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前后有卫兵守护,颇有几分气势。
车厢里,陈瑾在介绍京城的街道布局,李云洲仔细听着,又不时朝窗外看看,有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
陈词缩在车厢的一角,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满脸的不情愿。
他虽生在书香门第,可他对读书没有一点兴趣,平日最大的喜好就是舞棒弄枪。这本没有什么,可社会的风气已转向了吟诗作对,他在别人眼中也成了不务正业的人。有些人每次见到都会讽刺挖苦几句,他又一向用拳头说话,回家之后少不了又是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唠叨,渐渐的他就不爱出门了。
马车转了个弯,来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此时接近正午,街上行人不少,街道两边酒楼林立,阵阵的吆喝声伴着香气穿帘而入。闷闷不乐的少年终于换上笑脸,嚷嚷着要吃饭。
陈瑾苦笑一声,便安排一个护卫去定位子。三人来到街上随意逛着,几名护卫散开暗中观察警戒着。
忽然,一阵阵叫好声自街角传来。李云洲好奇向前,发现一群人正围着是一个说书人在那听书呢。
只是没听两句他的脸色就变得异常精彩。那说书人,在台上绘声绘色,口若悬河。
“却说这孙悟空被封为齐天大圣,整日无所事事,在天庭中到处逛荡。玉帝得知此事……”
李云洲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抄的西游记吗?这个世界上也有西游记吗?会那么巧合吗?还是从唐紫苏那里泄露出去了?
在李云洲充满疑惑时,说书老者却说到了尾声。
“只听那孙悟空喊了一声定,那七个仙女便被定住了身体。欲知七仙女会如何,请明天继续来听。”
众人纷纷不满,这说书人真吊胃口。却也无可奈何,这人每天只说一段,说完就走。众人只得散去,明日再来。
李云洲看着老者慢慢收拾着东西,走向前丢下一块碎银,笑着问道:“老先生,冒昧问一下,这故事可有书稿,不知是何人所做?”
老者头也没抬,仿佛没看到那块银子,嘴上还是回答道:“公子不要再问了,我答应了别人不会说的。公子要是喜欢听,明日这个点再来,我天天都来这说上一段的。”
看着老者卷起家伙事潇洒离开,不禁苦笑一声。
“哥,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陈瑾的声音。
“哦,有个说书的,还挺有意思。”李云洲看着两人吃着糖葫芦,在向他走来,便迎了上去。
“给,这个还挺甜的。”
李云洲伸手接过,送到嘴边咬了一颗。一股酸味溢出,口水也跟着冒了出来,忙龇牙咧嘴的吞了下去。
那兄妹看他出糗,在旁边旁却无人的大笑不止。看着面前傻笑的两人,想起慈祥的外公外婆,还有在母亲面前像个二哈的舅舅和热情的舅妈,李云洲觉得,这个家庭似乎也挺幸福的。
几人就坐后,菜便一道一道的上来了,盘盘碟碟摆了满满一桌。
李云洲望着妹妹,眼神示意是不是菜太多了。陈瑾淡然一笑,回了个安心的眼神。
不由的心底暗想,难道自己能吃的消息传到京城了。昨天晚上他都没放开吃好不,毕竟还得矜持一点。
两人还在眼神交流,陈词已经掐起一只烤羊腿啃了起来,片刻功夫只剩下了骨头。好家伙,原来这些菜是给这小子准备的。
李云洲不再矜持,伸手抓起了另一只烤羊腿啃了起来。
陈瑾小口的吃着菜,看着俩兄弟在那狼吞虎咽,苦笑不已。看来家里又多了个饭桶。
陈词有些郁闷,这人看着也不胖,怎么吃的比自己还多还快。看着桌上的菜,正飞快的减少,忙撸了撸袖子,加入到抢菜大战中。两人你争我抢,声音与动作渐渐大了起来。
这时,旁边包厢传出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这酒楼是怎么回事,把谁家的猪放上来了。”
这家酒楼名叫“富贵酒楼”,名字虽然俗气,却是京城最有名的几家酒楼之一,老板王富贵更是京圈里的名人。他这个酒楼的特点就是不求最好只求最贵,若没有一定身份,是进不来这酒楼的。
人们都知道这富贵酒楼的客人,非富即贵,在这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官,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会得罪那个。这里极少发生什么冲突矛盾。
刚才出言讽刺的就是个是个高官之后,吏部尚书之子,魏弘毅。
陈词正抢着一只鸡腿,听到有人出言不逊,分神之下,鸡腿自手中滑落,被李云洲一把抢去,听那人还在叽叽歪歪,心头火气再也压不下去,掀开帘子就向隔壁包厢走去。
他出生在陈氏大族,身份显贵,向来横行无忌,打过的架数都数不过来。本来这些年他已经收敛很多,可当着李云洲让他落了面子,这他不能忍。
陈词冲进隔壁包厢,一眼就从众人当中挑出了那个出言不逊的人。这人他认识,也知道他的身份。可他才不管那些,指着这人的鼻子骂道:“刚才的屁是你放的。”
“哎吆,我以为是谁呀!你家里是怎么教的,没教养。”魏弘毅一张马脸拉的老长,怪里怪气的说着。
这话涉及父母,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拳头一挥,就砸向了那张丑脸。
魏弘毅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公共场合动手,急忙向一侧躲去,可他一个书生,怎么能躲过练武之人的一拳,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居高临下的一拳让他整个身体缩到了桌下,饭菜汤汁撒了一身,模样狼狈至极。
与魏弘毅同桌的都是一些颇有声名的士子,其中一人更是麒麟榜上的才人,见此情形,勃然大怒:“光天化日之下,可还有王法。”
“王法?哼!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王法。”陈词不再废话,向前两步,举起拳头又往魏弘毅的身上砸去。
一只手忽然从一侧伸出,牢牢的握住了陈词的拳头。
陈词只觉得这只手如钳子一般,自己的手发出吱吱的声音,痛楚自骨髓中发出,忍不住闷哼一声。
看他没有发出惨叫,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赏,随后手臂一扬,陈词就像是一只火鸡,被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