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这女声透着说不出的惊悚,这等嗓音唱戏,令人心惊胆战,汗毛直竖。
唱者仍旧无影无踪。
愈是不见真容的恐惧,愈是教人胆寒。
“我的老天爷!”
茅山明浑身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周遭乡亲们的脸上满是恐惧,面色惨白,卜弯畑更是面如土色!
宫年眯缝着眼睛。
楚人美来了!
渗人的戏曲腔,悠悠荡荡,在众人耳际回响。
悲怨交加。
茅山明早吓得全身筛糠,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一股寒意将他笼罩,如同置身冰窖,耳边回响着细碎的脚步声。
啪嗒!
啪嗒!啪嗒!
随着戏曲声起。
原本倔强的黄山村人全愣住了,几个妇人直接吓晕,屎尿齐下,院中顿时弥漫开一股难闻的味道。
卜弯畑满脸惊恐,面如白纸。
“她来啦!她来啦!”
“来了!”
“她是来索命的!”妇孺、乡民们颤抖不已,面色惨白。
楚人美的戏曲声越来越近,犹如来自幽冥,其中夹杂着浓烈的怨气。
“夫君……你怎这般狠心哪!!”
“你心好狠啊!”
脚步声戛然而止。
茅山明身子一僵,一股钻心的寒冷涌来,背后似有一双怨恨的眼睛紧盯着他。
“臭道士,你来阻我报仇么?”
阴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茅山明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回头一望,险些吓得丢了魂。
只见一张血迹斑斑,狰狞扭曲的脸,乱发披肩,距他不过尺许,飘浮在半空,穿着民国样式的蓝袍。
楚人美静静地站在那儿,未有任何举动,却散发着强烈的阴森之气,令人不敢逼近。
茅山明终是崩溃,桃木剑一丢,跪倒在地:“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是他们哄骗我来的!别找我,你去找他们!”
这话似乎激怒了楚人美,她的怨气愈发浓重,脸孔扭曲,瞪向乡民,发出阴冷的声音。
“你们为啥要害我!”
“为啥?你们该死!!都该死!!”
楚人美猛地扑向他们,抓住一名乡民,胸前一掏,鲜血四溅,一颗心被抓了出来。
啊!
尖叫声划破夜空。
这些乡亲们被吓得肝胆俱裂,个个如丧家之犬。
“楚人美,是我们错了,饶命啊!!”
“是卜弯畑纠集人手,把你害死的!不关我们的事!!”
乡亲们苦苦哀求。
但这话却更添了楚人美一身的仇恨。
楚人美转向旁边的茅山明,尖叫一声,锋利的鬼爪挥来。
“完了!完了!”
茅山明心如死水,对这些乡亲恨得咬牙切齿。
“我的老娘哎,老子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啥祸事都让我撞上。”茅山明欲哭无泪。
“明叔!你快跑!”
大宝小宝现身阻拦,但它们只是两小白衣鬼,低级得很,哪里敌得过楚人美这红衣厉鬼,转瞬便被甩开。
“受死吧!”
楚人美逼近茅山明。
茅山明彻底绝望,面若死灰。
可就在这当口……一道淡漠的声音突兀响起。
“孽畜,安敢造次?!”
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却似春雷轰鸣,震颤四野。
紧随其后,一道金色光芒,犹如利刃天降,横亘在楚人美与茅山明中间,地面被生生划开一道沟壑。
“哎呀我的娘!”
茅山明脱口而出,整个人惊得呆立当场,这哪里还是寻常人办得到的?
宫年负手而行,步伐稳健,如同自天际踏来的神只,威压四方。
那铺天盖地的金辉下,楚人美那怨灵之体亦是颤抖不已,不敢妄动,她感受到了这金色光芒中蕴含的足以毁灭她的力量。
‘这究竟是何等仙家手段?!’
村民们目睹此景,震惊之余,眼珠子都要瞪出眶来。
茅山明原以为宫年不过是一介普通道士,未曾料到竟是自己有眼无珠,不识泰山真面!
“宫道长,救命啊!道长!快降伏此鬼!还我黄山村一片安宁!宫道长!”
一旁的卜弯畑及村民们这才如梦初醒。
若有此等高人相助,何惧妖魔鬼怪?
他们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纷纷涌向宫年。
“滚开!”
宫年一脚踹开卜弯畑等人,眼神中满是不屑,“尔等蛇蝎心肠之徒,也配我出手?”
宫年抬头望向楚人美,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你的怨恨,你的报仇,我管不着,但若无辜者遭殃,必遭天谴!”
“美姨,我是厉强啊!美姨,不可伤及无辜,不然宫道长会让你灰飞烟灭的,求你了,美姨!”
厉强走向前,哀求道。
厉强深知宫年的手段,那任老太爷,风水先生,皆在一指间灰飞烟灭,如同蝼蚁。
他生怕宫年动怒,令楚人美魂飞魄散。
楚人美满含怨恨的目光因厉强的哀求而稍显柔和,怨气丝丝消散,似乎找到了出口。
“小强!是你,小强!”
楚人美望向厉强,眸中闪烁着一丝人性的光辉。
“美姨,是我啊!”厉强眼中泛起泪光,“你得信我,美姨!”
楚人美沉默许久,空气似凝重至极,最终她看向宫年:“你真不管我杀他们?”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猪狗不如之辈,比恶鬼更毒,留之何用?”宫年冷眼扫视村民们。
“我懂了!”
楚人美身体一震,对宫年深施一礼:“道长宽宏,待我报了仇,任由道长发落。”
“宫道长,你怎能如此?你是道士,当捉鬼降妖,怎能纵容厉鬼害人?”卜弯畑闻言,大惊失色,几近疯狂地扑向宫年。
“滚蛋!”
未等宫年动手,一旁的厉强和茅山明合力一脚,将卜弯畑踢翻在地。
“你这恶棍,死了也是活该!”
茅山明对卜弯畑之流恨之入骨,这些心术不正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