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的刀架在了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脖子上。
“少侠,留个活口。”
花灼闻言一脚将此人推翻在地,把刀提起来交给了离他最近的一名侍卫。
起身准备离去,看赤青在天空中焦躁的盘旋,他觉得自己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了。
走到马的身边手刚扶上马鞍,一队人马便风尘仆仆的朝这边奔赴了过来。
领头的在他面前翻身下马,立即笑脸上前拱手行了个礼。
“少侠,我们又见面了。”
花灼拱手回礼道:“柳大人。”
“上次走得仓促,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
“花灼。”
“花少侠!”
刚刚让他留活口的那个侍卫也过来了,对着柳重山拱手:
“柳大人,方才多亏了这位少侠,我们才得以这么快将这帮贼人制服。”
柳重山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发现他浑身上下滴血未沾。
眼里全是欣赏与赞许:“多谢花少侠,再一次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
花灼指向那个活口:“此人可以押回去审问了,青天白日,残杀病弱灾民,定不是良善之辈。”
柳重山回头对他身后的萧山肃道:“世子殿下,此处的乱贼已经平了,王妃和皇后也安全了,您可以去清影寺找陶小姐了。”
萧山肃没有说话,只对着花灼颔首示意后便朝着清影寺的方向策马而去。
花灼微怔:陶小姐?没听错吧,不过这世上姓陶的又不止一个,兴许是巧合呢?
管他呢,他找他的,我找我的,跟着赤青走就好了。
“柳大人,我这边也有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花灼正欲上马,被柳重山拦了下来。
“诶,何事这么匆忙,你我再次见面即是有缘,花少侠若不嫌弃,便交下我这个朋友。
如今皇上惜才,皇城司正在招募天下有志之士,我见你器宇不凡,身手了得,便想为你引荐一二。”
“多谢柳大人关怀,花某志不在此,后会有期。”
说罢飞身上马就要离开。
“花少侠?”
花灼回头看向柳重山:“还有何事?”
“你住哪?改日请你喝酒去。”
“恕难相告,再会。”
柳重山啧啧了:“这花少侠也不知是谁家公子,之前怎么没见过?
这么好的身手若是给朝廷效力,定会大有前途,可惜了。”
随后又指着地上的唯一活口:“带走,送去大理寺审问。”
陶夭夭已经交代清影寺所有未接触过疫病的人捂好口鼻,一旦接触患者需要用白酒洗手消毒。
清影寺第一次允许有酒进入,门口专门放了一口锅,有僧人在用烧滚了的水烫洗病患穿过的衣裳。
接纳过病患的房间均用火烤至很高的温度进行消毒,然后再通风。
再配上刘大夫的药水擦拭病患身上的伤处。
一通忙碌下来,陶夭夭累得坐在病患所在的房间门口的台阶上只喘气。
她之前一直当志愿者的,忙前忙后都没有觉得累。
窝囊废这副身体就是身娇肉贵,干点活就不行了。
她想着回去后得多练练强身健体的功夫,光骑马射箭不够。
跟花灼学就好了,他那么厉害。
萧山肃下了马,疾步如飞的走到她的面前。
陶夭夭抬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来了?”
“跟我回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萧山肃说罢就要上手抓她的手腕。
陶夭夭赶紧将双手都收到了怀里。
“哎,有话就说,还动起手来了?”
“如果不是冬枣去王府找我,我都不知道你会这么傻,你这个时候跑出城做什么?”
做什么?退婚啊?
陶夭夭知道跟他说没什么用,这事还得找王妃,于是便沉默不答。
“冬枣说你被人打了?谁这么大胆?”
陶夭夭痛苦的皱眉,啊啊啊,这个冬枣,病急乱投医真是。
但她也想得到冬枣这么做也是担心她,她能找到的能有权利出来接她回去的也就萧山肃了。
陶夭夭眼神倦怠敷衍道:“没有的事,是误会,我看上去很好欺负吗?”
萧山肃心道:你本来就好欺负。
只不过现在变了。
“跟我回去。”
“世子殿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这里有很多病患,他们还需要我,我现在走不开。”
“你又不是大夫,你能做什么?别在这把自己病倒了给人帮倒忙。”
“我不是大夫,但我是......志愿者啊。”
“什么?”
“反正,我不会跟你回去,你若不想染上疫病连累整个王府的话,你赶紧走。”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像什么话?要走一起走。”
陶夭夭正与他争执不下,无奈抬头,门口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花灼负手呆呆的站在那里。
陶夭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淡定从容的唤了一声:“花灼......”
花灼嘴角微扬:“请问你们这里还缺......志愿者吗?”
所以最起码志愿者以后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之前一直没机会和他提这件事,这下就这么赤裸裸的被他知道了。
要怎么跟他解释,等这场风波过去再说吧。
如果他生气的话?生气就生气吧,这里这么多病人没空管他。
陶夭夭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什么异常,想来他也不是那种爱吃醋的人。
于是她不住的点头。
萧山肃看到陶夭夭此时脸上笑成一朵花,与刚才那个对他极不耐烦的样子判若两人。
“花灼,这个疫病是会传染的,拿一个帕子捂住口鼻。”
花灼闻言照做了。
萧山肃走了过来:“你刚刚怎么没有和我说?”
“忘了。”
萧山肃自顾自的也拿出一条帕子捂住了口鼻。
“那我也来当志愿者吧。”
此时刘大夫从屋内出来。
“陶姑娘,有个女病人伤口化脓很严重,你来帮她上药,我去看看男病人那边。”
陶夭夭一边应着一边朝里面走去,还对着刘大夫指了指两个蒙面的男人。
“刘大夫,这两人也是来帮忙的,男病人那边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您只管吩咐。”
“那感情好,这边男病人状况不容乐观啊,情况更严重,你们两个跟我来。”
门一打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熏的萧山肃往后退了三步。
花灼气定神闲的跟在刘大夫身后。
刘大夫给他指了个活:“这个病人的伤口流脓把衣服沾在上面了,你来帮他剪开,我好给他上药。”
花灼不慌不忙的照做了。
刘大夫又走到门口寻人:“哎,你怎么不进来啊,你不是来帮忙的吗?”
萧山肃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刘大夫指着一个人道:“这个病人的头上长满了脓包,你负责把他的头发剃光,我好给他上药。”
萧山肃还没靠近,只见得那人的头发已经脏成了一绺一绺的,这一绺一绺纠结在一起又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饼状。
再加上发间那一个个尖尖的冒着脓水的白黄色大包。
“哇......”的一声,他把昨天晚上吃的饭都吐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