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敢擅闯死牢,这可是大罪!”庞义手中的剑不免又上前了几分,“转过身来!”
含笑迟疑的侧身,首先是一双明黄色的锦靴以及一双月白色的百花绣鞋,再往上是皇帝阴沉沉的脸,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娇媚的宫装女子。
她一时愣在原地,甚至忘了行礼。
“皇上,她……”沐梨见状惊呼,一手指了指含笑,满眼惊讶的看着男人。
“如果朕没看错,你是德妃的贴身宫女吧?”君冀目光锐利的看着地上的含笑,“你为何会出现在这?”
含笑低头不语,庞义的手微动,含笑的脖颈上立马出现了一条血痕,他的语气充满了杀意,“快说!”
“皇上,您看那是何物?”沐梨眉头微挑,看着地上一角的黑色药丸。
李德上前欲想将其捡起,含笑却不管不顾的想去抢,却被侍卫制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丸落入了李德的手中。
男人看也不看,只道了一句,“拿去验!”
很快便得出了结果,这是一颗毒药。这两个宫女都是华阳宫的人,一个前来给另一个下毒,明摆着的,安德妃如何能脱的了干系。
“庞义!”男人怒喝一声。
“属下在!”庞义连忙跪下道。
君冀语气冷冽,“你速带人去查封华阳宫,一律人等不得出入!”
“是,属下领命!”庞义颔首离开。
男人又看向李德,一字一句道:“将这二人分开关押,严刑拷打。”
“另外,今夜死牢值守的侍卫全部处死!”
“是……”李德躬身道。
……
深夜,华阳宫
内殿,安德妃坐在床榻上,她的心跳的飞快,她看向身边的宫女,“已经过去多久了?”
宫女恭敬的回答道:“回娘娘,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安德妃蹙起眉头,心中咯噔不已,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含笑却迟迟未回来。
这时内殿的门被推开,安德妃迅速站起身来,她本以为是含笑回来了,却不料是一脸肃穆的庞义。
“放肆!这可是娘娘的寝宫,由不得你擅闯!”一旁侍候的宫女见状连忙喝道。
庞义却是轻抬了抬手,身后便有两个禁军上前将那名宫女押了出去。
安德妃的声音有些沙哑,“庞统领这是作何?”
“德妃娘娘,您的贴身宫女含笑买通了死牢的守卫,妄图毒害那位名唤小叶的宫女……”
庞义拱手继续道:“皇上已经下旨,查封华阳宫,那两名宫女还在受审,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了。”
“因此还请娘娘好生待在华阳宫内……”庞义说完大步离开。
安德妃嘴角微扬,身子像是失去了重力,瘫倒在了床榻上,一滴泪划过眼角就这么流了下来。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翌日清晨,有宫女三三两两的路过华阳宫,看着宫门前站着的禁军都不由得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华阳宫怎的都被禁军围了起来?”
一个宫女推了推身边的同伴,又看了看华阳宫前的侍卫,小声的说道。
与她同行的宫女“嘘”了一声,“我听说啊,月华公主摔下假山一事与德妃娘娘有关……”
那宫女闻言震惊不已,“什么!德妃娘娘一向宽厚,怎么会害月华公主?”
“那谁知道呢!快别说了……”同行的宫女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连步子都加快了不少。
昭纯宫
沐梨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如今腹中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她比平日里都嗜睡了些。
长袖缓步进来,走至沐梨身边,低声道:“娘娘,那名宫女已经安排妥当了。”
“再过几日便是宫里的采买之日,届时便让她扮作采买之人出宫。”
宫里的宫女众多,便是少那么一两个也不会怎么样。
女子闻言只是微微颔首道:“出去后,哥哥知道会如何做的。”
“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是大罪,本就该死……”
至于那侍卫么,既然不知情,便饶他一命吧。
长袖点了点头,又道:“娘娘,奴婢刚刚看见了,华阳宫的里里外外都被禁军围了起来。”
沐梨红唇微张,“是么……死牢那边呢?可有问出什么来?”
“死牢那边守卫森严,奴婢没打听出消息来……”长袖说着,很是苦恼。
沐梨从贵妃榻上坐起了身子,眸子清澈,喃喃道:“再等等……”
死牢那是什么地方,便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她就不信那二人的嘴当真是有那般硬。
先不说小叶,含笑是安德妃的贴身宫女,她深夜去死牢毒害小叶,无论如何安德妃必有嫌疑。
这边,雪阳宫
“娘娘,华阳宫已经被禁军查封,您说月华公主一事当真是与德妃娘娘有关系吗?”冬梅看着柔淑妃,忍不住问道。
柔淑妃语气平缓的道:“左右与本宫无关,咱们管好自己便是。”
顾氏一事过后,她已经特意与安德妃拉开的关系,她去送了顾氏最后一程,为着顾氏死了,皇上还降了她的位分,说她胆大妄为。
不过那又如何,左右顾氏死了,她为她的孩儿报了仇,如今的她已经释怀了。
今后她便好好侍奉在皇上身旁,为皇上打理好后宫的一切事务,这便足够了。
“对了……”柔淑妃忽的又道:“徐修媛那边你派人看着点。”
“依她的性子若是让她知晓月华一事与安德妃脱不了干系,怕是会去华阳宫闹的。”
那有禁军守着,徐修媛便是去了也进不去,皇上此时正在气头之上,不可再去惹怒了皇上。
“还有,去内务府多拨些宫人去,好好照料月华公主。”
柔淑妃一一嘱咐着,“太后娘娘那边皇上已经让人吩咐过了,你再去叮嘱一番,莫要让太后娘娘知晓月华昏迷一事。”
冬梅扶了扶身,“娘娘放心,奴婢会的。”
柔淑妃点了点头,又继续看着手中的册子。
冬梅看的是一阵心疼,她的娘娘日日为后宫的宫务操劳,也没见皇上来雪阳宫看看娘娘。
皇上的心里只有昭纯宫那位,她真是替自家娘娘感到不值,冬梅想着想着便愣住了。
“冬梅……”柔淑妃唤了一声,冬梅便迅速回过神来,“娘娘……怎么了?”
柔淑妃不禁笑了笑,“你在想什么,怎么一脸心不在焉的?”
冬梅抿了抿唇,“奴婢无事,只是有心心疼您罢了……”
柔淑妃先是一怔,随后又道:“本宫无事,去将本宫吩咐的事做了吧。”
“是……”冬梅应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