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星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青姬勾搭的是他的哥哥,云崖。”
这倒是一个出乎秦蓁意料的答案。
“那为什么最后和青姬勾搭上的,反而是云翳?”
“因为云城主根本看不上青姬啊。”回答秦蓁的是那个失踪女子们执念形成的人灾。
她的声音,已然没有了之前的卡顿。
而就像是像知道秦蓁在想什么一般,那个声音再次开了口:“神识、魂魄、执念、怨念甚至强烈的情绪,什么都好,反正无形之物在这城主府的大阵里,好像都没啥区别,不信你自己去外面多看看,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秦蓁自然不会先急着出去验证这个,毕竟景星都没有出口反驳什么,便已经很能说明这件事是真的了。
“师兄,后来的事情呢。”
秦蓁心里隐约有了个想法,而这想法可不可行,就要这后面的故事来个印证了。
所以秦蓁难得地没有嫌弃故事长,反而追问了一句。
景星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偏头看了一眼外面低沉的天空,随后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秦蓁眨了下眼睛。
秦蓁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景星的意思,他说这些话不仅仅是给她听的。
虽然看一只鸡的眼色行事,有点怪怪的。
但秦蓁肯定绝对配合。
景星加快语速道:“云崖一直被拘束在族中禁地,青姬找到机会附身于他母亲身上,诱惑他堕魔,承诺带他离开禁地,去往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对于一个还从未看过外边世界的人来说,这确实极大的诱惑。”秦蓁点头。
“嗯,但是青姬失败了,云崖心志坚定,没有一丝动摇。甚至在十多年的拘束中,看遍万书,早就从书中领悟修炼之法,直接重伤青姬,算是还了他母亲生养之恩,之后便堂堂正正离开了家族禁地,云氏上下竟无一人能将他拦下。”
秦蓁挑了下眉,故意加重语气:“啊,那这位云崖不是比云翳,更加不负天才之名?被拘束在这小小的禁地之中,便有如此才能,简直不敢想当年若是他入得妙音阁,后面会有如何的成就。”
“谁说不是呢?”见秦蓁如此上道,景星的语气里都染上了一丝笑意。
“这要是让云翳遇到现在的云崖,那不是得气疯?”
不知道是不是秦蓁的错觉,她隐隐好像听到了闷雷声。
秦蓁想起幻境之中青姬故意调侃云翳改名时的话,现在想想,还真是意味深长。
若不是云翳之后和云崖有了什么牵扯,云翳当时又怎么会露出那般惊怒的表情?
果然,景星很快就给出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遇到了,也确实气疯了。因为云翳遇到云崖的时候,云崖已经成为了白夜城万人爱戴的城主,而云翳……很不巧,他那时随妙音阁众人来东海秘境历练,却因为逞能,害得妙音阁众人受了重伤,不得不来白夜城求救。”
秦蓁大概能想到当年的画面了。
狼狈的云翳,对上意气风发、高高在上、名声极好的云崖,那个还没出生就被放弃的弃子,那个本该被关在禁地,一辈子不见天日的“怪物”,地位颠倒,心里怎么可能平衡?
更何况,他还不得不向他求助,请他帮忙。
对于云翳那种最终泯灭众人的少年天才来说,在心智还未成熟的时候得到了最高的赞誉和期待,若一路成功还好,一旦跌下云端,别人还没什么反应,他那比一般人更加强烈的自尊和骄傲怕是都能压垮他。
他需要一次肯定,却迟迟得不到肯定。
怪不得张嘴闭嘴,喜欢叫人“蠢货”,怕是这样才能满足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秦蓁想到这里,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果然,喜欢叫别人“蠢货”的家伙,根本不见得聪明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怕是连当场叫破云崖体内封印着魔气的勇气也没有……”
景星对此赞同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云翳不想和云崖比较,但两人一模一样的长相,就算他不想,又有什么用?越是比较,云翳便越是崩溃,大概觉得自己凭什么要活在一个他从来不放在心上、甚至可怜过的对象的阴影下,他本就纤细敏感的内心便越加扭曲,青姬就是这个时候找上了他。”
秦蓁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越加嫌恶了几分:“看样子,他怕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吧?指不定心里还觉得是所有人都对不起他,他自己是无辜的,被逼的,呵,好笑,为什么人家云崖能够抵挡得住诱惑,他却不行?果然,废物,就是废物,比不上就是比不上。”
景星倒没想到秦蓁说话还挺狠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骂天魔族,骂出了经验。
稍稍一顿后,这才继续说道:
“嗯,为了变回那个‘天才’,云翳修习了魔族功法,但他和青姬双修时,无意被关心他的同门师妹撞破,为了灭口,他对同门出了手,可他没想到,对方拼着自燃丹元也要将他斩杀,最后他只能仓皇逃跑,被小河村的芸娘捡到。”
秦蓁听完,满脑子只有——“云翳怕是有个大病”。
不过这个同门师妹,秦蓁心里蓦然浮出一个猜想:“齐长老……是云翳的同门师妹吗?”
其实第一次见到齐长老时,秦蓁就觉得很奇怪了,一个金丹期随身带着一堆培元、固元的丹药,而且修为也隐隐有外露不受控的情况。
怪不得牧长老那颗伤药,齐长老愿意拿出那般贵重的东西来换。
毕竟,那东西能修复丹元暗伤,还能化解丹毒,对于齐长老来说,简直是量身定做。
景星叹了口气:“小珍珠,你真的很聪明,齐长老因为那事丹府受损,从此止步金丹,再无进益。”
“师兄,你见到齐长老了吗?她也失踪了。”
失踪女子的执念聚合体闻言,连忙积极发言:“我们看见了,也告诉景仙君了,那个仙子被云翳那疯子带去北苑了,怕是也会同我们一样,被拿去祭祀。”
祭祀?怎么又是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