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洲马不停蹄赶到了第二队所在之处。
他顾不得稍作歇息,便立刻投身于对队员们的指导之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前来参与修缮工作的队伍源源不断地加入进来。
各支队伍到达之后,迅速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修缮工作。
大家分工明确,配合默契,有的搬运建材,有的搅拌泥浆,有的砌墙盖瓦……
现场一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当第四队风尘仆仆地抵达时,令人欣喜的是第一队的全体成员已经通过之前的实践操作。
熟练地掌握了修缮房屋的各种技巧和流程。
他们不仅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完成哪些任务,更懂得该如何高效优质地去完成。
看到这一情况,邱明洲决定让第一队开始带领新加入的队伍继续推进工作。
在众多队伍齐心协力的共同努力下,广茂县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那些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房屋,如今已被修葺一新,变得坚固起来。
一开始还心存疑虑的老头老太太,此刻站在自家门口。
望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房屋,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喜悦的泪水,也是感激的泪水。
这座房子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居所,更是承载着无数回忆和温暖的家。
看着它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老人们仿佛也找回了活着的希望。
“自从家族中的老大以及其他儿孙相继离世之后。
那座往昔里总是洋溢着勃勃生机与无限活力的房子。
就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一天天地变得衰败残破起来。
我们两个风烛残年的老家伙,原本已经心如死灰。
琢磨着,等到哪一天这摇摇欲坠的屋子终于支撑不住而轰然坍塌的时候。
就让我们两人就这样直接被埋在废墟之下算了。
如此一来,也总算能有一个葬身之所。
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居然会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来帮我们把这座破旧不堪的屋子修缮得焕然一新。
老头子呀,那位新上任的大人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简直就是咱们心目中真正的青天大老爷呐!”
“是啊,是!”老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个正亲力亲为地参与到房屋修建工作当中去的身影——邱明洲。
时光悄然流逝,在邱明洲的引领下,一座又一座经过精心修缮房屋完工。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都深受其感召。
纷纷自觉自愿地加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修缮行动中来。
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当有人能够以真心诚意对待他人。
全心全意地给予帮助之时,又怎么可能不令人为之动容呢?
邱明洲凝视着那支正在不断发展壮大的修缮队伍。
看着人们忙碌而有序的身影,心中满是欣慰。
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因为他深知,眼前的这一切仅仅只是他努力亲近民众、融入他们生活的第一步罢了。
如果没有广大百姓的衷心拥护和坚定支持,他麾下的军队又怎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呢?
想到这里,邱明洲的眉头微微皱起,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些身形略显消瘦的百姓身上。
邱明洲看到那些身形消瘦的百姓,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忧虑。
他担心这些瘦弱的身躯承受不住繁重的劳作,干不了多少直接在让自己给一波带走了。
于是,邱明洲毫不犹豫地喊来了徐闻。
听到呼唤声,徐闻迅速跑了过来,来到邱明洲面前立定站好。
紧接着,邱明洲从怀中掏出一些蘑菇递给徐闻,同时低声嘱咐道:
“快去准备些麻袋和小车,把这些蘑菇分发给大家,让每个人都能吃上一顿饱饭。”
随后邱明洲向徐闻投去了一个饱含深意且意味深长的眼神。
徐闻一眼便读懂了邱明洲的意图。
他连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该怎么做
随后赶忙带着跟邱明洲一路同行而来的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
心急火燎地开始挨家挨户地寻找麻袋木桶与车子。
徐闻停下脚步,先是轻轻地咳嗽几声,清了清那因为长时间呼喊而变得有些发干的嗓子。
紧接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足了劲儿,向着四周的人群扯开嗓门大声喊叫起来:
“各位乡亲!这里面有没有哪家的妇女做饭手艺特别出色的啊?
还有那些做出来的饭菜好吃的的,都赶快过来集合啦!
咱们的大将军特意派我们来给大家前来送粮!
只要是现场帮忙干活儿的人,今天中午这顿午饭就全由大将军包圆啦!
另外,如果家里头有那种大大的铁锅,也赶紧拿出来用一用哈。
咱们大家伙齐心协力一起动手做饭,等吃完饭休息好了之后再接着努力干活儿!”
徐闻的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瞬间愣住了,一时间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呜呜呜”的哭泣声突然响了起来。
这阵哭声起初还很微弱,这哭声仿佛具有传染性一般,迅速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越来越多的人被这哭声所触动,他们心中那原本就汹涌澎湃的情感再也无法压抑住,纷纷掩面痛哭起来。
“青天大老爷!这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谢谢青天大老爷!”
