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冬花张嘴结舌,但眼睛转了转之后,仍然狡辩道:“我这镯子是提早定的,我以为我大孙子那天就该出生了,不行啊!”
她这谎言太过拙劣,周围看热闹的人都已经忍不住指责了。
郑卫东一张脸更是由猪肝色转成了铁青,他忍不住呵斥一声,“妈,你够了!”
说完,他倒是挡在马冬花的面前,对林晓慧和杨建国鞠躬道歉道:“大娘,同志,对不起,是我妈的错,我替我妈向你们道歉。
要是不能平息你们的怒气,你们要报警还是要怎么样,我绝不护着。”
众人听到郑卫东这话,非但没觉得他大义灭亲有多伟大。
反而一脸鄙夷。
“就这素质还是他妈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大学生呢!连自己妈都不知道护着,连人都不配当,还大学生,呸!”
……
郑卫东脸色顿时像是打翻了五色盘一样精彩。
为什么好像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做什么都有人鄙视他。
他心里一阵暗恨。
他回来的路上,想象的是,他到了医院以后,众人知道他是石油工人,都对他敬佩和羡慕。
他甚至都在心里练习过,别人恭维表扬他的时候,他要怎么回答了。
可从他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跟他想象的背道而驰。
都怪他妈和周小英,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妈和媳妇儿!
他这时候也无心再跟众人说什么了。
见杨建国和林晓慧没有要报警的意思,扯着他妈就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之后,他就把马冬花拉进了旁边的巷子里,忍无可忍的吼道:“你能不能把你小偷小摸的毛病改一改?我小时候就被人叫贼婆娘的儿子,我好不容易离开村子里了,我不想再被人叫贼婆娘的儿子了!”
马冬花被郑卫东骂得一愣,随即哭嚎着撕扯郑卫东,大骂他没有良心。
不过这些事情,就跟杨乔乔无关了。
林晓慧和杨建国拿着金镯子回病房的时候,霍北宵已经带两个孩子洗好澡回来了。
林晓慧把找回金镯子的过程跟杨乔乔说了。
杨乔乔还朝杨建国竖了个大拇指夸道:“大哥现在做事情越来越冷静了。”
杨建国刚才面对马冬花的时候一副霸气的模样。
现在面对妹妹的夸奖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乔乔,你别这么夸哥,怪不好意思的。
哥现在这样,顶多也就是跟你和北宵学了一点皮毛而已。”
霍北宵也跟着夸道:“哥确实已经很厉害了,我和乔乔只不过偶尔点拨你两句,你现在处理事情就已经冷静睿智了。
有些人就算有人提点,也一辈子学不会冷静。”
杨建国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被夸了还是很高兴的。
林晓慧把金镯子带回安安手上,刚才去洗澡时醒来发现自己的亮晶晶没了,就一直瘪着嘴要哭不哭的安安,这时候终于咧着没牙的小嘴乐了。
她这一乐,瞬间把霍北宵的心都乐化了,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哎哟,爸爸的乖囡囡喜欢金子啊!那以后爸爸给你多买点金子。
每年一个金镯子怎么样?不,还是每个月一个。
爸爸都给安安攒着,以后给安安当嫁妆。”
杨乔乔听到他这话,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咋,闺女才三天,你就琢磨她嫁妆的事情了,你就这么想把闺女嫁出去?”
霍北宵刚才只是顺嘴那么一说。
现在杨乔乔一提醒,他好像真想到了闺女以后出嫁的画面。
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想不想。闺女,爸爸刚刚说错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爸爸可不希望你嫁出去,我家的乖囡囡没有哪个臭小子配得上,以后爸养你一辈子!”
杨乔乔:……
她总感觉霍北宵每次只要跟闺女说话,就像个傻子一样。
杨乔乔顺产本来只需要在医院住三天。
但霍北宵担心她恢复得不好,就在医院多住了两天。
这两天里,霍北宵终于把两个孩子的名字给定下来了,姐姐叫霍安然,弟弟叫霍君牧。
姐姐的名字寓意一世安然,也跟小名呼应。
弟弟的名字则取谦谦君子,卑以自牧的意思。
第五天的时候,杨乔乔终于带着霍安然和霍君牧出院了。
他们在医院走廊里,正好碰见剖腹产后由亲妈扶着在走廊上活动的周小英。
周小英看见他们,还有些歉疚的跟他们道了歉。
杨乔乔他们知道周小英跟郑卫东和她那婆婆不是一样的人品,自然不会怪她。
杨乔乔又跟周小英母女俩聊了一会儿。
得知那天他们把金镯子拿回来之后,郑卫东就以单位里有事要提前回去为由,买了火车票走了。
也不知道郑卫东跟马冬花说了什么,马冬花现在倒是挺老实的,在郑卫东走了之后,她就一次都没来过医院了。
杨乔乔跟周小英道别要走的时候,周小英叫住了她,问道:“杨同志,你是不是云县伊人服饰店的那个老板娘?”
杨乔乔听到周小英这么问还挺惊讶的。
因为一般人认出她来,都是因为在报纸上看到过她是制衣厂的老板。
“周同志,你们是云县的人?”杨乔乔问道。
因为周小英既然能认出来她是伊人服饰店老板,只可能是她去过她店里。
周小英笑道:“不是,我小姨嫁到你们云县了,上次我去她家,她跟我说你店里的衣裳都很漂亮,也很有特色,带我去看过。”
杨乔乔听到这话捕捉到了什么,问周小英道:“你也是从事服装行业的?”
她本来想问周小英是不是做服装生意的,但想到周小英要是这两年做服装生意,那不可能不赚钱。
她要是自己手里有钱,又怎么可能被婆婆拿捏成这样?
周小英苦笑了一下,“我只是喜欢做衣裳。”
她妈这时候赶紧在旁边补充道:“小英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就经常帮咱们队上的人做衣裳,她做衣裳可好看了,我们队上的人都说,她的手艺比裁缝店里那些师傅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