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嚓嘞!
沉重的响声又回荡在乡野间,玻璃碎片散得更加彻底,仿佛再来一击就会崩落成满地晶莹。
伴随着窗外,那位乡绅的咆哮刺透寂静:
“苏家的老狗们,你们三个不会有好下场,早点下黄泉吧!”
嘭!
咒骂还未停息,又是一块砖狠狠砸来。
苏老家主的脸色已然铁青至极。
“苏建斌,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都是你的杰作,害苦你爹了吧。”
“这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样个儿子给我。”
啪!
愤怒的呵斥声里,苏老家主打着手狠狠抽在苏建斌脸上,已是第五个烙印。
苏建斌也没躲避,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老者犹自怒意未消,胸口猛烈起伏,双眼赤红如血。
他本以为舍弃尊严,在乡村直播栽赃苏清雪和林秋,就能夺回家族事业。
可现在呢?
不但未能夺回产业,反而成为乡人唾弃的对象。
“父亲,我,我想起了件事,对我们极其不利。”
苏老家主几乎怒火烧身时,苏建龙脸色突然流露出恐惧的光亮,说话时身子不停颤抖。
苏老家主望向他,冷冰冰地说:“别磨蹭,直说正事。”
“是,是,爸,就是,我突然想到,咱今天的举动,是不是把和林秋、苏清雪的关系逼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苏建龙怯声说着。
“你说呢?”老者嘲讽地反问,看着他如同看着痴儿。
心里暗自琢磨,他雄图远志,怎么偏偏生出这种蠢笨的儿子。“现在知道后悔了?”苏老家主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苏建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建斌捂着脸问道。
苏老家主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缓和跟林秋和苏清雪的关系。”
“可是我们今天这么对他们,他们还会愿意帮我们吗?”苏建龙担心地说。
“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苏老家主说,“你们去想办法找到林秋和苏清雪,向他们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记住,态度一定要诚恳。”
苏建龙和苏建斌对视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事都看不穿,还得来问他吗?
当下!
他疑惑深重,这些家伙真是他亲生的?
“老子年轻时脑袋聪明得很,怎的我的儿一个比一个蠢,真他妈是我的种吗?”
苏老家主观想着,心头苦涩。
苏建龙并不清楚老人的想法。
听见回答后,他脸色惨白如纸,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爸,大哥,我、我想起来了,如果我们真的与林秋、苏清雪决裂...”
“他,他会对付我们吗?”
苏建龙浑身颤抖,说道。
这句话刚落,车中陡然变得寂静,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刚才怒火冲天的老头子呼吸急促,此刻这话入耳...
连粗重的呼吸都不敢有了。
他呆滞地扭头看向苏建林,嘴唇狂颤,眼中恐惧顿显。
坐在对面的苏建斌此刻面色死灰,如一具行走的尸骸。
原本他们鬼迷心窍,只一心图谋报复林秋与苏清雪,从未想过其余。
但现在!
一切都已定局,他们方才清醒意识到这个问题。
对啊,已势成水火,林秋会否找他们的茬?
须知林秋之恐怖,连范庆龙与柳如松联手都无法撼动他,更逼走了柳如松。
早前沉迷于诡计,未曾思虑这些,此刻细思恐极。
“爸,范庆龙、柳如松都不是林秋的对手,现在跟他翻脸了,我们会,会不会,被...”
苏建龙再开口,却发现自己难以说完全话。
前面还算流利,到关键之处舌头发僵,无法将话讲清楚。
此刻恐惧彻底填满了他的心灵。
冷汗从额头潺潺淌落。
不仅是他自己,苏老家主与苏建斌同样恐惧,他们都颤栗着,脸上淌下冰冷的汗水。
背脊上也密密麻麻泛起了寒意。
“林秋,太、太可怕...他、他要是对付咱们该怎么办?”
苏建龙断断续续说出话,三颗心已彻底坠入深渊,形容成死灰复燃最合适不过了。
“爸,大哥,你们有没有得到情报?我听说省里最近很乱,可能是范庆龙去世了。”
“你们说,这、这会不会是林秋的手笔?”
“如果是他的手,那连范庆龙都挡不住林秋,咱们又能怎么做呢?”
苏建龙持续说道。
说到这儿,他已如泥菩萨过江。
话落之际,苏建斌与苏老家主同样恐惧地软倒在地,无力坐稳。
倘若范庆龙是林秋所杀,他们怎么可能逃脱?
车轮滚滚,他们回到了家园,司机停下,可他们都无心下车。
三人瘫坐在车里,如傀儡般失去了自我。
此时他们确实失去思考,满脑子只剩恐惧。担心林秋是否要将他们送去黄泉,与美好的人间挥手告别。
五分钟后,他们依旧恐惧地坐车里。
十分后,仍不下车,心中恐慌仍未消退。
砰砰砰...
不知何时,拳头砸在车窗上发出巨响,一铁面男站在一旁,连番猛捶窗玻璃。
“你们三个发什么愣,立刻下车!”
那人冷酷地命令,随即粗暴地拉开车门...