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姣滟自然解释不出来,因为这俩人是实实在在的假货。
顾衍是查准了,才会如此信誓旦旦。
顾衍冷哼一声,“怎么?解释不出来了。”
宁姣滟哑了声音,看向易影川的方向,他双眸带着一丝期待,明显也是要她解释。
随着许久的沉默,那对假父母看着情况不对,神色极其慌张。
可能也是秉着职业操守,女人扒拉着她的衣袖,“算了,算了,既然这位先生对你不……不信任,何必在一起呢?女儿啊,我们回去吧。你爸爸他吃药的时间就要到了。”
宁姣滟心绪松了松,如果不是气氛不适合,她就要笑出来了。
还挺有职业操守的。
等事情了了,加钱!
但是,顾衍明显是有备而来。
女人说完这番话,易影川果然有些动摇,“不是……伯母,我只是想要滟滟亲口对我说……这是假的。”
顾衍咬的牙根儿痒痒,“易影川你是头猪吗?在来之前我就告诉你了这对中年男女的身份,现在几句话的功夫就这个样子,你在动摇什么?”
说着就掏出了证据,是宁姣滟请来假冒她父母两人的真实身份。
“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宁姣滟你还有什么好说?!”
宁姣滟懒得跟顾衍说话,只是问易影川,“你这是在逼我吗?就算他们是假的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跟我求婚我很开心,怎么不想赶快相见父母?易影川,我有身不由己的苦衷。”
易影川向后退了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慢慢地将其拉下,“你有什么苦衷,你可以说出来,找一对假的父母算什么?”
“是我蠢,我早就应该察觉到的,你从来都不跟我说你家里的事情。也从来不让我去接你,来往约会竟然要给药铺递信... ...”
苦笑,低首加摇头。
宁姣滟也在哭,一滴一滴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晶莹剔透地滑落脸颊。
易影川冷冷地看着她,心却疼的不得了,“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接近我... ...们有什么目的?”
宁姣滟委屈抽泣,“你是疯了吗?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我就问你一句,你相不相信我?我的苦衷现在还不能说,你再等一等好吗?绝对不是顾衍说的这样。”
易影川神色低沉,声音冷漠,一直在让她交代。
跟个监狱审问的Npc似的。
顾衍则潇洒站姿幸灾乐祸,也忘了脸上那一巴掌的疼。
宁姣滟觉得自己也哭的差不多了,气氛已经渲染了十分,大喊一声:“易影川你这个蠢货,你相信他我们分手!”
“以后不要见了。”
那一声似乎真的震着他了,反应过来后只能看见了宁姣滟的背影。
易影川想去追,可是他身心俱疲,靠在桌边问顾衍有没有烟。
顾衍却是很兴奋,“正好,可以跟着看看她家到底在哪里,说不定是哪个熟人的院落呢?”
易影川浑身无力,“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顾衍不耐烦地看了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拿起车钥匙,“那你自己打车回去,你的车借我用用!”
宁姣滟坐上车恢复了惯常的深情,那对假父母坐在后车坐神色忐忑不安,“那个这个... ...可不怪我们啊,小姐这报酬?”
宁姣滟拿出山茶绣样的丝帕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从包中掏出两锭金子扔给了让他们,“放心,你们表现得很好,报酬是绝对不会少你们的。”
两人惊魂未定地拿起金子捧在手心里,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着什么。
宁姣滟一脚油门颠得两人差点歪倒,先把他们送回剧组,她才掉转车头回家。
男人和女人目送车尾消失,这估计是他们表现得最差但得到的报酬最多的一次,这姑娘可真是人傻钱多,可惜了,那个男人根本不懂得抓住机会。
这可是金元宝。
随便就扔两锭金子,这姑娘家里要多富裕啊。
两人畏畏缩缩的捂紧了口袋里的金子,面目交流,可谁都不能告诉。
【叮!来自路人甲男女的愚蠢值增值。因为不是主要任务,并入总愚蠢值总数。】
宁姣滟无语的拉下眼帘,这是什么世道?
