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结束。
裘文家的三个男人进书房议事,裘文夫人进厨房准备午饭,好奇的伊莉雅也跟着她一起进了丰富漂亮的厨房。只因伊莉雅在早餐时提了一句巧克力饼干,裘文夫人又在菜单上多加了一样,亲自为伊莉雅烤饼干。
沈酒落单,只好自己在裘文家的庄园里随便走走。
书房内,父子三人正在里面商谈裘文家族的走向。
安德烈和罗伯特各坐一边,沉稳老练的裘文先生这一次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状态,他比平日里看起来要紧张许多,兄弟两人明显感觉到了父亲的焦虑。
裘文家族在政治中从不选边站,已经延续了好几代了,也因此,裘文家族并不受重视,无论是保守党里的还是民主进步党里的政治领袖被选为总统,裘文家族能够受到重用的机会少之又少。
身为长子的罗伯特一心在自己的学术研究上,对政治并不关心,而安德烈与其选择政治,直接选择了军事,当兵入伍,进入国际联邦战队,后又进入反恐局当特工,他是直接隶属于星际联邦管辖的,跟欧美嘉星球内部的人员关系不大。
现在,国内的总统选举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保守党和民主进步党的激烈角逐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比过去百年间的矛盾冲突更加剧烈,而这种竞争又在某种程度上激化了内部的分裂,这个自诩文明自由的国家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在内部瓦解,人心走向各自的利益。
裘文家族要想在内部忧患加剧的情况下继续站稳脚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父亲,目前的局势我们不得不站出来有所表示了。”安德烈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神情严肃。
“我知道,”裘文先生叹了口气道,“关键是我在思考,从哪里入手是最有利于我们的,而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父亲,既然赛朗特夫人已经把内阁司法部长的邀请函给到你了,你就接受了吧。”安德烈转头看向罗伯特,言辞中充满了一种讥诮:“大哥的大学同学,赛朗特家的长子达蒙法务部秘书长一职,他还是你的学生。这个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您要是不接受司法部长的职位,大哥这边也很难下得来台了。”
赛朗特聘请裘文先生为将来内阁的司法部长,就是为了给他的长子把这一个席位保住,暂时让裘文先生过渡一下。以裘文先生的年纪和健康状态,很难撑过一个五年任期。
罗伯特伸出手,拍了一下安德烈的肩膀:“你把责任都推给了我和父亲,你自己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赛朗特夫人提议的婚事。”
安德烈心虚地摸摸鼻子,“大哥你回来了,结婚这种事,应该是长子先完成。我还早着呢。”
“你也老大不小了,不会真打算一辈子打光棍吧?”
“大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吧。”裘文先生叫停兄弟俩的斗嘴,拿起了书桌上的那一封蓝边金纹的任命书,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兄弟俩正走出去时,他转过身去,严厉地冷哼一声,对他们命令道:“你们两个,今年内必须有一个先结婚,明年我和你们母亲必须看到裘文家族的第一个孙子出生!”
“父亲!”
安德烈傻眼了,悄悄看了眼罗伯特,立即溜走。
“父亲,你别开玩笑了!”罗伯特回头一看,自己弟弟已经先逃了,原地跺了一下脚,这个安德烈,真够狡猾的。
安德烈走到公共花园内的小路上时,碰上了散步回来的沈酒。
“什么事那么好笑?”
