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影卫将温融雪和萧元驹的对话与云舟和温知渺事无巨细的都说了。
温知渺听到最后,忍不住夸了萧元驹一句:“难怪他能做男主,深情起来自己都信了。”
她才不信一个明知道温融雪喜欢他,却还是纵容着温融雪一步步深陷的男人,真的会深情不寿。
也不会信一个用自己当诱饵对祁谷玉欲擒故纵的人,会觉得爱情神圣不可玷污。
顶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喜欢不可玷污。
萧元驹这样的人,付出的一切,终有一日都会讨回来的。
他可以抛却一切不择手段的追求人,但日后这些付出都是要从对方身上讨要些什么的。
温知渺不喜欢这样的人,这种人很多都是在你不爱他的时候,一定是无私的爱着你,得到你的爱之后,他曾经对你的爱,就会化为枷锁,让你愧疚将你囚禁,让你喘不过气。
萧元驹就很像这种人。
但这样的人如果只是小说男主,当然讨喜,只要不写到最后。
就像灰姑娘的故事不写到最后一样。
云舟让龙影卫走了,温知渺吃着小蛋糕:“舟舟,我看不明白,你们想做什么?”
温知渺到底是不如她们两个心思多,小孩的身体和脑子多少有点儿限制,尤其是她还困了。
云舟看着她已经犯困了,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早让你回去睡觉了,你非要一起等。”
温知渺支吾了一声:“可是...”
“你一个人总这么忙,我都帮不上忙。”温知渺困倦的说道。
“那你知道了你就能帮忙了?”云舟笑着问道。
“说不定呢?”温知渺实在困了。
“你快说啦。”
“不是困了?我抱你回去,回头再说。”云舟轻声道。
“唔...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她勉强睁开眼,自从穿越后,她们都没怎么一起睡过。
云舟稍稍犹豫了一下,温知渺又嘟囔道:“哦,你要去找娘亲,我是灯泡呗。”
悠悠的叹了口气:“你这脑子一天天能不能想点正经事?”
“我有想啊。”温知渺委屈的回道。
“温淮今日之举也是你娘亲授意的,不管祁泰鸿还想不想谋反,今日我们都是给萧元驹一个机会。”云舟轻声解释。
“哦,懂了,萧元驹会派人支持菜皇帝,然后他的人就暴露了,这样一来如果成功了就能将朝堂之上他安排的那些人也都拔除了。”温知渺想着这些好像又没有那么困了。
“嗯。”
“那要是我们失败了呢?”温知渺问道。
“那祁泰鸿一定会成功,祁谷玉会成为他唯一的孩子,太女之位非她莫属,萧元驹不可能会有机会。”云舟对温知渺说道。
温知渺彻底清醒了。
“我明白了。”温知渺抬眸看着云舟。
“两辈子都一起死,这算不算比亲姐妹还亲?”温知渺对她弯起眼眸。
云舟笑了声:“算吧。”
亲生的血缘,也不见得比得过她们之间的信任了。
比如祁谷玉和她的兄长们。
今夜不平静的可不只有皇宫,还有祁府。
祁家长孙今日下雪之后顶着猪头一样的脸回到家,一看就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祁琮一开始不敢说,唯唯诺诺的,这段时间他被霸凌的实在是怕了。
但祁家长子祁文星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加上祁文星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尤其是如今即将起事,更觉得自己已经差一步就入主东宫了。
见儿子这般模样,自然是怒火丛生,逼着祁琮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祁谷玉在旁边问了一句:“一开始他们为什么打你?”
祁琮唯唯诺诺的不敢说,祁谷玉一看那样子就知道有鬼。
但祁文星不听那么多,只觉得温家人欺人太甚。
“温氏皇族?我倒要看看温氏还有几天可以嚣张的。”祁文星本就喝了点酒,一时间竟当众大放厥词。
“逆子,一天天的沉迷勾栏酒肆,能成什么大气!”祁泰鸿这些日子本就烦恼。
祁文星和祁文诺和路家往来甚密,勾结北戎,给北戎提供了无数兵器和钱粮的事,他也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祁文诺更是野心膨胀至极,他想要的都不是太子之位,而是帝位。
想在事成之后,直接将祁泰鸿这个父亲送去黄泉之下。
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成器的。
加上知道了北戎和顺王也在这趟浑水之中,还有萧元驹那些谋算后,祁泰鸿早已经心生犹豫了。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他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祁文星还想说些嚣张的言论,被祁泰鸿吩咐人拖下去了。
“此事我明日会在朝堂上与圣后讨个说法,大晚上的都吵什么吵。”祁泰鸿将人都遣散了。
只留下了祁谷玉。
“玉儿,陪为父去后园走走,父亲也许久没有和你一起下棋了。”
“是,父亲。”祁谷玉应声跟上去。
她一介女儿身,祁家两位野心勃勃的男儿,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
祁谷玉跟着祁泰鸿到了最偏僻的亭子之中,周围都是祁泰鸿的护卫,全然不可能会有人能听到二人的谈话。
落座之后,祁泰鸿的脸上显露出了几分疲惫。
“玉儿,你说为父真的错了吗?”祁泰鸿叹息了一声问道。
祁谷玉率先落子:“父亲心中,还没有答案吗?”
“琮儿之事,你说可是圣后所为?”祁泰鸿猜测着。
“父亲,琮儿之事是否是圣后所为,女儿不知,但女儿知道父亲不知道的那一切都是圣后想让您知道的。”
祁谷玉抬眸坦荡的看着祁泰鸿。
在祁泰鸿震惊的眼神之中再次缓缓开口。
“父亲可知道,圣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觉得自己能阻止萧元驹,但圣后便是阻止不了父亲,也会为父亲铺好路,圣后若是不成,父亲会如愿登上帝位。”
“圣后所愿,从不是一个皇位,而是这天下的安定。”
每一句都像是鼓槌一样,落在祁泰鸿心中的那一面鼓上。
那一盘棋父女俩下了整整一夜。
没有人知道父女二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第二日祁泰鸿身为宰相早早去上朝,府中上下还是一片宁静。
祁谷玉直接去了祁泰鸿的书房,一刻钟之后又出来了。
迎面撞上了同样来书房的祁文诺。
“谷玉你为何在父亲书房?”祁文诺有些不解的问道。
祁谷玉坦荡的将一本手札给他看:“我与父亲刚刚结束棋局,父亲允我来书房借这手札一阅。”
“倒是兄长怎么来了?”祁谷玉将话题抛回去了。
祁文诺双手背在身后:“我未看到父亲去上朝,还以为父亲尚在书房之中。”
“哦,父亲已经去了。”
兄妹俩随意聊了两句就各自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