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吓得扑通直接跪坐在地,望舒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这丫头自幼跟着秋月,性子圆滑却也软绵,如今尘清发这好大一通火,难免害怕。
“天帝,个人有个人抉择,不好强求。再说祟族本不在三界之中,也不受三界任何一族管辖。”望舒分辩了句。
尘清脸色缓了缓,轻轻咳一声:“我只是感到气恼,大敌当前,竟真有人这么愚蠢。厚德,将查找的人手着重放在祟族,少司命既然选择不插手这件事,证明他也不会过多防范。所以帝江极有可能会在祟族。”
厚德未走,望舒却沉声开口:“我不见得,赤海一带压根不适合修炼。而且帝江气息特殊,容易被发现身份,若我是他…大概率会藏在鱼龙混杂的人间。”
佛孤这时才沉声开口:“赤凤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们的人手着重放在人间比较好。”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望舒的四季仙一直由尘清暗中照顾,所以季节更迭岁月变迁,它并没有什么改变。可她的医馆却不一样,如今再来这里,已经变成一家农夫的养殖场,人还未到,已经臭气冲天。
“上神,我去把那粗鄙老头赶走!”蓁溪躲在山头上暗处观察一会对望舒说。
“不必。”望舒阻拦。此刻身后还有尘清,佛孤以及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厚德,朝乐。
既然望舒阻止,那蓁溪也没去,几人停留在高处看了会,忽然又是一阵臭味上来。蓁溪实在受不了,耗费不小的灵力设了个结界,虽然薄弱,却也阻挡异味。
尘清使了个眼色,厚德心领神会变化成一老道的商人,慢慢走近农庄。
半盏茶后,厚德匆匆而回,脸色不善:“回禀天帝,那老翁也不知为何近日频频死畜牲。前几日死了里头散养的种猪,这不,近几日刚买了几只鹅苗,还没怎么长就又莫名其妙死了。”
望舒看了眼农庄布局,依山傍水,能看中自己看中的位置,定然不差。可为什么频频死畜牲呢?
这时观察四周一圈的朝乐也回了来,结合这农庄,有个初步判断:“回禀尊上,上游的农户家里也莫名其妙的死畜牲,可远离这条河的人家反而没事!”
望舒趁机拿出几颗丹丸,正想分给众人,可一想到,这里除了她,旁人也用不上这个。
尘清眼疾手快,当即伸手过去:“阿舒想的周到,我等身上气息明显,吃几颗隐息丸好行事。”
望舒拿给尘清一颗,就要收回来时,却发现一旁佛孤何时也伸了手来。不得已只能重新拿出来,每个人分了几颗。
“大家在一起太明显,我们兵分几路各自出发,在出事河水源头集合,如何?”望舒提议,她下意识看了眼佛孤,倒是希望这厮开口要与自己一队。
可佛孤没开口,尘清却先道:“我与兄长倒是没问题,可阿舒你…不如我们一队,可好?”
这边朝乐也看了眼佛孤,又看了眼望舒,轻轻咳了声道:“这里是人间,咱们几人就属上神跟天帝生的最出众…你俩一队,走哪都扎眼。不如上神跟我一队,可好?”
望舒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佛孤已经带头独自走了出去,临走道了句:“那便如此安排。”
就这样随随便便将望舒定到朝乐一队中去。剩下的几人,都不愿意组队,除了蓁溪跟着厚德,尘清与佛孤各自一人独行。
望舒叹了口气,同朝乐共行。一旁朝乐叹了口气:“上神别伤心,尊上心中肯定是有您的,不然他不会将贴身之物给到您。”
“何物?”望舒忽然想起传召羽,可是这东西至今不是留在缘末殿的废墟之中嘛?她事后一直想去找回来的,实在是无从找起。
谁知朝乐拍了拍她的袖袋,问道:“不就在这儿么?上神有时候作为局内人,也显得糊涂的。”
望舒伸手进去摸了摸,谁知竟真的摸到了传召羽。当她拿出这玩意儿时,简直五味杂陈。她明明记得帝江发现自己携带传召羽,故意将这东西丢弃,怎么会此刻完好无损的在自己身边?
看她一脸纳闷,朝乐叹了口气:“这东西认主,之前虽然一直放在您身边,可并没有认主。如今您呀,怎么甩它都甩不掉啦。”
认主?还有这说法?望舒半信半疑,一旁朝乐趁机拿着传召羽丢了出去,刚好又飘来一阵风,那羽毛一下就被吹的无影无踪。
望舒正焦急时,朝乐早已经牵着她往前走了好远:“上神可不能拖后腿呀,待会可属咱们最慢了。”
就那么走了几公里,望舒下意识摸了摸袖袋,果不其然那根羽毛竟又自己回了来!
朝乐笑笑,心中暗道:“这玩意,尊上谁都不给偏偏给赤凤,难道还不能表明心迹吗?什么玄凤,男人嘛,眼前的都哄不好,哪还有心思顾那早死了的。”
没一会到了晌午,眼前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
望舒却停下步伐,一旁朝乐诧异道:“怎么了?”
“你听…”望舒凝着农户,耳旁传来细碎的哀嚎声,“像不像动物的挣扎的哀嚎声?”
朝乐细听,勉勉强强听到一丝,可相隔这么远望舒竟听得分清。她也不由佩服凤凰听力:“有什么古怪吗?”
望舒也说不上来,农庄看着一片祥和,没看到宰牛杀羊啊,怎么会有这些声音?
于是,二人幻化成路过的采药女,背着竹篓进了去。
朝乐到了院子门口轻轻喊了声:“请问有人在吗?”
喊了一声,又喊了一声,里头没人答应。朝乐登时警觉起来,她一手抚摸剑柄,做出随时抽出剑决斗的准备,侧身小心往里探去。
就在这时,屋里的门忽然被推开,一股浓浓的烟四散出来。望舒走了过去时,看到恶心的一幕,胃立马翻江倒海的难受起来。
朝乐屏气凝神进去查勘一番,出来仍是难以置信:“竟有这么歹毒之人,将人活活烤熟!”
望舒捂着鼻子,强压不适也进去转了一圈,二人来到院中各自沉默一会。
“咱们看到的烟,不是生火烧饭的烟,竟然是放火烤人的烟…这也太诡异了…会不会是帝江弄的鬼?”朝乐问。
望舒摇头:“找个人去报官,这凡人的事,咱们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