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我爹是龙,我娘是凤!我是龙凤之子,小赤凤!天下就没有我惧怕的人!”
尘清摸了摸小阿愿脑袋,无奈道:“人外人天外天,不可太自负了,知道吗?”
自负是什么,小阿愿不知道。只不过去三十三重天的路上,每个人都神色各异。不难看出,爹有心事,蓁溪阿姨也神色复杂。
云中奂雅,佛孤站在云亭之上,周身肃杀之气如旧。睨傲的眸色扫向谁,便形成强大气场压迫着那人。无人敢与之对视,除了来人一大一小。
当小奶娃兵临城下,一开口便浓浓稚子之声传来:“娘亲…抱抱!”
望舒笑着蹲下去,只见那扑鼻的奶香,透着大大的疑惑:“抱高点,我想看看大伯!”
尘清走了上前,轻声道:“大哥,恭喜你归来!”
“天帝,别来无恙。”随之佛孤目光便看向小阿愿,哪知下一秒小阿愿的手已经摸上佛孤的脸,并诧异道:“奇怪呀,大伯跟咱们一样都是肉肉的,怎么会令人害怕呢?!”
佛孤反手握住他的小手,眉眼微弯:“有能力者不畏强者,你虽小,可也是堂堂男子汉。”
小阿愿咯吱咯吱笑起,随即又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望舒,不悦问:“娘亲,你在这儿干什么?娘亲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两次我们之间的约定!”
望舒欲哭无泪,求救的目光向尘清看去,尘清立刻明了,正要准备将其抱过来,谁知小阿愿忽然伸手向佛孤脖子处去,嘴里嘟嘟囔囔道:“不要不要,我要大伯抱!”
尘清脸色一沉,强行将小阿愿抱了过来,一旁蓁溪惶恐的将小阿愿强行带了下去,边走边说:“小殿下不可以这样哦,尊上的手臂受过伤是不可以抱重物的!”
小阿愿回头看向亭下中央处站着的肃杀男人,稚嫩的问:“大伯的手受过伤吗?我好像听父帝说过,父帝说大伯是英雄,为了保护许多人才受的伤,我长大了也要跟大伯学习当一个大英雄!”
蓁溪一边赞许一边趁机将小阿愿带离人群。
群仙散去,望舒跟佛孤、尘清几人留了下来等候末禹大帝。等候期间,梅杉来了,他脸色不是很好,像是用功过度。
“师兄,元尊他怎么样了?”望舒站了起来。
“小仙拜见天帝,尊上。”梅杉疲惫道,“不是太好,刚刚险些又复发了,幸而我等四人发现及时合力镇住。”
望舒神色更加担忧,这时佛孤看向尘清,沉声问:“天帝怎么看?”
尘清犹豫了会:“帝江太厉害,要想控制他恐怕不容易。兄长有所不知,在你昏迷期间我曾与帝江交过手…可惜一败涂地。”
佛孤看向望舒,若有所思片刻沉声道:“依我看非也,元尊体内押着的不一定是帝江。”
望舒不解:“什么?不是帝江那是什么?难道除了帝江还有什么上古凶兽是我们不知道的?”
若真是这样,那三界真岌岌可危。魔尊刚刚苏醒,灵气尚能自保。尘清刚刚与帝江一战,才受内伤,三界除了战神跟魔帝还能有谁与之对抗?可即便这二位,恐怕也是不敌的。
佛孤眉色沉沉:“其实,在元尊的那人并非帝江…而是他自己。”
众人一愣,尘清随即问道:“是他自己?此话怎讲?”
“夏槐修炼虽有天分,也是天选之人。可他修行之路太过追求完美,所谓只要是活物,不可能没有欲望。一般人轻则发泄欲望,重则压制欲望,而事事追求完美的夏槐偏偏选择放大欲望,征服欲望,试图击溃欲望。”
佛孤的话让尘清如梦初醒:“所以他修炼出双相,也就是说修炼出欲望的分身?”
佛孤点头:“正是如此。”
“可他的分身为何要追杀阿舒?”这点尘清不解。
佛孤沉默片刻,试着解释道:“或许是几次缘分的牵绊。”
望舒想了想,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这么一说我与元尊牵绊挺多,当初他下凡历劫我参与了,后来我坠入蛮荒是他救我,将我救出后安置在牛首山,派梅兰竹菊跟牛老耄守护我,再到后来种种…说起来,我可真是他的克星。”
想了想,她简直无地自容。
尘清看向佛孤,二人似乎都心领神会一般:“如今我们该怎么做?而且,既然元尊体内不是帝江,那么帝江现在何处?”
佛孤想了想:“算时辰,应该意识苏醒,但是能力尚在沉睡。”
尘清点头:“如此也能说的过去,小司命星君多次查帝江,也毫无消息,看来是能力尚被压制,窥探不出。”
望舒也算松了口气,一个来了,一个没来总好过双管齐下。
“接下来我留在云中奂雅,舒儿跟你下九重天。九重天众仙多,夏槐也不敢轻举妄动。”
佛孤的话,尘清似乎也赞同,可也皱起眉头:“元尊在九重天威望极高,他出入九重天很方便…不如阿舒还是暂时去魔界。我派人监视着这里,一有风吹草动我也好赶来。另外,兄长身上的元气还没有恢复,最好也回魔界静养一段时间才好。”
佛孤沉声,看向望舒,久久道:“如此,也好。”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三十三重天的清朗,让小阿愿玩的不亦乐乎,可是玩了半晌后就闹着要找望舒。望舒又陪他玩了半日,这才累疲了,在蓁溪怀里沉沉睡下。
云中奂雅,佛孤与尘清安静看着眼前一幕,各有权衡。
想了想尘清先开口:“其实当初我们一起欺骗了她,我们瞒着她说她受伤昏迷不醒睡了一百多年,梦中的人事都是虚构,现实里不存在的。即便阿舒警觉心再高,可三界统一口径,她挣扎许久,翻遍三界关于兄长的消息都杳无音讯…最后精疲力尽才彻底死心嫁给了我。那时,我真的以为兄长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才壮着胆子与她生下孩子。可即便有了孩子,即便我做再多,我也从未获得过她的心。”
尘清苦笑:“兄长你看,她与小阿愿玩的多开心?阿舒很善良,她愿意接受世间一切恶,终还以真心相待。所以得知真相的她,没有怨怼我,反而真心相待小阿愿…其实有这一段经历我真心觉得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