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已经被桌面清理大师清理过了,现在需要下人做一些简单的“收尾”工作。
云旗带着齐光转战阵地,开始的新一轮的清理工作。
“贤王的事,齐大人有何高见啊。”云旗将脚架在桌子上,手中拿着酒杯轻轻摇晃。
“福州如今掌权的是贤王,殿下您在京中,想将福州收回来实在有些困难。”齐光将桌上凌乱的账册整好,又把被云旗踢倒的笔架一一扶起,“这封地在谁手中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在贤王手里。殿下可以再圣上耳边提一句,让找个可信的人去福州巡查一番,最好是宫中的公公。这封地在贤王手上,不如在圣上手中。”
齐光将东西一一整好,抬头看向云旗:“如此,既可以得了圣上的宠爱,又可以夺了贤王的权。”
云旗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似是在思考齐光的这番话,他忽的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平定叛乱,那个不是拖得三年五年的,贤王只用了四十五天,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猫腻呢。”
齐光心头猛的一紧,总觉得事情向他控制不住的方向发展了:“殿下的意思是……”
“这有没有猫腻是孤说了算的。”云旗将酒杯扔到桌上,酒杯滚了两圈,如保龄球一般将笔架全部击倒,他满意的点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齐光重新开始收拾,“不过,这种话孤去说可太没意思了,还是要是皇帝身边的人查出来,说与皇帝听,这才有意思。”
齐光太阳穴突突的跳,收拾东西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云旗却还是叭叭叭的说个不停:“听说贤王身边的韩子佩失踪了,这时候要是有军中的将领再说上些什么……朝廷带队的是谁?”
齐光面无表情的回道:“兵部侍郎,林正则。”
“他啊。”云旗拿起齐光刚放到他手边的酒杯,又扔了出去,“他可是我的大舅子,让他帮忙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应该没什么。”
齐光看着第三次被砸倒的笔架,再也没了收拾的欲望,他冲云旗拱拱手:“殿下神机妙算,臣自愧不如。”
云旗难得听齐光恭维自己,他饶有兴趣的抬起头,却发现齐光面上的表情仍与平时一样,木讷到令人生厌。
云旗瞬间没了玩弄的性质,挥手赶人:“这里没你事了,走吧走吧。”
齐光行过礼,一瘸一拐的出了房门。
屋里只剩下云旗一个,他用手在说上点了点,忽然对着虚空悠悠的说道:“系统,交给你个简单的事,编一则关于贤王谋反的故事,三日之内,让要饭的都给我倒背如流。”
房间中忽然起了一阵风,在云旗指间轻轻的环绕。
云旗用拇指轻轻拂过那阵风,却在那风放松警惕时却忽的收紧了两指:“之前让你除掉付景明,除掉林星火,你都铩羽而归,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再干不好,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如猫儿被踩到尾巴般的尖啸,然后一切波动归于平静,连带那缕风,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付景明回京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林星火和韩子佩请功。
林星火虽是白身,但凭着捉到康王的功劳,封个虚爵还是绰绰有余的。
林星火不想上班,付景明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才让他在光禄寺挂了职。
大晋的光禄寺是礼部的下属部门,除了礼部忙不过来,或者一些尤为重要的仪式外,光禄寺都没什么活。
有钱拿,没活干,不用上班。
林星火看着自己日渐丰满的钱包,数着疯狂下崽的小钱钱,还没高兴两天,京中就谣言四起。
两天的功夫,这谣言都被编成数来宝了。
太子康王密谋深,反叛风云卷滚滚。自导戏码平叛假,宗府真相骇人闻。康王低头认罪悔,阴谋败露心震撼。历史长河波澜起,真相大白待朝晨。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诗还挺押韵。
听白芷背完诗的林星火“腾”的从床上蹦起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这个康王怎么回事,不好好听他的《三国演义》,乱咬什么?
林星火在贤王府找了一圈,都没找付景明人,倒是有几个知情的下人说,太子殿下一早就被请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
这似曾相识的套路。
林星火翻出自己刚发的官服,叫上白芷就往外走。
他跟付景明进过几次宫,也见过那些有急事的大人是如何从宫中的侧门进宫参见的。
上一次他没有官职在身,只能眼巴巴的在宫外瞎着急,现在他可是皇帝亲封的光禄寺寺丞,定然是可以进宫看这个热闹的。
林星火有模有样的学着那些大人的样子,然后……就被门口的侍卫以官职过低为由拦下了。
林星火低头看看自己的官服,两只鹭鸶(从六品官服)盘旋于枝条间,这不是挺可爱的嘛。
侍卫向边上扬扬眉,林星火不甘心的望过去。
左边那位大人,身上绣的是仙鹤,右边那位大人绣的是锦鸡,再看看自己……
“我是光禄寺新上任的寺丞,真的有急事。都是同僚,大人通融一下。”林星火无奈,只能故技重施,满脸肉疼的将自己的养老金拿出来一部分。
见林星火拿出荷包,侍卫的脸上出现笑容;听林星火报完官职,侍卫的脸上笑容消失。
侍丶川剧变脸民间艺术家丶卫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人是光禄寺官员,自然也知道觐见的规矩,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在下。”
第一次穿这身官服,还不知道光禄寺在哪的林星火表示。
规矩?我母鸡啊。
“您说的对,但这不是情况特殊嘛。”林星火强行将荷包塞进侍卫的手里,希望能有转圜的余地。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但林星火是贤王的人,贤王如今的处境谁不知道,定是不能沾染的,所以这钱…
侍卫从心安理得的收钱,变成战战兢兢的收钱。
看在钱的份上,他小声提醒了句:“大人若是为了贤王的事,那还是别进宫的好,大人的官职是贤王给的,如今的情况,还是尽快撇清干系才是。”
两百两银票买来一句没用的废话,林星火想想都胃疼。他勉强忍住将钱抢回来的冲动,冲侍卫拱拱手,咬着牙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