气十足，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雷一样滚进众人的耳朵。
便是潘氏身边那些护卫都听傻了。
一个愣神的功夫，墨竹已经破开他们的保护圈，手起刀落，潘氏还想抵抗，墨竹的匕首却更狠，竟是直接削掉了她一节小拇指。
痛的潘氏当场哇哇大叫起来。
楚阳回过神来，想抓住墨竹，手里却只抓住了她的一片衣角。
墨竹一回头，一脚狠狠踹出去，楚阳的心口一痛，连连往后倒退几步，幸而被护卫们及时护住。
而另一头，墨竹直接捏着潘氏那一小节手指，把血滴进了盆里。
“波～”的一声，殷红的血滚落进去，不过须臾之间，便与楚光耀和楚光瑜的血，融为一体。
真相，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了众人眼前。
“好恶毒的心肠，好歹毒的算计！”孟承烨也不装了，恨的咬牙切齿，“儿子跟继母通奸，还生了两个小孽种，掉包了我妹妹的亲生子，让她当了这么多年的怨种！”
“你们这两个黑心肠的奸夫淫妇！但凡有半点仁慈之心，也做不出这等事来！”
老太君一拄拐棍，气的身子直抖，“我家霓丫头，到底做了什么孽，碰上你们这些魔鬼！”
孟承烨则把孟裳霓护在身后，“这些年，我妹妹为你楚伯府，掏心掏肺，连嫁妆都补贴进了十万白银！”
“当年怕她嫁入伯府受轻怠，是我孟家出钱，把你们这破伯府，里里外外翻了个新！”
“便是连院中的井，房顶的瓦，都是我孟家的！”
素来沉稳的孟承烨，此刻亦是眼睛都红了，他伸着手，一个一个指着他们，“你楚阳，潘月，还有你，老伯爷！你们吃的，穿的，戴的，哪一样不是从阿霓身上扒下来的！”
“一个个的，趴在阿霓身上吸血不够，你们自己通奸生子，还想将她踩进地狱！”
“当真是畜生不如！”
他声音激动，压了这么久的郁闷，恼怒，此刻全都发泄出去。
孟裳霓站在他身后，看着翩翩如玉的大哥，为她争的面红耳赤，看着本该颐享天年的祖母，为她心力交瘁。
她黑沉沉的眼底，也泛起了涟漪。
这条路，若没有大哥和祖母相伴，她也走不到今日这一步。
眼底的雾气很快就散去，她头一偏，直勾勾的看向楚阳和潘氏，“天理昭昭，神佛漫天！今我已呈实据，批谬论，只求唤神明，判曲直！”
她单薄的身躯，就那般立在那里，风从窗口灌入，却仅能拂动她的衣角发丝。
她明明这般柔弱，却又这般刚强！
所有的冤屈，不平，忍耐，愤恨，尽皆汇于这一番话语之中。
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没人敢想象，她一个弱女子是怎样如履薄冰，坚持到真相大白的一日。
有人动容，有人心疼，有人敬佩。
而另一边，潘氏吓得腿都软了，孟裳霓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将她心中的底气泄了个干净，从常嬷嬷出现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的秘密，那老东西全都知道！
她万万没想到，连常嬷嬷的死，都是孟裳霓一手布局的啊！
这个女人好可怕！
老伯爷更是懵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看楚阳，又看看潘氏，最后眼神落在了楚光耀和楚光瑜的身上。
这两个捧在手心里的孙子，竟是他的儿子，跟他的夫人生的？
他冒着绿光的眼，恨不得将楚光耀和楚光瑜盯出两个洞来！
他怎么现在才发现，楚光瑜竟然跟潘月，长着极为相似的弯月眼！
一时间，他绿的心慌！
心口更是气血翻涌，一个没忍住，一口老血当场呕了出来！
杨氏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他，用随身带的帕子给他擦了血去。
帕子上的血明明是红的，此时老伯爷怎么瞧，都觉得绿！
杨氏还在一旁安慰道，“老爷别气，这下好了，那两孩子，又是你的儿女，又是你的孙子，不还是你的嘛，倒是两全其美！”
她这一通火上浇油，差点没给老伯爷气背过去。
他的脸都没了血色，嘴唇都在发抖。
奇耻大辱！惊世家丑！死了都不好意思去见祖宗！
楚阳被墨竹踹了一脚，心窝子都还疼着，此刻见大势已去，他却仍不甘心。
深呼吸后，又怒道，“孟裳霓！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作甚？”
“谁知道那老嬷子，是不是你拿钱收买的！还有这两个孩子，我说过，是我与一婢女所生！”
“这什么滴血验亲，我不认！先帝与先贵妃，还能活过来替你做证不成？”
“今日分明是你设局，故意来陷害我与母亲！”
他咬牙切齿，挣扎着，便是连头顶的发冠都乱了，像一只即将发狂的凶兽，死死的盯着她，“孟裳霓，无论如何，你失身给一个肮脏的野男人是事实！”
“你擦亮眼睛看看，这普天之下，除了我楚阳，还有哪个男人肯要你！”
“你怎么就这般不知好歹，非要置我于死地？”
“毁了我，谁还要你这荡妇！”
他恨啊，恨孟裳霓负他真心！明明只要她乖乖听话，这辈子，他都会对她相敬如宾的！
可她偏偏要违逆他！算计他！
至此，他愈发癫狂大笑，“哈哈哈，孟裳霓，没人敢再要你！没人敢！”
这刺耳的笑声，却在瞥见门口那抹惊世绝艳的紫色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