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妃靠在他的心口,感动的破涕为笑,纤纤素手搂着他的臂膀,“臣妾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宠幸,就是死也甘愿了。”
眼底那一抹嫌弃却都快压不住了。
皇帝就喜欢她这乖巧顺从的模样,他微微低头,就能瞧见万妃胸口一片山峦起伏。
纵然从一开始,他就将万妃当上官芷的替身,可时间久了,他倒也真喜欢上了万妃自身的独特。
她明丽娇艳,性子虽然乖张了些,可在他跟前从来都是最勾人也最乖巧的。
不像上官芷,从来都是一副他欠她的样子。
他是皇帝,是整个大虞最尊贵的男人,上官芷凭什么喜欢谢祁蕴不喜欢他?
不就是在嫁给谢祁蕴的前一天,他强行要了她吗?
事后他不是立刻封她为贵妃了吗?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就算成了他的贵妃,生下了谢九辰,她的心里心心念念的都还是谢祁蕴,而不是他这个皇帝!
这辈子他得到了上官芷的人,却没有得到上官芷的心,而上官芷终究在后宫郁郁寡欢而死。
这么多年来,他却从未忘记过上官芷,直到万妃出现,她长得像上官芷,心性却与上官芷完全不一样。
这一次,他彻彻底底得到了万妃的心。
看看,万妃多爱他,当真是宁愿自己折寿也要他周全。
皇帝便没做多想,伸手将旁边的药碗捞了过来,递到万妃唇边,“爱妃,用嘴来喂朕。”
“朕还硬朗着,可以跟你生孩子。”
万妃,“……”老男人真是令人作呕!
心里虽然都要吐了,她眼底还能盈出感动的光,红唇沾在瓷白的药碗上,轻轻一呷。
皇帝迎唇而上。
一众宫人齐刷刷的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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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孟裳霓微微皱了皱眉,里面的动静让她心中涌起一丝厌恶。
对皇帝的厌恶。
更多的是对婉儿的心疼,婉儿重活一世,还得在这后宫跟老男人虚与委蛇。
她上辈子死的那么惨,最厌恶的就是被男人碰,却为了她的大业,不得不贴身伺候皇帝。
她庆幸婉儿能如她一样重活一世,而这一次,她会尽所有去弥补婉儿,待将来大业成,无论婉儿要什么,她都会双手奉上。
孟裳霓的目光越过椒兰殿的朱红廊柱,便见着崔汐和一众侍女浩浩荡荡的来了。
在她身边,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男人的发髻上戴着璞巾,低着头,手里提着个药箱。
孟裳霓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而不同那日在长安学堂的狼狈,今日的崔汐精心打扮了一番,华服加身,明光熠熠,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平王妃位置。
她成功的将炙手可热的天才带回了平王府,夫君自然开心,这不,对她那叫一个好。
在谢镇陵送葬那天做的错,夫君已经完全原谅她了!不仅如此,还给了她不少赏赐。
崔汐心中那叫一个畅快!
此时远远见了孟裳霓,她的眼底就露出深深的厌恶。
她扭着腰肢,迅速过来,到了孟裳霓身边时,眼神从上到下的将孟裳霓打量了一遍,只见她穿的很是素净,盘的如乌云一样的发鬓上,只簪了一根泛着冷玉光泽的骨簪。
“姑母给本王妃求了情,我不必再去给谢镇陵守陵了。”她冷冷一笑,朝孟裳霓道,“你也别想在此事上做文章害我。”
随后她继续讥讽道,“孟裳霓,你在长安学堂的时候,不是富贵堂皇,嚣张的很吗?”
“没争到耀儿,回去挨夫君训斥了吧?”
“说到底,那辰王根本就不爱你。”她讥讽道,“这女人啊,若没有爱的滋润,那真是白活一场。”
她一边说一边啧啧啧的摇着头,“你瞧你,在楚伯府的时候,楚阳宁愿爱继母,也不爱你。”
“如今用尽手段做了辰王妃,也没见辰王对你有丁点儿爱意,你嫁辰王那天,他都没出府接你吧?”
“你真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这辈子都没男人爱。”
“你!”墨竹真的想给她两耳光,看看她嘚瑟的这个劲儿啊!
孟裳霓却是一挥手,将墨竹挡在身后,她冷冷的看向崔汐,“是,平王妃有男人爱,平王妃厉害,过不了多久,还能无痛当娘。”
“孙侧妃要生的,可是平王长子,平王妃,你这个嫡母可得小心翼翼的做,千万别伤到长子半分。”
崔汐瞬间被这话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该死的孟裳霓,就是哪里痛踩哪里!
她冷哼一声,“你就是嫉妒本王妃跟夫君恩爱,才故意拿这些东西恶心我,哼,我懒得跟你扯!”
说罢,她便扬着下巴,端着一副高傲的姿态对旁边的高公公道,“高公公,你赶紧进去向父皇禀报,就说本王妃来侍疾了。”
高公公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还是恭敬的朝她行了个礼,“平王妃,万妃娘娘还在里面伺候着呢,您还是等着吧?”
说罢,他又恭恭敬敬的看了孟裳霓一眼,“人家辰王妃,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有我百分之一的尊贵吗?”崔汐脸色一阵扭曲,满眼都是厌恶。
这个老阉狗,把她跟孟裳霓放在平等的地位,就是在赤裸裸的羞辱她!
孟裳霓冷冷一笑,“平王妃,莫非你还能比万妃娘娘还尊贵?”
她提起万妃,崔汐就越发恼怒,自打那个狐狸精出现后,陛下对皇后就越发的冷淡了。
再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下去,将来陛下是不是都敢让万妃做皇后了?
在皇陵守了这么久的墓,过了天大的苦日子,她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此刻便不禁提高了声音道,“姑父,儿臣带了一位神医,厉害得很,您一定得让他瞧瞧。”
说罢,她轻轻推了一把身边的白衣男人,压低声音道,“神医,你可得好好看,千万别让本王妃失望。”
这是王嫣然亲自给她举荐的神医,她早就试过了,极好用。
以前府里那些侍妾们怀的胎,都是用这位神医的药堕的,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今日带他来,就是要在父皇跟前挣脸面的。
男人点点头,也不说话,依旧垂着头,往前一步站在殿门口,此刻他离的极近,孟裳霓甚至能闻见他身上发苦的药味。
似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的眼珠子微微一动,一抹余光就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