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僻壤出刁民,他们就是为了多要点钱,才故意说半年没领薪水。”
“您要是不信,我可以让会计把工资单打出来给您看。”
老马额头渗出细汗,急切地解释着。
苏清雪依然用怀疑的目光盯着他。
林秋在一旁打着哈欠,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咳咳,老谭,快去跟会计说,把这半年的工资单打出来,拿给苏总瞧瞧……”
老马吩咐道。
老谭立刻领会了老马的意思,他们相识十数年,一起干过不少见不得人的事,默契早已形成。
他明白老马不是要他去打印,而是让他去通知会计伪造一份工资单,应付过去。
其实伪造工资单并不难。
只需调出去年的工资表,改改日期,再一键替换所有人的工资,每人少个千儿八百,假工资单就算完成了。
估计三五分钟就能搞定,毕竟改动不大,就是改改日期而已。
“好,我马上去跟会计说,让她打印工资表。”
老谭连忙应道,随即快步离去。
“苏总,周总,请坐,外面天热,喝杯茶解解暑吧。”
“老谭三五分钟就回来,稍等片刻,真相就水落石出了。”
老马点头哈腰,满脸堆笑。
苏清雪瞥了眼靠在书架旁的林秋,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便知他已有对策,自己只需静观其变。
于是,她默默坐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对林秋的依赖已根深蒂固。
初到木厂,面对上百号人,她下意识躲到林秋身后。
如今!
面对老马的狡猾,她不再想着如何查明真相,也不再分辨是老马撒谎还是工人撒谎。
她第一时间看向林秋,因为她相信林秋总有办法解决。
“唉!”
林秋倚在书架边,忽然叹了口气。
“林秋,你在这唉声叹气干什么,这样刷存在感有意思吗?”
周文华立刻瞪向林秋,皱眉斥责。
林秋耸耸肩:“没意思,可你凭什么管我呢?连我叹口气都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说完,她走到苏清雪身边坐下,身体一斜,差点把周文华挤下沙发。
周文华猛地站起来,怒视林秋。
林秋却打着哈欠,没再多看周文华一眼。
周文华冷哼一声,走到一边坐下。
大约十分钟后,老谭带着会计回来,手里拿着新打印的工资单。
“苏总,这半年的工资单在这,请您过目!”
老谭连忙递给苏清雪。
然而!
苏清雪刚接过,还没看就被林秋一把夺走。
“林秋,你想干什么,这不是你添乱的时候,快把单子给苏总看。”
“你这废物,抢走单子干什么,你看得懂吗?”
周文华又低吼起来,对林秋的恨意几乎无法掩饰,逮着机会就想羞辱他。
只是周文华愤怒得忘了件事。
林秋虽表面上是个吃软饭的上门女婿,但他忘了,前两天正是林秋在公司里把杨志杰打成了废人。
所以,他现在故意针对林秋,言语刻薄。
若他能想起杨志杰的下场,想起林秋除了是上门女婿,还有不凡的身手,恐怕就不会如此嚣张了。
“周文华,你在骂我?”
林秋的目光落在周文华身上,淡淡问道。
“骂你?哼,你这废物还没资格……啊,啊,我的脸,我的脸啊。”
周文华不屑地说,依旧侮辱林秋。
但这回他话未说完,
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林秋趁他说话之际,拿起桌上的茶壶,将滚烫的茶水泼向周文华的脸。
出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没有半点犹豫。
周文华猛地站起来,整张脸被烫得通红,脸上还沾满了茶叶。
“啊,啊,啊……”
他痛苦地尖叫。
“周文华,再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和我说话,我不介意让你见识见识厉害!”
林秋温和地提醒。
“林秋,你这混蛋……”周文华已失去理智。
他哪还顾得上那么多,直接开骂。
“咔嚓!”
“啊!”
林秋随手扔出茶壶,砸在周文华头上,瞬间破碎。
周文华再次惨叫,双手捂头倒在地上,手指间渗出血来。
老马和其他人见林秋下手如此狠辣,毫不留情,吓得站了起来,脸色苍白。
“这,这,这位先生,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咱们好好说不行吗,何必动手呢。”
老马惊恐地说道,声音颤抖。
“好好说,是吧?”
“好,那就好好说说。”
林秋轻轻放下手中的牛皮纸卷,问:“马厂长,这可是今年上半年给乡亲们发工钱的账本?”
“是,是的!”马厂长忙不迭地应着。
林秋微微一笑,转而抬头望向跟老谭一起来的会计,说:“那你来告诉我,这账本是上半年的真账,还是刚刚才编造的?”
话音刚落,马厂长和老谭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这,这……这怎么可能作假呢,这是实实在在的工钱记录,先生您可别冤枉好人啊。”
马厂长连忙为自己辩护。
然而!
他的话音未落,会计却犹豫了一下,直截了当地开口:
“林先生,这份账册是谭主管刚才让我伪造的,是从去年的工钱记录改的日期,并不是今年的。之所以造假,是因为已经半年没给乡亲们发工钱了。”
轰!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
马厂长的身体猛然绷紧,瞬间僵硬如石。
“你胡言乱语什么,给我闭嘴!”
他瞪着会计,怒吼道。
“我没乱说,你明明已经半年没给乡亲们发工钱了。”会计面带惧色,但语气坚决。
“你胡扯,我哪有不给你发工钱?”
“会计的工钱一直照发,每月还多给几万让我们分,但这只是为了让我们帮你做假账罢了。”
轰隆隆!
会计的话像雷电般击中马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