她只是太大方了,也要被看作傻子。
接着,【宿主大人,人物顾衍正在跟踪你。】
宁姣滟扫过车耳镜,果然看到了顾衍开着易影川车子跟在她的不远处,轻轻一笑,他是想跟踪她看看她到底“受谁指使”。
呵呵——那她就不着急回家了。
通过车前镜看了看自己的头发,该洗护一下了,自从来了还没有去过这个时候的理发店。
顾衍原本是想停下问问那两个男女演员,但是怕跟丢了宁姣滟,就还是继续跟了下去。令他有些惊奇的是宁姣滟这个女人竟然会开车,而且开的似乎还不错。
顾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马停止了这个念头。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只能说明她背后那个人“培养”的好,一切都是精心谋划的。
本来一切顺利,但是她拐弯了。
她——拐弯儿了!
顾衍还是有些耐心的,看着她在一家理发店门前停下了车,他也跟着停在了不远处。
看到少女美丽的身影,顾衍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喃喃道:“还说不是骗子,刚和影子分手就有心情来享乐。”
“就算真的有苦衷,也足以见得过往的虚情假意。”
开店的是对夫妻,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大约五六岁。
宁姣滟走进去,小女孩正在玩着纸飞机,莽撞地撞进了她的怀里。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好奇亮晶晶的,“爸爸妈妈,快看,好漂亮的姐姐啊!”
引得几位正在做头发的客人也回过头来,皆是眼前一亮。
温柔的老板娘赶紧拉过孩子跟她说对不起,宁姣滟摆摆手,“没关系的,孩子天真可爱的很。给我洗个头吧,选那个海盐牛奶的。”
店铺很干净简朴,泛着洗头膏的馥郁香气,看得出手艺很好来的大多是熟稔的老顾客,彼此聊着天儿。
她坐在一个靠门窗的座椅,,其实也就剩下这一个空余的位置了,没得选。
正好,这里视野也挺好,扒扒窗帘,那辆车果然还在那里。
等吧,就看谁更有耐心。
反正她也不吃亏。
“呦~小姑娘看什么呢?那车里的小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贴着耳边的一道女声,宁姣滟回头差点儿没吓死,这位算是妆容十分美艳的姐姐,头上都是卷发的工具,一脸猎奇地看着她。
宁姣滟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地但是不容拒绝的推开了她,冷脸,“不好意思,您吓到我了。至于您问我的问题——”
“是.... ...”
宁姣滟:“我不太想回答。”
“哎呀?小姑娘长的漂漂亮亮的,没想到脾气这么古怪的哦!姐姐就是问一问嘛,要不是你的男朋友姐姐认识的人多,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嘛。”
老板娘已经端了一盆温水过来了,轻柔的手指按在她的太阳穴处,她觉得很舒服,就是旁边的这位阿姨实在烦心。
“... ...小姑娘看着年岁也不小了,马上也要十八?十七?十六... ...反正按照以前这个岁数早就应该成亲了。女人嘛,长的漂亮虽然不是坏处,但是也不一定好命。听姐说,嫁对人才有好命。”
宁姣滟耐着性子回了她一句,“要是那人是我男朋友呢?”
“那也没关系啊。”
接着神神叨叨地凑到她耳边说好一些名人人名。
宁姣滟额角直跳,不巧这些人里她还真的在报纸上看到过,但其们事迹不是娶妻生子就是又续姨太太,再者就是出入戏台花柳之巷的“真名人”,也是真富人。
其中一个似乎还有一个颇为熟悉的名字,是谁想不起来了。
但是她真的很生气,拉皮条拉到她的头上了。
宁姣滟笑魇如花,假装动心地凑到她耳边,声音阴恻恻的,“老巫婆,信不信我杀了你!”
与此同时她从包里随便拿出了个什么抵在她的腰间,眼神瞬间变的凶狠。
身后的老板娘好像也被吓到了,扯痛了她的头发。
宁姣滟瞥了她一眼,示意她去看她手里的东西。
不过是一个.... ...不是,是一条小黄鱼!!