越来越多的人跪地痛哭。
悲痛欲绝的哭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宣泄出来。
他们深知,就在此时此刻,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愿意重新将他们视作活生生的人类看待。
长久以来,他们一直处于被遗忘、被歧视的角落,无人问津他们的生死存亡。
过往的日子里,他们活得实在太过憋屈和压抑。
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大抵都是那些因获罪而遭贬谪的臣子、临阵脱逃的士兵、穷凶极恶的强盗以及犯下重罪的杀人犯等等。
在这里,人们的生活举步维艰,相互之间的烧杀抢掠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对于他们而言,每一天都是充满恐惧与不安的噩梦,丝毫感受不到任何安全可言。
尤其是在如今这般饥荒肆虐的年头,活下去更是成为了一种奢求。
因此,当邱明洲出现并展现出对他们的关怀时。
他们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开来。
毕竟,从现在起,他们终于有望迎来全新的人生篇章。
然而,面对眼前这令人动容的一幕,邱明洲有些不敢露面了。
他怕他出去之后影响太大,所以邱明洲选择悄摸摸的返回练兵场。
此刻练兵场还有数千人在登记,而负责登记的人已经快把双手些废了。
三哥邱木青正埋头整理着账本,突然感觉到一道身影靠近。
抬头一看,看到是邱明洲来了。
邱木青站起身来,将手中那本已经写得密密麻麻的账本递到了邱明洲面前。
邱明洲接过账本,轻轻翻开其中一页,仔细查看着上面的记录:
曾生,二十八岁,家中有一老母。居住地点十八巷第五家。
喜乐,十九岁,家中有一奶奶,居住地点二十巷第三家。
马兵,三十一岁,家中有一老母,居住地点十五巷第二家。
......
邱明洲看了一眼账目,结果发现家里面都是剩余的女人居多。
这让他感到十分诧异,于是他连忙唤过一旁的邱木青,想要问个究竟。
经过一番询问,结果得知家中有男人的,能活下来的很少。
因为只要有男人或者男孩出生,就会被各个家族抢夺走。
这些年来,各个帮派之间相互攻伐不断,明争暗斗从未停歇。
如此一来,这广茂县里,妇女自然就占了多数。
而男性则寥寥无几,基本上都在队伍中了。
听完邱木青这番话,也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沉默片刻之后,邱明洲对邱木青说道:
“三哥,你辛苦一下,照看这里把人数都登记完。
下午的时候你给我留下二十多人,剩下的你带走记录每家每户的情况。
我带着二十多人去外面丈量土地。”
“好,放心交给我吧。”
邱明洲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开荒,能不能种不是问题。
主要的问题是把土地交到农民手里。
这样的话,农民才能安心,百姓才会归心。
还有就是枪械的制造。
虽说系统有所限制,无法直接制作出现代化的步枪。
但好在明朝时期的红衣大炮以及火绳枪等相关资料在系统内均可供查阅。
然而,目前显然不能轻易将这些先进武器交给现在手下的人。
否则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自己反倒会遭到反噬。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邱明洲觉得现阶段还是土地雷更为适用。
可若是想要大量制造土地雷,那就必须建造一个专门烧制土陶的窑洞才行......
就在你全神贯注于思考之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城门口。
这时,守城门的王强远远望见走来的邱明洲,赶忙一路小跑迎上前去。
“将军,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这里情况如何。”
“回将军,这边一切都挺好的,没有什么异常状况发生。”
邱明洲微微颔首,表示认可,然后将目光投向那高耸的城墙,若有所思。
随后他登上城墙,放眼望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挤满了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流民。
粗略估计一下,这些流民的数量大约还有三万之多。
此时的天空逐渐阴沉下来,寒风吹起,预示着一场恶劣天气即将来临。
邱明洲望着城外那些饥寒交迫的流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喃喃自语道:
“这天啊,一天比一天寒冷了,真不知道外面的这些人能够存活下几个……”
一旁的王强听到邱明洲的感慨,也看向了城外的流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邱明洲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接着说道:
“不管怎样,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说完,他提高音量,对着城下的流民大声呼喊起来:
“下面的人都听好了!我是刚刚上任的广茂县最大的官!
今日,我将会在中午和晚上给大家发放一定量的粮食!
明日,我还会给各位发放工具,到时候你们可以在城外帮忙砍伐木头。
砍伐的木头,你们则可以用砍来的木头跟我换取的粮食!”
原本呆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般的流民们。
在听到邱明洲那洪亮而有力的话语之后,纷纷抬起头,将目光投向高高的城墙之上。
此时的邱明洲,望着眼前这些几乎已经丧失掉所有精气神的流民们,并没有再多说一句无用的废话。
而是转头对身旁的王强吩咐道:“快去把徐闻叫过来!”
没过多久,只见徐闻与王强两人脚步匆匆地赶来。
邱明洲一见到徐闻,便立刻开口说道:
“徐闻派人到我这儿来运水和大锅,我准备给这群流民一条生路。”
其实,徐闻在赶来的路上,王强就已经告诉了邱明洲的意图。
对于他这样的决定,徐闻内心深处是无法认同的。
毕竟在他看来,这些流民甚至都比不上一只田鼠来得重要。
因为田鼠至少还能成为人们餐桌上的一道美食。
而这些流民既不能食用,还要白白耗费大量的粮食去救济他们。
更何况眼下站在城下的这一群流民,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奄奄一息。
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死去,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救助的价值和必要。
徐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坦诚地向邱明洲表达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邱明洲听完徐闻的话,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语重心长地对着徐闻说道:
“从古至今,人类一直以来都是以群居的方式生活着。
你看看城外那些流民,即便已经落魄到这般田地,可他们依然懂得相互依靠、抱团取暖。
所以说他们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