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庆宫从里面很好上房,陆天明原路返回,宋裕德已经巡视回来了,墙角还是四个禁卫。
李开先拉着他的胳膊吊下去,下面的禁卫接住。
陆天明回头,李开先背靠墙,四肢撑住两侧,呲溜滑了下来。
宋裕德扭头带他们离开,陆天明去到墙角看看,疑惑问道,“这么明显的滑痕,眼没瞎的人都能看到。”
李开先用力拽一把,路上才解释道,“禁宫到处是瞎子,除了禁卫没人来这里,发现异常有问题的是他,不是痕迹。”
陆天明无语了。
光禄寺公房,宋裕德走了,陆天明歪歪脖子,这时候才疑惑问道,“宋裕本竟然认为我能带懿安皇后离开禁宫?这是谁欠的人情?”
有点瞌睡的李开先瞬间清醒,啪啪鼓掌,“皇后是个女人,她活着的念想就是要个孩子,这是英国公当初给的承诺。”
“公爷为何卷入皇帝家事?”
“因为他是英国公。”
“哦,我问了句废话。那懿安皇后的身份也是他告诉先帝?”
“没错,但公爷可没逼着先帝杀孩子,是先帝突然醒悟,发现自己被东林当狗养,恼羞成怒下手,后悔也来不及了,皇后生下的孩子就是死胎。先帝和当今陛下没有受过任何帝王教育,东林把先帝教导成傻子,是公爷深夜入宫,为陛下开智。”
“谁教导的当今陛下呢?”
“东林!”
“漂亮!”陆天明不禁给了一个满是嘲讽的叹息,“其实只要入圈,很多事都是明牌,去核实也没什么意思,对吧?”
李开先朝他翘起一个拇指,“厉害,裕本没你这心性。”
“你家当初是魏忠贤的人,九千岁用你家做什么?”
“交易的中人!”
“魏忠贤不是傻子啊,还是需要勋贵合作才能控制后宫。”
李开先抠抠鼻子,“你小子太贼了,任何事一点就透。”
“那是因为你们没什么花样,懿安皇后哪里是想要孩子,她是想找个理由报复所有人,东林、京城勋贵、皇家,都是她的报复对象,我听说周皇后经常到慈庆宫,那后宫种种与她脱不了干系。一个只有仇恨的女人,她能付出一切,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李开先瞠目结舌,“你在劝我?”
“对呀,那里不是有你的相好吗?”
“狗屁的相好,老子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论相好的女人,每个禁卫统领都有一堆,女监而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过是为了打探消息,你若不去,老子吃饱了撑的去那阴森的地方。”
“无耻!”
李开先一摆手,“随便你,再有半个时辰上朝了,老子休息了,你傻站着吧。”
他倒下睡觉,陆天明在地下思索起来。
懿安皇后肯定大有用处,一个充满仇恨的女人,需要给她一个平台,激发她的斗志。
制造这个‘平台’需要迂回,至少需要谋划三件事。
暗处的黑手不是喜欢高来高去设局嘛,老子给你们设一个更高的局。
陆天明越想越兴奋,不等上朝时间到,离开光禄寺。
皇史宬交代董成虎两句话,踩着点出门,天色泛青之际回到别院。
本计划去王宝院里,半路觉得不对,扭头到田秀夏院里。
夏天贵人家都在榻上休息,半遮半掩,非常诱惑。
田秀夏被吓了一跳,看清人后,立刻热情起来。
这一觉睡到午时,大热天的,被热醒了。
起床后吃饭,王宝和刘文弱看着他一脸幽怨,田秀夏则十分得意,不停往怀中磨蹭。
陆天明看的挺有意思,其实吧…她们不知道,从未与她们危险期同房,一个潜意识的自保行为,没有特别的实力之前,不想再对女人下手。
吃完饭陆天明拉着田秀夏出门了。
东英楼这地方,没有合适的人经营很难变成一个招待所,胡三春也顾不上,早上让他们准备了两万两白银。
田秀夏突然看到院子里两辆马车的银子,有点吃惊,陆天明让她看了一遍,拉着手送到第一辆车厢里,
“麻烦夫人送给嘉定伯,晚上我过去,咱们好好亲热。”
田秀夏这时候却有点抗拒,“送银子干嘛让人家去?”
“你不是干女儿吗?我喜欢嘉定伯家里那个大床,那时候的夫人特别诱人,情不自禁。”
田秀夏回头从窗户看了一眼后面的银子,又换作妩媚,“您答应妾身的银子呢?”
“明天咱们继续送啊,还有下人和别院,放心,我最疼小夏,谁让你最馋人。”
田秀夏喜欢他的宠溺态度,抱着腻歪片刻,美滋滋送银子去了。
陆天明从马车下来,立刻换了一身儒衫,今天活动非常频繁,先做一件烧脑的案件,看谁能破。
摇着扇子来到锦衣卫正衙,没有冠帽,一头清爽的短发,不伦不类的样子看得骆养性直咧嘴,“愚兄已经派人给你盯着教堂了。”
陆天明一挥手,示意门口的校尉关门出去,笑呵呵来到骆养性身边,“骆指挥使,咱们是朋友吗?”
“那当然。”
“好极了,朋友需要你帮忙。”
“说来听听。”
陆天明附耳低语两句,骆养性身子一栽,哗啦倒在地下,一脸惊恐,“你疯了?”
“骆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就无人知,自然也谈不上疯不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是没有为啊,咱们只有这短短几天黄金时间,这时候出事,我们处于绝对安全的位置。小弟既要与圣教做生意,也要准备出巡,别忘了,你是狼,我也是狼,狼群第一次办事,你喜欢银子的话,小弟给你二十万两,买两个死士的命。”
骆养性咽了口唾沫,起身摇摇手,“不是那么回事,杀了他有什么意义呢?”
“釜底抽薪,意义不在当下,在未来。”
“未来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在京城处处安插人,遥控皇帝,遥控未来,太放肆了,杀了他,可以加快南北合作的速度,让他们承认彼此的优势。”
骆养性眨眨眼,好似意会到了,“杀了老的,还有小的。”
“骆兄的想法不对,不能制造任何刻意目标,分开杀才能让所有人无法确定怀疑对象,这次只杀老的。”
“听起来好似绝妙,愚兄需要好好谋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