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尚贤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心疼的看着满脸病容的陶夭夭。
“夭夭,听说你昨日很是风光,爹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游水了?”
该死,真不应该和萧山肃置气,一时冲动拒绝坐船,从湖心游到了岸边,现在还得想说辞来解释。
“应该是那日落了水,在水里挣扎久了,就会了吧,那个时候,别无他法,只能拼命游了,否则就会死。”
她暗地里向人打听过很多次,但是依然没有人能告诉她,母亲忌日的那天,她为什么会一个人独自出门,让杭白菊有了可乘之机。
“你从小到大,身体柔弱,也不爱出门,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是高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陶尚贤也挺好糊弄,也没有刨根问底,照现在来讲虽然是好事,但是他这种好糊弄放在杭白菊那里也同样适用。
“爹,您可认识造办处的人?”
陶尚贤思忖片刻,摇摇头道:“没有,为何这么问?据说公主落水是个意外,你还替人造办处的人求了情,皇上因此对你很是赏识。”
原来不认识,那那个辛州人,和爹就没有关系了。
至少不是他引荐的。
“是皇上仁慈,才饶了他的,爹......”
“嗯?”
“如果女儿因为这次意外送了命,您会怎么样?”
“说什么傻话,你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不愿意喝药,明日让刘大夫再来给你扎一次针,就可以痊愈了。”
陶夭夭坚定的看着他道:“爹,我是认真的,我小时候怕水,对不对?”
陶尚贤点点头,不置可否。
“这一个月之内,女儿连着两次落水,爹您不觉得这个巧合很奇怪吗?”
陶尚贤正欲开口,门外便传来了一声低沉且尖锐的声音。
“夭夭,好些了吧?”杭白菊带着陶恬恬端着一个汤锅走了进来,“娘给你炖了点清淡的汤水,你这刚发那么高的烧,娘想着你饭是吃不下,就专程给你炖了汤。”
陶尚贤看着她这副样子,再看看陶夭夭,露出了一脸欣慰的表情。
陶恬恬先唤了一声爹,见陶尚贤笑着颔首后接着道:“大姐姐,这次是我专程负责看火的,小火慢熬了四个小时,你一定要尝尝。”
“谢谢你们,不过我吃不下,刚刚三妹妹已经送过吃的过来了。”
陶尚贤拿着汤碗和汤勺盛了一碗道:“诶,夭夭,这是你娘和二妹妹的一份心意,尝一口吧,来爹喂你吃。”
陶夭夭转转眼珠子警惕道:“爹,我真吃不下,我现在头还有点晕,想吐,要不您喝了吧,也不枉娘和二妹妹忙活这一遭。”
“那也行,这汤我闻着香。”
陶尚贤说罢就着这碗汤就喝了起来。
杭白菊满脸堆笑道:“老爷尽管喝,这里多着呢,等大小姐一会饿了还有,让冬枣一会给它温着,别凉了就行。”
陶尚贤边喝,一边连连点头称赞:“夭夭,很好喝,一会饿了一定要记得,让冬枣盛给你。”
首先这汤肯定是没毒的,这个杭白菊,哎......
这要再说什么倒像是自己不知好歹了,高手啊!
次日善生堂刘大夫一早便来到兰香苑给她针灸了。
刘大夫打开针灸包,一根根的取出细针。
再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往她身上各个穴位扎去。
这针扎着看上去很深,倒是不疼,陶夭夭趴在床上,回头道。
“刘大夫,您可知道,有什么药可以让女子月事不止,甚至血崩而死?”
刘大夫扎针的手顿了顿:“大小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陶夭夭平静的回道:“哦,也没什么,就是,听说常有女子死于此症,正好刘大夫在京城威望高医术好,所以就想请教一下。”
“造成这种死亡的原因有很多,不见得是药物作用导致的,比如女子生育过后,或者小产以后,就会有这种淋漓不尽的状况,如果适当的服用药物,也是可以治愈的。”
“那,刘大夫可记得我母亲木兰香?”
“这?”刘大夫握针的手顿的更久了,“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可是才女,这整个京城无人能出其右。”
陶夭夭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道:“她便是死于此症。”
“可惜啊,当时她还很年轻,我听说过。”
“您刚才说过,这种情况服用药物,是可以治愈的,那么她却死了,对了,还有从未生育过的女子,从未有过生育的女子会不会血崩?”
刘大夫似乎还沉浸在对于早逝的母亲的惋惜之中,叹了口气道:“任何事情都会有意外,也会有例外,未亲自诊断过也不可妄下定论,不过从未生育过的女子极少会有得这种病的。”
极少?但是陶家一得就是两个,这绝对不是巧合。
“所以有什么药物会导致这种症状吗?”
刘大夫已经扎下了最后一个穴位,拍了拍手道:“药物的话,藏红花,麝香,这两种是最为猛烈的,尤其在女子月事之时,如果误用,的确会有血崩的危险。”
果然是这两样东西,简直是宫斗宅斗剧中暗箭伤人的居家旅行必备良药,哪个娘娘不得来一点儿?
“刘大夫,我今日向您请教的话题,不可外传哦。”
“大小姐您放心,我们做大夫的,从不向任何人透露病人的隐私,这是规矩。”
这顿针一扎,陶夭夭感觉自己真的又生龙活虎了,顿时心情也跟着明媚了起来。
冬枣见小姐好了,悬着的心也就归位了,又在一旁嗑起了阔别两天的瓜子。
陶夭夭递给她一张纸道:“冬枣,你去给我到药店买这两样东西回来。”
冬枣接过纸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找刘大夫开的药方,你去便是了。”
冬枣还没出大门,迎面碰到了陶恬恬。
“冬枣,你手里拿着什么?”
冬枣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答道:“我出去给大小姐买东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见此时陶夭夭不在,旁边也没别人,陶恬恬气焰又开始有些跋扈了起来。
“买什么东西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吗?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冬枣把药方往袖口一收道:“大小姐交代我的是要保密,如果你要想知道的话,不如直接去问她,兴许她心情好就告诉你了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陶恬恬叫了一个家丁过来道:“跟着她去看看买了什么,回来跟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