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沛城外,天风凛冽,似在呜咽着徐州的不幸。
刘备独立于城墙之上,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眺望着徐州的方向。
那座曾经在陶谦托付下交至他手中的城池,如今已落入他人之手,这让他心中满是苦涩与愧疚。
关羽在一旁劝慰道:
“大哥,您别担心了,孙乾一向机敏聪慧,此次前去,定能带回好消息。”
刘备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
“我受陶公之托,守徐州以保百姓安宁,如今却……实在有负陶谦的一片重托啊。”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自责。
仿佛看到了陶谦那信任的眼神,而自己却未能守住这份信任。
张飞满脸懊悔,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城楼上,大声道:
“都是俺的错,俺不该喝酒误事,才让那吕布小儿趁虚而入,丢了徐州。”
说着,虎目之中竟泛起了泪花。
兄弟三人回想起徐州之失,不禁抱头痛哭。
那泪水里,有对徐州百姓的愧疚,有对失去根据地的不甘,更有对未来的迷茫。
过了良久,刘备抬起头,拍了拍张飞的肩膀,安慰道:
“翼德,你不要自责。”
“胜败乃兵家常事,如今我们需从长计议。”
“我想,投靠朝廷,或许也是一条不错的选择。”
张飞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愤愤地道:
“大哥是帝胄宗亲,那杨业不过是个靠镇压黄巾起家的小人物。”
“大哥您去投奔他,那是给杨业天大的面子,他不可能拒绝。”
刘备听了张飞的话,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得意。
自己毕竟是汉室宗亲,有着皇叔的身份。
在乱世之中,自己的名望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凭借着这份威望,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应是轻而易举之事。
只要能在朝廷站稳脚跟,再慢慢积聚力量。
到时候便可举兵杀回徐州,向吕布那背信弃义之徒复仇。
刘备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场景,他将率领大军,兵临徐州城下,吕布那惶恐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城池,让徐州百姓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洗刷这次的耻辱。
关羽和张飞,似乎也从刘备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
他们知道,大哥一旦下定决心,就一定会朝着目标努力前行。
兄弟三人的心,逐渐温暖起来。
他们商讨起前往朝廷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
一条通往光明的复仇之路,在前方徐徐展开。
孙乾一路匆匆,赶回了刘备等人的暂居之地。
他的身影刚一出现,张飞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满脸期待地问道:
“孙乾,怎么样?那杨业小儿给了大哥什么官职?”
“以大哥的身份,不是三公九卿,也应该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之类的吧。”
孙乾一脸疲惫与愤懑,长叹了一口气后道:
“主公,那杨业竟拒绝了您的投靠,还命人将我粗暴地赶了出来。”
“什么?”
张飞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大声吼道:
“区区一个黄巾小贼,他凭什么?大哥是汉室宗亲,他怎可如此嚣张?”
他的双拳紧握,骨节因用力而泛白,恨不得立刻就去找杨业算账。
关羽也是一脸的诧异和愤怒,沉声道:
“想当年十八路诸侯联军讨伐董卓之时,他杨业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联军可是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将他驱离。”
“如今他竟这般狂妄,真是倒反天罡,完全没了章法。”
孙乾在一旁添油加醋,说着在杨业处受到的屈辱,将杨业描述得越发不堪。
刘备听着这些,心中的委屈如决堤之水,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名望,投靠朝廷会是一条明路,却没料到被如此对待。
那落下的热泪,不仅是为了此次碰壁的耻辱,更是为了未来的迷茫。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失去了航向的孤舟,不知何去何从。
身旁的关羽和张飞看着刘备落泪,更是怒火中烧,对杨业的恨意又添几分。
张飞看着满脸泪痕的刘备,心中一阵酸楚。
他上前拍了拍刘备的肩膀,粗声粗气地安慰道:
“大哥,莫要伤心。”
“那杨业有眼无珠,是他的损失。”
“咱再想别的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关羽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道:
“大哥,大不了咱们投奔吕布去!”
张飞一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二哥,你说什么?咱们刚从黄巾小贼那吃了闭门羹,现在又要去投那三姓家奴?”
“咱大丈夫怎能如此低声下气,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让天下人耻笑?”
然而,刘备却眼前一亮。
吕布虽然为人所不齿,但如今形势危急,若能暂居其下,或许能寻得机会东山再起。
况且吕布虽有诸多缺点,但毕竟勇猛过人,在这乱世之中也有一定的势力。
孙乾在一旁见刘备神色,立马明白了他的心思,赶忙道:
“主公,若是您决定了,我愿为使者,前往吕布处说和。”
刘备看着孙乾,微微点头,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一条新的道路在眼前展开,尽管这条道路充满了未知和风险。
刘备心意已决,他决定前往投奔吕布。
张飞听闻,气得直跺脚,满脸通红地怒吼道:
“这天杀的世道!大哥,咱怎能投那反复无常的小人啊!”
可刘备像是着了魔一般,根本不听劝阻,执意要走这条路。
他继续派遣孙乾作为使者,前往吕布处。
张飞见此情形,眼眶泛红。
他猛地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刘备,痛哭流涕:
“大哥,都是俺的错啊!”
“是俺弄丢了徐州,才让大哥你如今如此委屈,要去投靠那等无耻之徒。”
“俺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
他的眼泪如决堤之水,打湿了刘备的衣衫,那哭声中满是懊悔与不舍。
刘备轻轻拍着张飞的后背,眼中含泪却强作镇定地道:
“翼德,莫要再自责。”
“如今局势艰难,我们不过是暂且栖身,以待来日。”
“这并非你的过错,为兄心中并无半分埋怨。”
张飞抬起头,满脸泪痕地望着刘备,嘴唇颤抖却再说不出话。
一旁的关羽看着二人,无奈地直叹息,那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