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了,门外的侍男便将门带上了。
温知渺蹲在那男童面前,拿过旁边的戒尺放在他手里:“自己制造点动静,装出被打的样子,装不出来就自己打自己。”
男童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温知渺用戒尺拍了拍他的脸:“听得懂人话吗?”
她没有这种奇怪的癖好,也不想真动手揍人,感觉脏了自己的手。
男童连忙点头:“懂,懂,公子别打我,别打我。”
他似乎已经被打怕了。
温知渺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了祁谷玉面前,祁谷玉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刚刚演的挺像那么回事啊?”
温知渺撑着下巴笑了笑:“那是,要不是...”
要不是身体不好,以前还想过去当演员呢,真有经纪公司挖过她,可惜了大学读的法学专业,那合同一看就是卖身契。
温知渺觉得自己蛮奇怪的,真让她特意回想,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但偶尔因为某种契机聊到了某些事,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你的人在行动了吗?”温知渺好奇问道。
“已经去了,一会会过来传信。”
温知渺突然好奇:“昂?所以他们要怎么给你传信?”
“一会不就知道了?”祁谷玉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再说,一会还要怎么传信吗?确定了人在哪,控制好了整个南风馆都给端了,据我所知,今晚这南风馆可是热闹的很。”祁谷玉微微勾唇。
“哦,看起来,今晚来的人很多啊?我记得我朝律法有规定,朝廷官员不得狎妓对吧?南风馆也算吧?”温知渺啧了一声:“胆子都挺大啊。”
“岂止是算,你可知满朝文武有多少人豢养男宠伶人。”祁谷玉摇了摇头。
“我倒是不歧视同性恋,我甚至不歧视一夫一妻,只要他们自己心甘情愿,奈何多得是骗婚的,成婚之后告诉妻子其实好男风,留着妻子独守空房,你说要是允许人家自己出去玩也就算了,偏偏要求女子受女德,我呸。”温知渺忍不住嫌弃的吐口水。
祁谷玉忽然觉得这小殿下知道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殿下所言极是。”祁谷玉往常不怎么认真想,如今听温知渺一言便觉得确实如此。
温知渺觉得坐在这里实在无聊,想要看看下面的场景,毕竟她们进来的时候走的后门,大堂什么样都没见过。
她想看,但祁谷玉将窗户按的死死的。
“殿下尚年幼,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不必看。”
温知渺:......
“真不行吗?”
“真不行。”
让温知渺看这些,祁谷玉不确定云御史和陛下知道了,会不会把她流放去南方。
温知渺叹息了一声:“好吧。”
“我不告诉舟舟和母皇也不行吗?”温知渺还想挣扎挣扎,她不是感兴趣,就是好奇。
“不行,龙影卫今日也在,您就当是为臣头上的乌纱帽着想。”
“那你带我来的意义是?”温知渺歪头询问。
“是殿下非要来。”祁谷玉笑着道。
温知渺:......
无话可说。
半个时辰后,整个南风馆突然一阵吵闹。
不多时门口便传来了官差的声音。
门口的侍男被抓,门却被恭敬的打开了。
“大人,都已经捕获了,今日到场官员共三十名,另有十几名公廨小吏。”
这数量,温知渺还真是挺意外的。
她牵着祁谷玉走了出去,屋内那男童迷茫又惶恐的看着这些官差。
“带走安置吧。”祁谷玉淡淡的说了一声。
这场热闹温知渺也没看到什么,等她出去的时候,嫖客也好男倌也吧都已经穿戴好了,至少没有什么不雅的。
国子监祭酒、太学的山长以及其他几名官员被押在大厅正中央。
温知渺走过去,微微解开面具,笑盈盈的对国子监祭酒道:“祭酒大人,山长,好久不见。”
那几人看到温知渺顿时脸色大变。
“殿下,殿下臣冤枉。”有人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
“冤枉什么?难不成诸卿不是来嫖的,是来卧底的?孤看起来那么好骗吗?”温知渺指着自己满脸无辜。
祁谷玉走过来:“殿下,一切都已经清点好了,今日南风馆无一人离去,馆中之人皆已捕获。”
温知渺摆了摆手:“移交大理寺处理就好了,此事既然涉及我朝律法,那还是让大理寺审理更为合适,祁监察辛苦了,待孤回宫自会向母皇禀明今日之事。”
“好了,热闹看完了,诸位大人,外面还有更大的热闹,一起去看看?”温知渺笑吟吟的说道。
监察院的官差押着这些人走出南风馆。
一出去就看到众多太学学子在场,一个个手中都提着灯笼,见祭酒与山长出来,立即同声见礼:“学生见过祭酒,见过山长。”
从南风馆出来的一路上都是这些学子。
今日的玄都城,可是热闹的很。
温知渺还没回宫,云舟和苏卿珞在宫中就已经听到了此事。
二人坐在一起下棋,这些年云舟的棋艺也算是有了点长进。
“她还是会损人。”苏卿珞忍不住说道。
云舟笑了起来:“这可不算什么,没结束呢。”
“哦,还有什么?”苏卿珞有些期待和好奇的问道。
“明日就知道了,不着急。”
从南风馆到刑部大牢那一整条路上都是年轻的学生们,有太学学子,有鹿林书院的学生。
后面被叫名字,可就不只是祭酒和山长了,在场的官员一个都逃不掉。
祁谷玉跟着温知渺,忍不住给她竖起大拇指:“殿下可真狠。”
“这算什么?”温知渺勾起嘴角:“才开始呢。”
她把玩着手中的一颗琉璃珠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监察院可将玄都城内所有的青楼都监控好了?”温知渺问道。
“自是按照殿下所言,每一处都命人监控着,甚至调用了玄都府,府衙的官差人手。”
温知渺轻笑了声:“那就好,一个个来嘛。”
“御史大人一直想废除玄都的青楼和花街柳巷,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既然这次机会送上门了,总不能不用。”
祁谷玉看着面前的小人儿,忽然觉得这位可比云御史心要黑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