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归夷一回头就看到让他头痛的这一幕。
他直接一把抓住了秦蓁的手腕,将手给她塞回了身侧。
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向着宁魄招了招手:“来。”
宁魄一头问号,但还是听话的走了过来。
“你师兄热,给他扇一扇。”
宁魄:“???”
牧长老到底在说什么啊?
果然,他就不应该出现在人前的。
以前也就浮瑶长老和景星,最喜欢逗他,牧长老除了在他乱来、魔气发作的时候严厉一些,平日还算是正常的长老。
但现在,他觉得他们破云宗的大长老好像也不正常了啊。
宁魄想溜。
可惜牧归夷眼疾手快,在他跑之前,便一把将人拽住了。
牧归夷甚至都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反而是白了景星一眼道:
“要个病人给你扇风,景星,把你能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在生气他让他们失忆的事情,景星总觉得牧长老现在和他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
景星也知道,这个时候更要顺毛摸。
于是,他非常配合地开口就认错:“我错了,牧长老教训的是,我一定好好反思。”
“知道就好,怎的热成这副模样?宁魄,你给他点风吧。”
牧归夷也就是嘴上说景星两句,但心里,其实倒没有特别怪罪景星。
“我……”
宁魄的“不”字还没能说出来,景星便已经接过了话头:
“劳烦小师弟了。”
宁魄心里苦,宁魄不说。
他面无表情地用自己的风系术法,给景星扇了扇,又扇了扇。
“我也要,我也要!”
莫问见状,连忙凑过来要一起吹吹风。
本来前后行走的队形,现在完全变做了肩靠着肩,挤作一团。
有些闹哄哄的,甚至有点挤,但是很温馨。
一行人到达妖界入口的时候,已经陆续有仙门宗门离开。
而妖族入口处,一袭红衣的那个身影,实在是显眼得让人想要不注意都难。
即使那人只有神魂灵体模样,但身上特有的强大气息,还是让人不敢小觑。
没人敢想象在有身体时的巅峰时期,到底有多强大。
“来了?”
荒歌居然主动招呼了他们一句。
秦蓁以为这是在招呼景星,便没乱打招呼,只是悄悄看了一眼。
但只是一眼,秦蓁就愣住了。
因为她很确定,荒歌看着的人是自己。
“我们认识?”秦蓁一脸迷茫。
“看来景星没能把话帮我带到,那我便自己说了吧。”
“别太耽搁我们时间。”景星皱眉。
他一直有种直觉,觉得荒歌貌似在打秦蓁的什么主意。
所以他刚刚才故意没在秦蓁面前提起荒歌,准备等回了破云宗再说。
毕竟,他家小师妹也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总觉得容易被人骗去。
荒歌见景星如此也不觉得冒犯,甚至还爽朗一笑:“秦蓁是吧?谢了。”
“为什么要谢我?”
“等下次请你喝酒时,再告诉你。”
他的话音刚落,破云宗的众人要么皱眉,要么直接就开始怒视他。
轻浮,实在是轻浮!
配上荒歌艳丽的长相,张扬的穿着,和那个随便的语气,众人瞬间警觉。
牧归夷那微笑的表情直接一凛:“不喝。”
“就是就是,一个陌生大男人,上来就请我们水灵灵的小姑娘喝酒,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莫问连忙就挡在了秦蓁面前,不准荒歌再继续打量她了。
仿佛荒歌是哪里跳出来的地痞流氓一般。
就连宁魄都很是凶狠地瞪了荒歌一眼。
更别说景星还将人怀里护了护。
荒歌也没想到破云宗众人是这么一个反应。
稍稍一愣后,便笑出了声。
妖族向来好酒,宴请宾客也是常备好酒,便是莫玄奕那个只喜欢茶的家伙,也都是随着他们妖族的规矩。
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这规矩变了?
荒歌沉睡了太长时间,实在不太懂现在请客该怎么来了。
只能摆了摆手,改口道: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喝茶总行了吧?”
“不了,咱们破云宗有茶。”
景星拒绝。
荒歌闻言,好看的眉蹙了蹙:
“虽然我知道各位是担心她,但擅自帮她做决定,不太好吧?”
破云宗众人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秦蓁一眼。
就见秦蓁的眉头皱起,好似有些不太高兴。
荒歌见状,笑了:“怎么样,你想不想和我喝茶?”
众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秦蓁却是忽然说话了:
“老实说,不太想。”
这一下,所有人都诧异地看了过来。
毕竟秦蓁这家伙,真的一副很好骗的样子,而且心肠又软。
他们还以为她会开心地“好啊好啊”,然后答应荒歌。
结果她拒绝了?
“为什么?”荒歌倒不觉得受伤,单纯只是好奇。
秦蓁闻言,难得地严肃了表情,特别认真地回答道:
“你说大家不尊重我的意见,不过问我的意思,可是,你就很尊重我吗?”
“你觉得我不尊重你?”荒歌听到秦蓁这么说,很是诧异。
他自认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为何秦蓁却会如此觉得?
“你说请和我喝酒,哦,后面改成喝茶了,你问过我喜欢这些吗?”
荒歌顿了一下,瞬间明白秦蓁话里的意思了。
“你不喜欢酒和茶?那你喜欢什么?”
“现在问,不觉得有些迟了吗?”
秦蓁认真地继续说道:“若你真心尊重我,想和我交个朋友、吃顿饭,是不是先问问我的喜好比较好?可你没有,因为你心里并不是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的。”
“你是这样觉得的?”
“也许你不是这个意思,也许这只是你的潜意识,你自己到现在都没意识到,但不管是哪种,你让我觉得冒犯了,我就能拒绝你。”
荒歌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冒犯你的不是酒和茶,是我刚刚说你们破云宗的人了吧?”
“哦,你挺敏锐的。”
“这么护短的吗?”荒歌笑着摇了下头。
“嗯,就这么护短。”
“好,是我不好,我赔罪。”荒歌倒是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