这个英俊高大的男人脸上挂着在外面看不到的孩子气,令沈酒眼前一亮,一本正经任重道远的安德烈长官唯有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才会流露出他真实的另一面,被父母兄长疼爱、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安德烈穿着棕色的西装背心,套在衬衫包裹的健壮躯体外面,右手臂上方绑着一条黑色的臂环,身上背着黑色的枪套,至于那件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挂在胳膊上,他站在阳光铺洒成淡金色的草地上,目光中带着感慨和怀念地看着沈酒。
正如他对她一见钟情时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足以融化初冬枝头上凝结的冰霜。
一缕清风从安德烈的面前吹过,将他未涂抹发胶拨到脑后的金色刘海吹了起来,湖水般的松石绿眼睛闪动着粼粼的波光,他全神贯注地望着他的爱人。
没有人不会被他深情美好的样子动容。
也包括沈酒,她在心底咒骂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在安德烈没有来得及反应之时,单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对着他那双无辜的嘴唇吻了上去。
在她的心底,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她想要彻底地占有这样美好温暖的安德烈,把他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看见他深情款款的模样。
沈酒被她人性中或者经历中缺失已久的那部分怂恿,她在安德烈身上找到了那种令她饥渴已久的、向往已久的关于“家庭”的安心。尤其是在跟安德烈的父母相处了不到24个小时之后,她明白了,安德烈拥有她不曾拥有的东西。
所以,她必须把安德烈抢过来,这样她也可以拥有了。
“权小姐,你……”
被吻住的安德烈呼吸有些急促,努力维持平稳的声音,下意识地分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没有料想到沈酒竟然明目张胆地在他自家的花园里吻他,要是被路过的仆人看到,告诉他父母怎么办,更糟糕的是被他的母亲看到,那么他的谎言就要拆穿了,欺骗母亲已经让他很愧疚了。
沈酒的眉梢微微扬起。
“你叫我什么?”
她仰着头,鼻尖在安德烈的喉结处蹭了蹭,再次印上安德烈的嘴唇。安德烈紧绷的身体被她挑拨到了无法停下来的地步,无奈地只好将她身体全部抱起,分开她的腿,让她夹住自己的腰别掉下来,着急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而去。
跨进自己的房间,安德烈将沈酒摔入床里,不做一刻的停顿,欺身压了上来,主动伸出舌头,探入身下之人的口腔中:“你要逼疯我了。”
“你不知道我喜欢看你假装冷静的样子吗?”沈酒轻声笑了一下,夹紧安德烈的腰。
随着他的手掌在她腰部的挤压,两具身体贴得严丝合缝,几乎就像是黏在了一起,酥麻的感觉在浑身各处传递开去,这次所产生的激情碰撞比任何一次都要剧烈,就像两人第一次做的那样,两具彼此陌生但又充满张力与吸引力,在新奇与诱惑的双重引导之下,疯狂地试探着着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这一次,仅仅是拥抱、爱抚和亲吻,没有正式进入到最后一步,也被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将两人推上了癫狂之峰。
沈酒原有的力气被安德烈一次又一次的击垮,只能任由他主导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弱点,她双手插入安德烈的金发里,抱住他不断下移的脑袋,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些急促地难耐地喘息了两下:“我们这样……好像在背着你父母偷情……”
“偷情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安德烈话未说完,张嘴含住了沈酒的舌头。
沈酒来不及吞咽的唾液被安德烈吮吸去,他吻得太用力太缠绵了,舌根处传来了酥麻的刺痛,沈酒感觉要被他活吞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舌头和嘴唇依旧难舍难分,怎么也分不开。
沈酒必须制止身上的男人了,她该回去找伊莉雅了,不能把孩子单独留在别人身边太久。
她抓紧身上男人的手臂,暗示他停下来。
这次,安德烈放开被他吮吻地湿润红肿的嘴唇,缓缓抬起头,性感的喉结在她眼睛上方滚动着,还留着一个被她轻轻咬过的牙齿印。他撩起她不同寻常的金红色头发,“你的新形象是任意选择的吗?”
“不喜欢我红头发吗?”沈酒在喘息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舌根被吮得发麻,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安德烈亲了亲她的头发,“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之所以选择红色,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敌人的鲜血了。”
沈酒要坐起来,安德烈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沈酒被身下的某物擦到,小小地呻吟了一声,雾水朦胧的眼朝对方凶狠地瞪了一眼。
安德烈表示歉意地垂下目光,接着低笑着吻上她的双唇,“请原谅我,给我多点时间,我现在无法冷静下来。”
沈酒伸出手指尖,戳了戳他,“还记得我上次想找你,跟你谈一谈的事吗?”
安德烈隐忍着:“记得。你想跟我谈什么,打算现在说吗?”
沈酒略微坐直身子,将安德烈被弄得皱巴巴的衬衫衣领拉直,那双淡漠无情的眼睛里浮现出冷酷的决心,直视着在等她开口的安德烈:
“安德烈,我们不要再做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