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三号死了!”
二号先是惊喜地喊了一句,随后又埋怨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手枪
“该死,我都说了我是文职人员了。”
她朝着向她冲过来的“夏冰”开了枪,“夏冰”应声倒地,血液在这个紧皱着眉头的文职人员上开出了花,看起来分外诡异。
“夏冰”们似乎刻意没有带武器。
她们像是飞蛾扑火般朝着我们涌过来,甚至主动撞上刀刃和枪口,将这方天地都染成了血红色。
纯白的实验室工作服被血染成斑驳的黑,在地面上形成了红白黑的三色阵地。
看起来像是坟山上飘扬的白纸点缀着红色的火焰,漫山遍野地乱飞。
“你们输了。”
八号那嘶哑的声音在我的不远处响起。
她静默地站着,高大的身形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银色的面罩只罩住了她的下半张脸,我猜测也许是上次的枪伤将她的下颌彻底打得粉碎,所以只能添加那样的东西固定。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
我挑了挑眉头,倍感意外。
“一号她们在做没有意义的事,不过在我看来,罪魁祸首应该是你才对。”她松了松手腕,掰动自己的指节,发出可怕的喀嚓声。
“这次你可不会那么好运了,我会亲手敲碎你的脑袋。”
八号会这样想,其实并不是毫无道理。
这栋庄园就像是一个密封的实验试剂,滴入我和路雪这样的催化剂,迅速的发生反应,产生了规模空前的爆燃。
我向四周展望。
“夏冰”们像是潮水般朝着一号她们涌去。
路雪好几次想要冲杀过来,却又强行被人潮挤了回去。
我好像被队伍刻意地分割开来,以供我和八号进行一场一对一的角力。
这里的场地比实验室里可要宽敞得多。
这样我就能够一定程度上消解八号在正面上的压力。
她好像看出了我的策略,摆出了擒抱的姿态。
我朝着八号的脑袋开了几枪,她在我枪口对准她的瞬间,便侧头扭开,随后一个下潜朝我俯冲而来。
我毫无意外地被她高高扬起,像是砸核桃一样被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厚重的积雪为我缓解了部分的冲击力,好叫我没有直接昏过去。
我咬着牙将手枪对准她的脑袋,当还没有叩响扳机,就发现一只手已经将我的手枪夺走。
“夏冰”那张可恨的脸朝我晃了晃她抢走的手枪,明媚地笑道:
“要公平才行,用枪是违规的。”
下一秒,一颗石头就砸向了“夏冰”的后脑。
手枪脱手而出,掉在了雪地上。
“夏冰”捂着脑袋,血液从她白皙的指间渗出,缓缓布满整个手掌,她倒吸一口凉气,嘴里喃喃着:
“疼啊。”
“夏冰”转而看向朝她扔石头的路雪。
“夏冰,你真是该死。”
路雪气喘吁吁地擦了擦脸上血迹,两手抓着的匕首刀尖滴着看起来有些粘稠的黑红液体,那些血似乎都是别的“夏冰”的。
她那株本是鲜红的围巾在此刻已经被血液浸透,也转为了暗红色。
浑身浴血的她想要朝着这边走来,却又被已经躺倒在地的“夏冰”扯住了脚步,紧接着更多的“夏冰”就前仆后继地朝她冲了过去。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简直就像秋收时节爆发的蝗灾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只得全神贯注投入到自己的战斗中。
我死死地钳制住八号的手脚,双手勒住她的脖子,想要以此让她松开手。
可她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我在一次短暂的失重后,又一次被高高举起,随后重重砸向了地面。
我感觉身体里的灵魂好像都被这猛烈地冲击砸出了体外,我咬破了舌尖,疼痛感和血腥味在我的口腔中横冲直撞,将我恢复了片刻清明。
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像是蟒蛇般缠住她的血管和呼吸道。
她的脸憋得通红,我甚至能够听到她身体内部的心脏,全速运动供血的跳动声。
“够了!八号,你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快点投降!不然你会死的。”
一号一脚将一个“夏冰”的脑袋提到了脖子后面,随后焦急地朝我们这边喊道。
我这才发现,八号的身体异常的滚烫,如同烧红的烙铁般泛着血色,整张脸的筋肉狰狞在一起,血管鼓动着,似乎又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
“陈闲,你放手!我叫你放手你没听见吗?”
我不闻不顾,八号丝毫没有放弃反抗的打算,于是我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她又一次将我高高举起,如同先前那样一次又一次将我砸向对面。
我紧咬着牙关,深知在这耐力的比拼中,我已经占据了上风。
她刚开始的进攻太过急切,身体的状况又没有恢复到先前的水平,我就像咬住猎物脖颈的湾鳄,不仅要死死地将牙嵌入她的身体。
还要刺破她的血管,碾碎她的骨骼,甚至来一个死亡翻滚,叫我稳稳拿下胜利。
她的力量逐渐削减下来,砸击的频率变得缓慢,也没有先前攻城锤般强大的冲击力。
我意识到胜利的天平在向我倾斜。
直到最后,她撑着一双巨大的眼睛,上面已经布满了血丝。
她不再如同先前那样高高地将我举起,而是安静地趴在地上,双腿跪在地面上,弯曲着脊梁,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在参拜自己的神明。
我担心她是在诈死,可任凭我再如何加重力道,她的身体都已经毫无反应。
直到我确定她已经死了,我才敢松开手。
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些骨骼已经被她砸得粉碎,但我仍然咬着牙站起来,弯弯扭扭地朝着刚才手枪掉落地地方走去。
随后朝着她的脑袋将子弹打光,直到她头颅中的粉红乳白混杂着鲜血与雪地搅和在一起,分辨不清。
“哎呀,可惜,明明差一点就赢了,估计是心脏承受不了负担,死于内出血了吧”
“算了......”不远处的“夏冰”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我的旁边,叹了口气,
“毕竟只是个残次品而已,不能要求太多。”
我将手枪的枪托朝着“夏冰”的天灵盖砸去,怒火仿佛一下子燃尽了浑身的痛苦。
我跪在地面上,一下一下,就像打年糕一般,畅快地将她的头颅敲打得变形,扭曲,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