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水盆乡”的乡委书记林大火的电话终于打通了。
“你是林大火支书吗?我是从县里下来的张云,难道你不知道县上都已经出了通知今晚会有一场时间非常长的强降雨···”
还没有等张云说完,那林大火便打断张云的话:“那县里的文件我收到了,可是,我会相信他们的文件吗?那前段时间,天热得就像烤火炉,但是,每天手机上现的天气预报天天都有雷阵雨,结果,不要说雨了,连一股风都没有感受到···”
“林书记,你怎么就知道没有下雨呢?怎么,你以为‘清源县’就几十平方公里宽吗?那雷雨在其他的乡镇落下了你会知道吗?据我所知,县‘天气预报局’报告的天气预报是相当准的,你可要相信啊!”听到这位名字的阴阳性正好和“水瓢乡”的乡委书记取来正好相反,脾气也正好和“水瓢乡”的两位主要领导相反林支书,张云只好和他讲道理道。
谁知,对方听了张云的话,依然毫不讲理、毫不客气地道:“任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再说了,管我们的是江副县长,邓副县长和吴副县长。你虽然刚才三点左右马县长和叶书记打电话来告知了我们,但是谁知道你是不是沽名钓誉,冒充张主任啊?张主任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叫我怎么去听一个‘骗子’的话?去相信一个‘冒牌货’的话?再说了,你即使是真的又怎样?反正,我们有三个县委领导管着我们,我们根本就用不着你来对我们指手画脚!”对方的声音非常冷淡而且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确定不赶紧派人到‘月亮水库’你们那段堤坝去查一查?看一看吗?我现在就问你,万一出了事情,万一在‘水盆乡’那个堤坝垮了,冲毁了所有乡民的房屋,淹死了无数的村民,我问你,你负的起那个责吗?!到时候恐怕不但你的‘乌纱帽’保不住,恐怕还得吃‘枪子’吧?”张云这一次的声音很冷。
“哼!你恐吓谁呢?据我所知,你其实职务也只不过是一个镇委书记,你只不过运气比我们好了很多而已,做出了一点成绩便四处宣扬,这又莫名其妙地被提升到了县里当了一个什么不痒不痛、毫无作用的‘开发区主任’。这样你就认为你能够管住我呀?你就有权利来决定我的生死了?老子实话告诉你,我的那段堤坝非常坚固,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要想让我那段堤坝垮塌,除非有人专门搞破坏,除非是你去搞破坏!好了,我不和你废话了,我还很忙,挂了!”
就在林大火说这段话的时候,手机里传来了划拳的声音。
这方,林大火刚刚气愤地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小马便打电话过来了:“张主任,不得了啦,位于‘水盆乡’这边的堤坝中间有一个好几米大的大洞,估计是原来水位在的时候那些大龙虾的爪子挖的!而且,就凭着这个大洞,还有数不清的小洞,虽然没有穿,但是,估计至少这些东已经通到了堤坝的一半!尤其是那个几米大的大洞,只要水位一涨到此处,这段堤坝一下就会被冲垮了!你赶紧向他们的乡委书记和乡长报告了!我现在在用锄头来填,但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太有限了,我怕到了暴雨到来的时候,我还连一小半都填不上,那个大洞太大了,需要很多大石头来堵!”
“好的,小马,辛苦你了!”张云感动地说完,马上又拨通了乡长林军强的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地接通了:“谁呀?我正在忙,谁给我打电话呀?”
“我,张云。林乡长,我现在郑重地告诉你,根据我们‘水瓢乡’的水利员小马的发现,你们段的堤坝的中间有一个几米宽的大洞,在同一高度的其他地方,还有很多的小洞,情况万分危急,请你马上安排人员去堤坝赶紧抢修填充石头和泥块,现在还来得及!”
