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上一世孟临浩能踩着原主的尸骨,成为绍家大少爷,还被领进公司当作下一任继承人培养,全依仗他亲妈的算计。
这辈子,有了绍临深搅局,还不等孟临浩进去绍家,他妈孟文玉就被抓去踩缝纫机。
更因为这人拐子的身份,在狱中受到不少特殊“照顾”,还没两年时间,她就因为“意外”导致全身瘫痪,拖着病体苦熬了十年,还是没等到刑满释放那一天。
“浩……浩儿……”
“我的……浩……儿……”
病床上,孟文玉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四十岁的年纪瞧着像是六十好几,头发稀疏发白,脸上皱纹斑点遍布,嘴巴开合间,只露出一个黑洞,里头的牙齿早已经掉光。
这会儿弥留之际,身边就只有一个护士看着,见她侧着脑袋固执的看向门口方向,想起方才被挂断的电话,小护士张了张嘴,还是于心不忍道:
“老太太放心,你儿子很快就会来了,他可能……可能是现在忙着工作,一时脱不开身。”
孟文玉听到这话眼角滑下一串泪珠,口中直喘气。
忙?
他一个整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工作的混子有什么可忙的?
‘我这一辈子究竟都干了什么啊!’
孟文玉心中悔恨交加。
‘当初,当初我就不该手软的……’
“嘀——”
心电图发出鸣叫,在小护士的惊呼中,孟文玉最终还是没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好大儿,只能睁着眼睛不甘的死去。
死去的人化为一抔黄土,而活着的人却依然在苦苦挣扎。
晨光熹微,天才蒙蒙亮。
A 市的某条街道上,几名穿着亮色马甲的环卫工人就开始提着扫帚沿街清扫。
绍蓉蓉混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动作迟缓的握着扫把一板一眼挥舞着。
她这辈子因为早产,动作反应迟钝,连思考问题都比别人慢几拍,在勉强读完初中后,因为受不了外婆他们的打骂,干脆带着她妈逃了出来。
“蓉蓉啊,你妈疯成这样,还是送她去看看医生吧。”
“听说东城区那片新开了一家精神病院,里头消费不贵,你要不改天带她去一趟。”
旁边扫地的大妈看了眼被捆住手脚扔在三轮车上的陈思荞,好心劝道:
“你还年轻,以后总要成家的,要是让别人看到你妈这个样子,总归是会影响你的婚事。”
听说她妈因为早年当小三被人暴打毁容后,就变得疯疯癫癫,逢人就说自己是总裁夫人,还喜欢钻到人家里到处翻找,说别人是偷了她家的珠宝首饰。
因着这事,这人没少挨打,绍蓉蓉嫌她给自己惹事,干脆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平时把人捆住扔车上看着,自己踩着三轮上下班。
听到大妈的话,绍蓉蓉呆愣了好半天,才算反应过来,摇头道:
“陈阿姨,我没钱。”
穷人生不起病,更住不起医院。
绍蓉蓉把人养在家里,顶多添一碗饭的事,更何况她妈也不是整天都是疯疯癫癫的,平时清醒的时候,也能帮着洗衣做饭、收拾家务。
绍蓉蓉看着在车上扭成蚯蚓的母亲,想起母女俩上辈子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
“……就这样吧,就当是给上辈子做的孽赎罪了。”
陈阿姨没听清她说的话,见她摇头,也跟着叹了口气,同情道:“蓉蓉,还没找到你爸爸吗?”
绍蓉蓉缓了好半晌,才道:“没有,估计是死了吧。”
毕竟二十年过去了,要是对方愿意出现,她们母女俩也不用等这么久了。
倒是她在上网的时候,听几个网友胡凯,说是在某个沿海城市见到一位收破烂的大爷,对方长得很像曾经盛极一时的绍氏集团的总裁。
可惜,绍蓉蓉也没看到照片,压根不知道消息的真假……
当然,这些都跟绍临深没什么关系了。
他现在就是只混吃等死的肥猫。
而趴在他头上同样圆滚滚的仓鼠,就是自己的好搭档——神器“盘古幡”。
如今,一人一幡套了个壳子,被柳家三口养在家里,看着他们和和美美的过完一生。
至于绍家消失的那一批珠宝现金,还有曾经被绍临深转到海外账户上的资金,全被他不着痕迹的转给国家支援贫困山区了。
而原主柳临琛因为绍临深的要求,让神器“盘古幡”帮着模糊了对方前世的记忆。
这辈子,对方的天赋还在,并且他还有了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长大后他在柳家夫妻的支持下,开了一家科技公司,规模甚至远超曾经的A市巨头邵氏集团。
而因为柳临琛自小脑海里就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多做好事的缘故。这一生他不仅身体力行,将赚取的大部分钱财都捐给国家用来做慈善事业,更是引导子孙后辈行善积德。
在送走柳家夫妻,又送走妻子后,已经九十五岁高龄的柳临琛满足的眯了眯眼。
临终前,他特意赶走围在身边的儿女们,看着这么多年还依旧活蹦乱跳的一猫一鼠,抬手摸了摸它们,轻声道了句“谢谢”,便带着微笑永远睡去。
下一刻
从这具苍老的身躯中,飘出一团带着丝丝玄黄色光芒的光团,宛如一颗明亮的星星,径直融入旁边的肥猫体内,随后猫形散去,露出里头一个被染得乌漆嘛黑的灵魂体。
在这团灵魂体中,总算有一处指甲盖大的地方呈现亮白色后,灵魂体兴奋地上下晃动着,仿佛在欢呼雀跃,被一块破布包裹住,破开虚空,飞往另一处小世界。
***
京城,秦王府后宅内
一道高亢的女子呼喊声划破天际,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
主院正房之中,秦王妃双手抓着身下的褥子,疼的撕心裂肺,面色惨白如纸。
方才她不过是在院中走动了片刻,却不小心滑倒在地,才七个多月的肚子立马隐隐作痛,这会儿竟是要生了。
“王爷呢?王爷在哪儿?”
秦王妃抓住一旁嬷嬷的手,白着脸催促道:
“孙嬷嬷,你快叫人将王爷喊来。”
“唉,奴婢这就派人去催一催。”
孙嬷嬷满是关切的替秦王妃擦着汗,侧身接过丫鬟提过来的汤药时,手指微颤,仿佛是被寒风拂过的湖面一般,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随即,她便镇定自若地把药一勺勺喂进秦王妃嘴里。
口中劝道:“娘娘,这是府上大夫开的顺产药,您多喝点,待会儿小主子出来的也能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