她瞬间了然,眼神震惊有些怯怯的假装没看到,看着这姑娘玉白的手收回了包里,再拿出来时空空如也了。
身边的这位阿姨早就吓破了胆不敢在跟她污言秽语,与她交谈之人还奇怪她的安静,不过那都不是她需要关心的。
不过她莫名的有些心慌,闭目养神时也觉得不安宁,她起身又拉开窗帘看了看,顾衍并未有什么其他举动,那张淡漠的脸上盖上了一些不耐。
看完之后她又重新躺靠在椅背上,她不知道身后的女人会怎么想她,但是头上动作还在继续,依旧温柔。
已经是第二遍洗了,宁姣滟知道不是洗头膏的问题,但是她还是换了一种味道的,淡淡的玫瑰香气让她静了静心。
突然,一声巨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迸发,空气仿佛被撕裂,浓浓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宁姣滟睁眼,房顶有一个很深的小洞,没错就是枪伤。
所有人瞬间都吓坏了,缩在一起。透过镜子,她看到了自己满头的泡沫,以及身后挟持了那位老巫婆的女人。
她手上拿着枪,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方才好像是在角落的位置上。
宁姣滟确定她不是剧情的关键人物。
熟悉的一群人拿着枪支堵在门口,为首的正是刀疤男周匀。
她说心怎么那么不安定,这是又倒了霉遇上了这个混蛋男人。
又是同样血腥的场面,这位特务情报人员不像赵安也那么幸运,这位老巫婆也没有她那么幸运,皆是一枪毙命。
拉扯之时,这个老巫婆好像认识周匀,说了一些攀关系的话。
这都没关系,这老巫婆竟然拉她下水,说她跟那位牺牲的同志是一伙的。
因为——“她包里有枪!”
仿佛燕子临终啼血,凄婉至极。
他爸的!
她被人盯上了。
男人身上的阴煞之气又重了,眼神也愈发的淡漠和凶狠,透过镜子,宁姣滟的身上仿佛被捆上了无形的绳子。
宁姣滟平静道:“她骗人,我包里除了钱什么也没有,不信你就搜。”
周匀上前将手搭在了她身后的椅背上,默了默,用枪挑起了她的手包。
这是她蛮喜欢的一只手提包,精致经典的款式,现在... ...宁姣滟眼中划过一丝嫌弃,他以为这样很有帅或者很有震慑力吗?
他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最后黄灿灿的一片堆在一边的座椅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
周匀看她,“你带这么黄金干什么?”
宁姣滟有些烦,她头上的泡沫都快干了,“因为我有钱。”
“看到了吗?我这里面没有枪。”
然后周匀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不是淫邪的那种,就是公事公办的审视。
懂了,他要搜身。
宁姣滟闭了闭眼,“可以搜,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周匀眼神有些凌厉,“什么?!”
宁姣滟瞪了他一眼,指向一边的老板娘,“我要把头洗完,我这样很难受的。”
周匀皱着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当是过家家呢?”
宁姣滟撇过脸去,“我不管,难道你想直接扒我衣服吗?”
周匀心里很奇怪,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了。开始确实对她有些兴趣,至少他是有冲动的,也是因为最近形势实在严峻他很忙。
忙的实在没时间想... ...她。
镜子里的女孩冷俏着一张白玉的脸,眼眸漆黑闪着星芒,她看着比上次更加漂亮了,眉眼带着一些被娇宠过头的大胆。
周匀心头萦绕一些道不清的滋味,他拿她没办法,枪都掏出来了。
非要抵在她脑袋上她是不是才知道怕呢?
许久之后,这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十分诡异的氛围,缓慢的水声在房子里不间断地响起,一群拿着枪的老爷们在门口守着,他们的老大竟然也站在门口。
无他,里面有个嫌疑人少女,她说她要洗完头发才能准许他们搜。
离奇!离谱!简直无法无天了!
那又怎么办呢,他们老大都在乖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