哪知对方只是冷冷地一笑道:“对不起,你不要在这里无中生有,夸大其词,什么龙虾有这么厉害?能够挖成一个几米大的大洞?这样说吧,我们老大都没有说话,我这个老二还能怎么样?我在这里也像我们老大一样地表一个态,如果水库堤坝出了任何问题,我愿意受任何的处分,包括撤职!”
“这是你说的?!”这样冷笑一声道。
“是我说的!”说完,乡长林军强也挂断了电话。
同时,在他接通了电话后张云也听到对方电话里传来了猜拳行令的声音。
当然,张云也把他和林大火和林军强的电话录了音。
看起来,永雅和马县长真难啊——很多的指示下面阳奉阴违,表面说得很干脆,讲得冠冕堂皇,但是,却根本不去落实!
如果要治理好一个县,就得用雷霆手段啊!
现在,已经知道了指望“水盆乡”的两个主要领导无望了!
那么,要依靠下面的村干部就更不可能了!
看起来,要堵住“水盆乡”那段堤坝的那个大洞只有采取另外的非常措施了!
就在此时,张云陪伴着林静再一次来到了“水瓢乡”的乡政府大院。
到了张云便问门卫,乡政府的广播室在哪个地方。
那门卫指了一下道:“二楼的角落,门框上方有‘广播室’三个字的就是。”
说完,他却赶紧又打出了两个电话。
很快地,便有七八个“联防队”的队员冲进了乡政府,几个队员迅速地站在楼梯口挡住了张云和林静上楼的路。
张云怒吼:“让开!现在水情严重,我们要使用一下广播向全乡的人喊话!”
“不,我们的乡委书记和乡长都严格打了招呼,说我们的广播室是我们乡上的舆论阵地,绝不容许任何人随便进入,防止有人破坏我们的文化阵地!”站在旁边一点的领头的人厉声喝道。
“让开!时间已经不等人了!如果你们还要挡住我,对不起,我就得强行往上冲了!”
“你敢!我们领导说了,如果要强行冲的话,就叫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云就出手了!
只听得一阵小声的“啪啪啪”的声音响过之后,挡住楼道的五个人便倒在了地上!
林静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她就在张云的后面,可连她也没有看见张云是怎么动的手,就被张云一把牵住了手“蹬蹬蹬”地往木楼梯上走。
在二楼的尽头,广播员于晓君早就把机器打开了——刚刚楼下的吵闹声她已经听见了,而且,她也早就知道今晚会有一场长时间的强降雨过程,她知道这样的天气会对“水瓢乡”意味着什么?因为她的家也在“水瓢乡”。
等张云带着林静进了她的广播室的时候,她急切地说:“张主任,机器我已经给你们打开预热好了,话筒也打开了,只要你们对着话筒就可以向全乡的乡民喊话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递了一根细的背包绳子给张云,眼睛里满是祈求的眼神道:“张主任,来,你赶紧把我绑起来,稍微绑紧一点,我的家里有弟妹在读书,父母也有病,虽然这个‘广播员’的工资很低,我也不愿意失去这份工作!”
听到这里,看看这位充满了青春气息的漂亮的姑娘,张云流泪了:“难道,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为了做一点好事,一点正常的事情,还得需要演‘苦肉计’才能够保全自己的工作嘛?”
说实话,他真的不愿意绑她,但是,为了她能够保住这一点点可怜的收入,他只好按照她的要求,把她绑起来了。
张云在绑她的时候真的是下不了手。但是,于晓君却淡淡地一笑道:“张主任,你可以稍微绑紧一点,这样,我就可以说扩音机和广播是你们自己打开的,你们为了能够通过喇叭喊话全体乡民,便把我绑了!这样,他们就不会怪我,我的临时工作便保住了!”
不知怎么的,张云听了这个善良正直的播音员于晓君的话眼泪总是不受控制地要流下来:“多么好的姑娘呀,为了做一点好事,为了保住她这一个本身就不稳定的,算是临时的工作,竟然要求我捆绑她!好的,等度过了这场危机,我会给你想办法的——好人就应该一生平安!”
