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滚滚的白布包裹,沾着血渍,被扔到城墙下。
孙权刚才还在说潘璋能为他战魏延。
还有六千兵马未归。
可是,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他话音刚落,潘璋的人头就被扔到了城墙下。
城上再度一阵骚动。
“怪不得潘璋去追刘备去了几天都没回音,原来是被魏延斩了?”
“如此说来,那刘备莫不是得了魏延相助,也逃回荆州去了?”
“唉……吴侯这次本来是想引唐剑和刘备过江杀之,可结果却赔了两个妹妹,又折损周泰、潘璋两员大将,吕范身死,步骘背叛,加起来还折损了一万多兵马,唉……真是亏到太祖母家了!”
“是啊是啊,这就是什么便宜没捞着,还白白倒贴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一个天香国色的弟媳,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噢……”
“唉……谁说不是……”
“而且这刘备若回了荆州,也发兵来报仇,那该如何是好?”
“唉,真是一步臭棋,一步臭棋啊!”
众人七嘴八舌,声音不大不小,却每一句都被孙权听了个真切!
这些话语,将孙权这些失败的臭招全都翻了出来,摆在前面任人指摘。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在戳孙权的心口!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里面。
孙权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十分冰冷!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变得非常可怕!
熟悉他脾气的人都知道,孙权这是要杀人了!
那帮人还在不知死活的交头接耳。
顾雍见后,忙道:“诸位!稍安勿躁!”
然后,他又转向孙权,道:“主公,兴许是那魏延用的诈术,他一万人马偷渡而来,要杀潘璋将军的六千人,谈何容易?再怎么说,总有一两个逃脱的,回来报信。”
“如今,不见人来报信,只有魏延拿了个人头就来信口雌黄,兴许是想扰乱军心,不如派人栓好绳索,从城墙上下去,将那人头取来一验便知。”
孙权听后,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随即道:
“来人,下去将那人头取来验看。”
随后,一名士兵腰上栓了绳子,从城墙上降下去,拿到包裹,然后被同伴拉了上来,拿着包裹来到孙权面前。
“主公,包裹已经取到。”
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天,已经有了臭味了。
孙权嫌弃的往后退了半步,道:
“打开看看!”
士兵闻言,将包裹放在地上打开。
摊开之后,众人顿时惊叫一声!
“竟然真的是潘璋!”
“那魏延真的斩了潘璋!看来刘备也真的逃脱了!”
“哎呀,这下若刘备也向江东用兵,江东危矣!”
“这潘璋可是带走了六千兵马,竟然真的被魏延杀干净了!此人如此可怕,只怕建业城不能保也!”
众人再度七嘴八舌的叫起来,这次的声浪,比上次还要嘈杂和混乱!
潘璋死不瞑目,嘴里还咬着一些草叶。
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孙权大惊失色,顿时孙权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
身后众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往孙权耳边传来!
“江东危矣……”
“东危矣……”
“危矣……”
“矣……”
“建业不能保也……”
“业不能保也……”
“保也……”
……
无论谁在说话,孙权都觉得有无数回音灌进他的脑海!
眼前一阵发黑,看谁都是重影,似乎城墙都在摇晃!
孙权只觉得头痛欲裂,大叫一声,栽倒在城墙上!
众人见状大惊,连忙将孙权救回府中。
直到第二日,孙权才悠悠醒来,房中坐着吴国太,他的几个妻妾也满脸泪痕,站在吴国太身后。
床边上,坐着一个郎中,正在帮孙权把脉。
孙权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吴国太顿时高兴起来,连忙道:
“我儿醒了!”
孙权的一帮妻妾也连忙拥了过来。
老郎中连忙制止她们道:
“吴侯是怒气攻心,又被尸体的气味所呛,内外交攻,故而昏厥,现在需要静养,诸位夫人不可靠得太近。”
众女一听孙权是心中郁结,才被尸体熏晕,连忙乖乖的退出三米之外!
只有吴国太站在床前,问道:“吾儿可好受些?”
孙权仍然头痛欲裂,捂着额头,咬牙道:
“多谢……母亲挂怀……孩儿……已经好多了……”
吴国太见他这副德行,又问郎中:
“先生,我儿这病,能治否?”
郎中摇了摇头,道:“吴侯现在是煞气入体,引起淤塞,故而头痛难忍。”
“此症,世上只有三人能医。”
吴国太连忙问:“哪三人?”
郎中回答:“其一,便是外科圣手华佗,但此人行踪不定,很难寻得。”
“其二,乃原长沙太守张仲景,但荆州战事一起,张仲景便辞官返回南阳去了。”
吴国太又问:“那还有一人呢?”
郎中回答:“还有一人,便是如今广陵太守唐剑。”
“此人也是医中圣手,据说他治好了卧病在床四年的老妪,又治好五千多染上瘟疫的曹兵,还治好了腹中生虫数升的陈登,也是一个难得的良医。”
“而且我听说唐太守前不久才过江娶了吴侯的弟媳徐氏,国太和吴侯可以去请唐太守来为吴侯治病,八成能好。”
孙权听后,这三个能给他治病的人一个他都请不来。
一个是闲云野鹤,一个远在河南,最后一个,是自己做梦都想杀死的人!
为什么偏偏又是唐剑!
“啊!!!”
“唐剑!我誓杀汝!”
孙权想到这里,又大叫一声,晕厥过去!
吴国太见状大惊,连忙问请郎中再帮忙诊治。
谁知,郎中起身道:
“国太,并非在下不肯尽力,而是吴侯之病,非我所能为也。”
“日后,国太需告知吴侯,不可再生气,否则病情加重,久之不能救也。”
“请恕在下无能为力,告辞。”
郎中说完,便背起药箱走了。
吴国太连忙让丫鬟追出去付了诊金,然后坐在房中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哭了起来。
“唉……仲谋啊仲谋,你这倔子,为何偏偏就要与你那妹夫过不去……”
“如今,香儿离家出走,我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了,若你再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活也……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