那林静一进了广播室,坐在话筒前便开始急切地呼喊起来:“各位乡民请注意,各位村民请注意,目前,一场特大型的洪水灾害就要来了,但是,威胁我们生命安全的‘月亮水库’的堤坝出了问题。如果不赶紧在下暴雨前抢修完成,堤坝一旦被冲垮,那我们‘水瓢乡’就会变成汪洋大海!我们的家园就会被冲毁或者是被淹没,我们的庄稼便会尽数被毁,我们的牲畜将全部死亡,我们自己的生命也会被无情的洪水吞没!现在,我们必须和洪水展开抗争,我们必须自救!我们县里派下来的张主任说了,只要今晚参加了抢险抗洪的人,每一个开加班费一百元!加班费在洪水退后便如数发给各位加班者!
“请愿意保卫自己家园参与‘抗震救灾’的村民们,现在赶紧拿上你们的锄头,铲子,铁锤、钢钎等工具,迅速地赶往‘水瓢乡’放水的闸门那一段!每十人一组,选出组长,做好加班人员的登记!”林静把这段话重播了五次以后,最后又说到:“请愿意加班的青壮年男士,马上前来乡政府的门前,张主任有事情交代!”
然后,林静又把最后这段话广播了三次,这才关掉了广播系统。
张云和林静要迈出广播室的时候,张云感激而同情地说了一声:“谢谢你的帮助。于晓君,现在需要把绳子给你解开吗?”
于晓君摆摆头,小声地道:“你们小心!赶紧去堤坝吧,我会注意的。”
刚刚到乡政府的大门口,就来了二十多个青壮年,其中,竟然还有一个开着一个大卡车来的。
张云高兴至极,赶忙说道:“我们正需要大卡车!这样吧,你的大卡车今晚就算是租用你的,每个小时开你租金五百元!”
那司机一听,高兴地道:“其实,我也只是想为自己的家和家人安全,这才把卡车开出来的。现在,张主任,你告诉我,该干什么吧?”
张云马上问:“在场的,谁知道保管‘抗洪救灾’物资的仓库在哪里吗?”
马上就有一个人举手回答道:“我知道,走,跟我走!”
司机忙招呼道:“来,还是上车吧,车子快得多!”几分钟,汽车便到了存放物资的仓库。
门前竟然有三个人死守。
中间那个人举手示意所有的人停下来:“你们干什么?都给我停下!不准向前!否则,我手中的电棍可是不认人的!”
“我是县‘抗洪救灾领导小组’的成员张云,现在,我要你们开苍放物,我们要把这些物资拿出去修补大坝,避免洪水把你们的家冲走了!避免你们家的父母小孩被洪说冲走了!”
张云的声音很大,很威严!
三个人均是一震!
继而,很久三个人才缓过神来:“放屁!哪里来的强暴风雨啊?现在。这天连一点风都没有!”
这时,一群大汉中有一个说道:“没有风但是非常湿热,你们就没有感觉到这是强暴雨来之前的征兆吗?”
“简直是胡说八道!告诉你,上面领导可是说了,没有县里面三个大领导签字的批文,休想进入我的仓库!没有上面县级领导的批文难道你们能进得去吗?想强行进去抢物资?休想!老子这手中的···”
哪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云一声怒喝:“二锤,上,把铁锁砸开!”
说完,他便上去不由分说,对三个守门者一个一拳,,把他们打晕在地!
然后,那个使二锤的大汉只是吼叫了一声,“镑”地一声,便把仓库门的大锁打开了!
“兄弟们,赶紧进去把孔麻袋,编织袋,锄头镐子、铲子电筒统统装上车,赶紧上坝去抢修堤坝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二十几个壮汉蜂拥而入,只用了不到十分钟,便把厂库搬空了。
然后,一起上车,朝堤坝疾驶而去!
刚刚出了“水瓢乡”那两条破烂陈旧的街道,张云便看见水库方向“繁星点点”,是大量的村民打着火把和电筒已经快到了堤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